琉璃并不想将那件事情告诉韶华,于是就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可是秦芳却不是这样想的,她觉得大小姐在葛家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此次大少爷前来接她回去也并不是真心诚意的,她觉得大小姐与韶华少爷才是嘴登对的。
于是秦芳便对韶华说:“韶华少爷,是这样的……”
“秦芳!”琉璃着急地唤了一声,想要阻止秦芳将那件事情说出了,可秦芳并没有听从琉璃的,而是冲着琉璃说:“大小姐,你不要拦着我,这件事情我定要对韶华少爷说,倘若不说你必定要回去手委屈的!”
见自己拦不住秦芳,琉璃便背过身去。
“韶华少爷,大小姐在葛家的时候总是被葛大爷欺负,大小姐总是被那葛大爷打得鼻青脸肿的,平日里也都是叫大小姐去睡书房!这大少爷给大小姐身上的伤痛还不够,还带着他的相好来家中,当着大小姐的面就做那些苟且之事!”
“倘若是从前的那些,大小姐必定会忍受,可面对这样的事情,大小姐自然是受不了了的!于是就回了府。秦芳是个下人,可秦芳也知道,那样的事情实在是恬不知耻,丢尽颜面的!”
这些事情琉璃本是想要隐藏到脑海中去不再拿出来的,可是听秦芳再这么说起,这中间的委屈又全部涌上心头,她没有忍住任凭泪水滴落下来。
韶华凝眉看着琉璃,心中满是心疼。他说:“那葛琼歌真不是个东西!”
他起身走到琉璃的身边,瞧见琉璃哭的如此伤心,于是心生怜意,伸手将琉璃搂在怀中安慰着。琉璃哭的伤心,哪还能顾及到这些,只是一味地扑在韶华怀中哭泣罢了。
只是不巧,锦瑟与梓心正巧在这个时候出来散步,来到离老槐树不远的地方,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于是锦瑟便抓住了梓心的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再是拉着梓心靠近了一些,想要听听是谁在说话。
只是这一靠近便叫她的世界全部崩塌。
“你们在做什么!”
她看见了韶华将琉璃搂在怀中,而琉璃靠在韶华的怀中不听的哭泣……锦瑟心中很是难受,一个没忍住就走上前去大声说道。
这声音琉璃再熟悉不过了,她匆忙离开韶华的怀抱,着急地擦干了眼泪转身去看锦瑟。黑暗中瞧不清锦瑟的面容,只能隐约地看出她的身体在不听的颤动。
“锦瑟,你听姐姐同你解释……”
“你不必解释!从前你与我说你对韶华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并且你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都信了;而此时此刻我所看到的,是韶华抱着你,你扑在韶华的怀抱中哭泣!你已经与姐夫成亲了,为什么还要对韶华纠缠着不放!”
锦瑟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红着眼睛看着她们。黑夜里她落泪,也许没有人会发现。
梓心站在一旁盯着琉璃看,她着实不知道大小姐是这样的一个人,都有丈夫了却还要抢夺自己亲妹妹的心上人!
琉璃着急着地走近了一步,说:“锦瑟,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说什么都是徒劳!我只相信我所听到的和我所看到的!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姐姐,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样子对我!”锦瑟心里委屈,说了这句话后便含泪跑开了。
“锦瑟是往自己房间跑去了,韶华,我没有关系,你快追上去同她解释!这个时候她除了你说的话,是谁说的都听不进去了的!”琉璃抓着韶华的手臂说。
韶华明白这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他不希望她们姐妹之间因为自己而发生误会、争吵,更不希望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痕。于是他就对琉璃说:“那我追过去,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琉璃朝他点头,便见他跑去了。
锦瑟一路哭着跑回了房间,在梓心要合上门的时候,韶华突然伸出了手阻止了她,梓心瞧见韶华轻轻地道了一声“韶华少爷”,随后便见韶华掠过自己往房内去了。
锦瑟还在哭着,并且情绪很不稳定,韶华进房后,锦瑟便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她的身子在颤抖着,这是韶华看在眼里的。
韶华走上前去温柔地唤了一声“锦瑟”。仿佛他的声音真的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只见锦瑟转过身去看着韶华。
锦瑟盯着韶华看了许久,当韶华启口要对锦瑟说些什么的时候,锦瑟却冲上前去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一瞬间仿佛什么都停止了一般,半响,韶华才反应过来,他匆匆忙忙地推开了锦瑟,凝眉说道:“锦瑟!你在做什么!”
锦瑟还要凑上前去,却被韶华拦了下来。她站在韶华的跟前,眼睛红红的:“韶华,我喜欢你,你跟我成亲好不好!”
“锦瑟!你在说什么!锦瑟,你还小……”
“我一点儿都不小!我已经到了入宫选秀的年纪了!”
锦瑟很是疯狂,她还要凑上前去拥住韶华,可韶华却突然正色道:“锦瑟,你听我说,感情这件事儿是不能够强求的。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也就不再对你隐瞒了,日后若是将你伤得更深,恐怕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锦瑟睁大了眼睛看着韶华,只听韶华说:“锦瑟,我一直都明白你对我的心意,只是你也应该清楚我对你姐姐的心意。即便你姐姐与葛琼歌成亲了,可我的心里还是有琉璃的一席之地。琉璃她……是不可替代的。”
韶华还要继续说下去,锦瑟却受不了了,她猛的推了韶华一把大喊着说:“滚!你给我滚!今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也没等韶华做出什么反应,锦瑟便用蛮力将他推出了房外。房门被紧紧关上,韶华站在门外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不要对琉璃产生什么误会,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既然这样,你就早点儿休息吧。”
韶华离去,锦瑟在房间里一直憋着,终于在此刻大声地哭喊了出来——
入夜后,锦瑟叫梓心去外头探看爹娘睡了没有,老管家回去休息了没有,又叫她去探看了府里的后门儿周围有没有人……
梓心从外头回来告知了锦瑟后,便问:“二小姐,你让梓心去探看这些,是为了什么?”
“离开这里。”
翌日清晨,老管家便着急地同老爷夫人说:“老爷,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锦瑟不见了?”
琉璃坐在房内听秦芳从外头跑回来对她说的这样一个消息,琉璃的神色有些紧张,心想着是不是昨夜韶华又对她说了些什么,不然她又怎会不留下一点儿口信就离开呢?
即便锦瑟这孩子性子倔强,她又怎会一声不吭地说走就走呢?琉璃站了起来,紧握着秦芳的手说道:“府里内外都找过了吗?有差人去城里找过吗?房里没有信之类的东西吗!”
见琉璃如此着急,琼歌便走上前来伸手搭在了琉璃的肩上,琉璃转头看他,好似是在对自己说不要紧张一般。果然,琉璃稍稍地放松了些。
秦芳回答道:“找过了找过了,全都找过了!老爷一大早就差人出去找了,城里各处都找过了,回来的人都说没有找到。夫人也去房里瞧过,二小姐是把柜子中多半的衣服都给带走了!”
“她一个孩子,能去哪里!如今这天下虽说太平,可也难保路上没有个什么土匪小偷人贩子!她一个人离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怎么是好!”琉璃皱着眉说着,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问道:“梓心呢,梓心可还在?”
秦芳答道:“梓心也不见了,许是跟则二小姐一块儿离去了。”
锦瑟突然的失踪,叫琉璃心神不宁的。原是想着今日就回府去,可锦瑟失踪,中间必定是有自己的缘故在,她又怎能回去呢。
琉璃拧着眉头转身对琼歌说:“琼歌,不如你先回去吧,我要留在府里等锦瑟回来。葛家商铺你也许久没有去了,若你再不去打理,怕是父亲要生气了。”
琼歌也不愿留在此处,本想与琉璃商量一下何时回去,却不想琉璃主动提出来叫自己回家去,那他自然是答应的。
琉璃见琼歌答应后,就领着秦芳往屋外走去。秦芳跟着琉璃离开后,琛凡就站在门口伸着脖子看着,琼歌走到他的身后“啪”的一声拍在琼歌的脑袋上,说:“人都走远了!”
琛凡捂着脑袋转身,一脸怨念地看着琼歌,说:“少爷!沈二小姐失踪了,你这个做大姑爷的不是应该留在这里与少夫人一块儿找找吗,怎么少夫人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呢……”
“你想留在这儿啊?好啊,那你留下啊,我自己一个人回去。”话音刚落,他就转身去自个儿收拾包袱了。
琛凡嘟了嘟嘴斜视了琼歌一眼,甩着手上前去帮着琼歌一块儿收拾包袱。
琉璃赶到大堂上时,瞧见爹爹正对老管家吩咐着什么,而娘则是在一旁站立不安的。琉璃走上前去挽上娘的手臂,问道:“娘,可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