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命族暗主族领地昏石林。
昏石林所在的区域,常年温度适宜、气候宜人,一年之中只有几天格外酷热,除此之外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天气变化。
雪,可能是这里唯一的遗憾了,其实不要说雪,就连寒冷的气息也从没有出现过。
“这是?”力广天放下手中的悍勇,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这飘散的冰凉。
往日的丝丝疯狂被收敛了起来,闭上自己的双眼,感受这难得的清爽,“雪?”。
晶莹剔透的冰花,迷幻的薄雾,松软的白雪如同洗涤心灵的良药,“好美。”力广天发现除了战斗之外还有事情能令他心情愉悦。
“搞定了,快走。”铸无道很满意力广天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虽不忍心,却不得不叫醒还沉浸在其中的力广天。
力广天的疯狂被狡黠所代替,“是不是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呢?”。“用力震地。”铸无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大地在悍勇的亲密接触下,颤抖了一下,树上的零星积雪如同飘絮般洒下大地,小雪瞬间转中雪。
随着气温不断的上升,铸无道和力广天两人已经远离了鹿角鹰的老巢。
“这里应该没有问题了,说说夜晖凡的事情吧。”铸无道从力广天的手上挣脱开来,放出了雪球。
力广天的眼前一亮,却没有多问,虽然他的疯狂随着四周气温的升高,又有些‘回暖’,但他还是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的,“无道,你找夜晖凡是想说服他和咱们一起吗?”
雪球有些无精打采地舔着铸无道的手,明明已经抬不起来眼睛了,就是不睡,有些担忧地呆在铸无道的身旁,生怕自己一闭眼,铸无道会再次把自己放在安全的地方。
“是的,咱们需要团结,你和我都需要团结,不是吗?”铸无道抚摸着雪球,了有深意地紧盯着力广天。
力广天不屑一顾,“笑话,知道木天村的族人身为铸命族的一员,却仇视铸命族吗?”
见铸无道久久想不出答案,“因为这些迫害他们的凶兽,竟然拥有先进的武器!团结?不过是强者在利用弱者罢了,春生伟这头猪,还真的以为是钱的问题。”
铸无道把脸伸到雪球面前,亲昵地蹭了蹭,“阿力,你并不拥有狂化天赋,你是蛮人吧?”
疯狂的神情显得格外阴森,手中的悍勇紧紧地握在手中,“你是在威胁我?”
铸无道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只是想告诉你,阿力,聪明人很多,要不我也不会来到这里,经历这种磨难。”
阴森和鄙夷已经掩盖不住疯狂,“铸无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震耳欲聋、树木晃动,一股杀气已经骤然而下。
“嘘~小点声,你不怕把鹿角鹰引过来吗?”铸无道小声开解道。
力广天一脸的恼怒,“你当我傻啊,你的寒气虽然没有对鹿角鹰造成影响,但我想你改变了环境,鹿角鹰都去照顾自己的蛋去了,一时半会没空搭理咱们,……”力广天说着说着,意识到了不对。
铸无道老奸巨猾地看着力广天,一边微笑,一天听着力广天的侃侃而谈。
“你耍我!”低沉地话语,严肃的神态,却掩盖不住力广天的尴尬,他没有想到铸无道竟然用这种方式撕破了自己的伪装。
“我第一天到达守罪阁,就见到了你和夜晖凡,当时我就看出你并非狂化这类的天赋,倒是铸千途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对你的天赋指指点点,简直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你的目的是什么?铸无道。”力广天算是失败了,一脸的懊恼,懊恼自己不该和铸无道这样的人合作。
没有丝毫的真诚,只有一点不好意思和幸灾乐祸,“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这里也不是我的天地,我只想离开,团结一切力量帮我离开。”
力广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的无奈无以言表,“好吧好吧,随你,反正我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这明显是安慰自己的话,却让铸无道心情大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轻巧的树枝在力广天笨拙的挥舞下勾勒出一幅简易的地图,开始真正意义上和铸无道合作,这是第一步,也是重要的一步。
兽巢的所在,四周的具体环境,兽王的作息时间,兽群的守备地点。
这个心思细腻、思维缜密的男人,真的是力广天吗?
铸无道消化着力广天提供的信息,皱着眉头,“你是说凶兽还好对付,主要是虫巢?虫类控制凶兽,还有威力强大的铸命族武器?”
“可以这样说吧,我的见识决定了我的眼光,在我看来,凶兽固然强大,却不团结,反而是那些虫族,不但会主动攻击人类,还有先进的武器和阵法。”
往事一幕幕回想起来,心中的疑惑在没有得知真相之前,再怎样确定,也只是疑惑。“就是这些。”
铸无道闭上自己的双眼,松开了抓着雪球的手,不停地敲打着地面,“你的意思是说,夜晖凡找鹿角鹰王的晦气,谁知道鹰王背后却是那些虫子在操控,夜晖凡陷入到困境之中,在劫难逃了,咱俩前去只是自寻死路。”随着眼睛缓缓睁开,铸无道说出力广天的话中深意,“你是在考我?”
力广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张望了下四周,什么也没有说。
铸无道这才明悟,隔墙有耳!
铸无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时间耽误了也不少了,走吧。”
“去哪?”
“凑热闹!”
雪球被铸无道放在肩上,烈风吹拂着它雪白的毛发,它知道这次无论去哪里铸无道都会带上自己,安稳的闭上自己的水亮的眼睛,睡了下来,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养精蓄锐。
铸命族铸命庭铸文始祖的小世界之中。
“心思不通达,动机不纯良,石晴圣女说过这样难成通天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铸一法虽然有些心疼和焦急,但还是忍不住开始唠叨。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铸一法,今天格外的絮叨,原因无他,铸文始祖强行冲击通天境界,再次有始无终。
脸色苍白的铸文始祖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子,“我等不及了,我感觉到了危险,木林大陆貌似平静,其实暗流汹涌。”
平静不代表波澜不惊,压抑的久了必然迎来爆发,“够了!铸文,你累不累,不要拿这样的话搪塞我。木林大陆这样又不是一两天了,你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最后自己手上却无人可用,只能强行依靠阴谋和自己,不要自欺欺人了!”
铸一法的暴怒来得太过唐突,丝毫没有顾及铸文的身份,就这样喷薄而出。
“铸一法老祖,注意你的态度。咳咳……”铸文始祖眼中的凶光隐晦无比,虚弱苍老的他失去了往日的气势和风采,让铸一法产生了一种错觉。
情谊压抑的太久,伪装的太深,总会埋藏下神秘的种子,“不管你是不是始祖,你都是我的亲弟弟,那个阳光努力却需要我呵护的弟弟,那个调皮惹事却需要我包庇的弟弟。”
兄弟这两个字,让铸一法不自觉地心疼起铸文,每次给铸文疗伤都会牵动他的心神,“弟弟,你这样不累吗?”
焦急的眼神,关切的语句,那些在其他人眼中无足轻重的事情,只有自己的亲人才能事无巨细地铭记在心。
只是,只是,关心的对象,领不情领情先不说,人心难测啊,这话在铸文始祖听起来,格外的刺耳,似乎在讥讽他的无能和无为。
“铸一法,你可以追求你的理想,完善你的心性,可是我不行,我是铸命族的领袖,你们今天的地位和权势,都是因为我的付出,你这样说我,不羞愧吗?”
当哥哥的自然心疼脱去坚强外衣的弟弟,多少年来,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辛苦,有了实力,一切都会属于你,你掌控权力,而不是被权力所掌控。”
“亲爱的哥哥,谢谢你让我下定了决心。”
痛苦的呼喊,撕心裂肺般的触觉,随着黑暗之气逐渐弥漫全身而变得虚无缥缈。
长袍撕裂开来,狰狞的纹神展露出尖锐的獠牙,这是我的身体?
邪恶和正义,救人与杀人,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自逍遥自在。
铸文的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润,干涸的嘴唇露出渴望的苍白,“铸一法,这就是你的心魔,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医家风范,简直就是一个杀人恶魔。”
铸一法注视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还在奋力的挣扎,而他飘出体外的神魂却神情淡定,“老弟,你算计我好久了吧?我不是降不住他,而是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这时候知道给我带高帽子了?晚了,就用你的一切,为铸命族做最后的贡献吧!”
“只要老弟你开口,当哥哥的怎么会不成全你呢?”
亲兄弟啊,真的就这般一文不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