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柔不可思议地看着琉璃小声说:“你瞧瞧他,如此仔细地挑着一枚发簪,肯定是给那个狐狸精选的!你不要拦着我,今日我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琉璃仍是摇头,说:“讨什么说法,不就是他在外头同别的女人好上了吗。我嫁进葛家这么久了,对这件事情早就释怀了。没什么的,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琉璃!你若再这样柔弱隐忍,有朝一日大哥若是带着那个女人回家了,那可就有你好受的了!”琼柔真是为琉璃觉得生气,可倘若琉璃都不管这样的事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呢?
琉璃不再说话,凝眉站起身来,拉着琼柔就往前走。左侧便是烟悦楼,琉璃一直看着前方走着并未在意周围的事情,可琼柔却瞧见了——她瞧见了琼歌往烟悦楼走去,而烟悦楼门外正站着一位红衣女子。
那女子长的极为好看,春风拂过时那鲜红的裙摆便随风飘动。琼歌走了过去,将那枚簪子插入那女子的发髻中,再端着她的脸瞧了许久,最后温柔地吻了下去。
琼柔突然就站在原地不走了,琉璃也停了下来,她朝琼柔的视线望去,便瞧见了这么一幕。一瞬间,心里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她眼中充满了泪水,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待到琼柔回过神来的时候再朝琉璃望去,琉璃早已泪流满面。她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当街亲密,竟是这般的不要脸面!
琼柔意识到琉璃若是再看下去就会越伤心,便换她拉着琉璃往家中走去了。
琉璃回到葛家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了,只有两行泪痕。她的眼睛好似没有光芒一般黯了下去。
琼柔将她送回了房间,叫秦芳打来水伺候她洗了一把脸,也没有再叫她给她上妆,就让她在妆镜前坐着。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琉璃就又落泪了。
梨花带雨的她望着妆镜中的自己,眼前却突然浮现出方才琼歌与那红衣女子拥吻的画面,愣愣地说:“她就是凉安吧……”
虽然琼柔也并不知道那是不是凉安,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那就是凉安,那个不知道给大哥下了什么迷魂药的贱女人。
夜里琼歌回来,琉璃便如同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笑迎上前欲伺候他更衣就寝,可谁知琼歌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子,这便是今天白日里所见到的那个红衣女子!
琉璃见到那女人凝眉看了许久,秦芳也是不知情况的走上前来扶住琉璃的身子。琼歌紧紧地牵着凉安的手斜眼看了琉璃一眼,说:“从今天起,凉安就住在这里了。”
果真是凉安……
琼歌拉着凉安往里屋走去,凉安经过琉璃面前的时候朝琉璃投去一个笑容,这笑容并非善意,而是得意,像是做了什么事情后胜利的表情。
秦芳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见他们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进了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褪去衣服抱在一起了。秦芳地眼睛瞪得溜圆儿溜圆儿的,她使劲地扯着琉璃的衣袖,琉璃这才转过身去。
眼前这一幕着实是叫她又羞又觉得恶心。昨夜还与琼歌一块儿躺在那张床上,正因为那样她才害羞地一晚上都睁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今日就变了另一个模样,那床竟成了他们这对狗男女高兴的地方!
琉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为彼此褪去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不害臊地缠在一块儿,琉璃的泪水早就落下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转身背对着他们。那阵阵叫人羞涩的声音传入耳中,使得琉璃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炸开了一样!
秦芳见此情形,气愤地说:“真是不害臊!”随后走到琉璃的跟前取出手帕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说着:“大小姐,咱们不必为此感到伤心!你莫再哭泣,咱们即刻就收拾行装回府去!”
秦芳说的对,即刻就收拾行装回府去!以往,不论琼歌怎么打骂自己,无视自己的心意都好,那些琉璃都能够忍受,可唯独这样的事情,琉璃断然是不能忍受的!这样的事儿当着人的面儿就能做,当真是毫无颜面可言了!
琉璃忍住了心里的委屈与愤怒转身便拿出了包袱收拾了起来,秦芳高兴极了,终于劝动了她离开葛家。
琼歌俯在凉安的身上喘着粗气,转头瞧见琉璃与秦芳正在收拾包袱打算离开的样子,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之后便不再理她,与凉安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行装都收拾地差不多了,琉璃看了秦芳一眼便带着她出去了。穿过长廊的时候正巧碰见丹娘,丹娘见到琉璃与秦芳各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包袱便上前好奇地问她们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儿。
琉璃凝眉不说话,秦芳也不说话,三人就这么僵持着。见琉璃不愿说出缘由,想着必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这样,丹娘便继续问她:“是不是少爷又欺负少夫人了?”
琉璃一直吹着眼帘,她不敢抬眸,因她生怕自己一抬眸眼泪便不听使唤的落下来,就连离开时都会丢了颜面。
兴许是夫人在房内听到了外头的声响,只见她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嘴中念叨着:“丹娘,什么事儿啊?”之后变瞧见了琉璃与秦芳拿着包袱要离开的样子。
夫人匆忙上前拦住了二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母亲的声音琉璃这才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已经因为眼泪流的太多而红肿起来了,她也不等夫人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轻轻地说:“母亲,琉璃今后就再也不是你们葛家的儿媳妇儿了。琉璃走了。”
琉璃的离去使得夫人与丹娘都莫名其妙地,一眨眼的功夫二那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大门外了。
夫人皱眉沉思,说:“定是琼歌做了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使得琉璃生气了!丹娘,你随我去琼歌房里看看!”
夫人与丹娘赶到琼歌房外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异样的声音传了出来,房门是打开的,夫人便在丹娘的搀扶下迈进了房间——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琼歌听到母亲的声音便匆忙抬头望去,瞧见母亲就站在床前十步远的地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他与凉安分开来,凉安见状就着急的拉了被子往身上盖,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一般。
琼歌快速地穿上了衣服下床走到夫人的跟前,夫人二话不说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巴掌可真够重的!落在琼歌的脸上就好似落在自己的心上一般,可夫人还是面不改色,严肃地说:“琼歌,你怎能把这么一个女人带到家里来呢!丢不丢脸啊!”
凉安见琼歌因为自己挨了一耳光,惊慌地叫了一声,夫人便将眼睛斜了过去盯着凉安看了许久,之后对丹娘说:“丹娘,把这个女人给我撵出去!”
“是,夫人!”丹娘上前,将凉安散落一地的衣服拾起来扔到她的脸上,不客气地说:“赶紧穿上衣服滚回你的窑子里去!葛家你也配进来?”
琼歌见丹娘对凉安如此不客气,正要上前去阻止,却闻得夫人一声怒喝:“你给我站住!”
夫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琼歌,步步逼近,说:“你因为这么一个女人而将琉璃气走,你当真是觉得这样就能写下一纸休书给她了么?”
“为娘今日告诉你!琉璃是我葛家唯一的少夫人,你纳妾也好,寻欢作乐也好,就是不准与窑子里的女人来往!葛家颜面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夫人又看向凉安,瞧她动作慢慢吞吞的不想离开的样子,夫人便亲自发话:“还不快滚!”
凉安吓得慌忙穿上了衣衫,丹娘见她穿好衣服了便抓着她的头发往外托。她们如此对待凉安被琼歌看在眼里,琼歌很是心疼,眼看着凉安就要被丹娘抓着头发拖出去了,琼歌就要扑过去保护她,却被夫人一把拽了回来。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里,要不然,她的这么一条贱命即刻就能为你而丢掉。”夫人看着琼歌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琼歌也知道母亲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便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站住了脚步,看着凉安被丹娘无情地拖走。
“明日一早你给我收拾妥当,去沈府把琉璃给我接回来。”说完,夫人转身离去。
丹娘将凉安拖到葛家大门前一把就将她丢了出去,凉安就如同一只小鸡一样被甩到了台阶上,她站起来的时候衣衫不整,正整理着衣衫的时候,却见丹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盆水,“哗”的一声迎面扑来。
“你若是还要脸,今后就不要再缠着我家大少爷!关门!”
凉安湿漉漉地站在台阶上,面对葛家大门对自己“嘭”的一声关上,她的心中燃烧起无尽的火焰。她暗下决心:今后我必定会成为葛家的少夫人,你们都给我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