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听着,本翼可放你们一条生路。”黑茗道。并不理会困民们的面无表情,自抓来起就这样,也习惯了。“我只开允一人通过的索道,而你们,先出者先活。”
话音落,空中笼子里的一个角落,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意思?”
“先出先活,是要我们争抢逃生的通道。”
“那怎么行,要老子活着,埋别人的骨?!”
“先看看再说。”
“……”
任他们私语,待时机恰当,黑茗嗤喝道,“黑猫3号,黑熊2号,引索,点火,放笼!”
巨大的笼子往下坠,说快不快的速度,风声拍打着,生锈的铁,发出咯咯的溜索声。
花重衣,就让你亲眼看着,看这些你用尽心血保护的人,是如何在生命和时间之间徘徊、挣扎,如何在自己与同乡之间放弃、选择。我要让你刻苦铭心的记着,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离自己而去。
那撕心裂肺的痛,无能为力的怨,一定会让你辗转难眠,永世不安。
我要你,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我要你,一辈子后悔,曾经抛下我。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铁笼,在点火后,如同水温达到沸点,沸腾起来。
石油被点燃了!
铁笼下方的小油田,犹如招惹了火龙,一喷一发间掀起燎原之势,灼灼上涌。
以这样的速度下去,铁笼掉下,里面的人都会被活活烧死。
他们有五十来人,最多只能活一半呀!
虽然是木芗原驻居民,从前在花重衣的带领下经历过灾后重建,对生死早已看淡。可是这些年来,从外面迁进了许多人,他们这些人便都成了家,有了妻子、孩子,有的甚至有了孙子。
二十年了,他们曾有的木芗人的嚣张和无畏,经历了平淡的生活,冲刷了无畏,留下自以为是的嚣张。
他们已经,学会怕死。
人群开始纷乱,面无表情的人露出惊慌,铁索上陆续有人爬出,跌跌撞撞。
“你挤到老娘胸脯了!”
“你还摸到老子屁股了!”
“别挤呀……”
“有人缺氧了!”
“有人被踩了!他跌倒了。”
哈哈哈,黑茗玩味欣赏着眼前的好戏。
真是好得出乎她的意料啊。花重衣,就让你看看,你的木芗子民,如何凄惨的死在自己人脚下。
人声嘈杂,喊声淹没在人群中。
已经有人坚持不住,快要被踩踏而亡。
花重衣再也看不下去,他拖着脚上锁链,几个大步跨出,直接跳下了油田!
黑茗大惊,“花重衣,你给我回来!”
司墨心都颤了,她利索的从璇舞衣袍里钻出,冲向油田,璇舞与她一同跑来。这时已经没人关注不明来路的两人了。
花重衣落下油田后,顺着边缘滑下,滑到铁笼旁,背靠壁垣,双脚坠着千斤之力踢出,牢牢抵住铁笼底部。
铁笼停了!
“俞怀!”
笼中急于呼喊大家别踩到自己人的俞怀,激动转眼,“城主!你,你怎么?!”喜意化作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