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岩的上方,铁轨上电车带着轰隆的声响匆匆驶过,带起的疾风掀起村盛的衣角和发丝,他坐在边上,小腿悬在空中,来回止不住的晃悠着,显得很是悠闲,他拿起一块小小的土块,攥在手中,微微一用力,那土块便碎了,他摊开手掌,化为不止多少颗粒的土,便随着风飘走了,除去手掌上微微还残留的痕印,竟是什么也不剩下了。
距离见佐助那日,已经过去三天了,周末过去了,也就意味着他今天是有课的,其实这课现在就正在上着呢,他和老师请了假,只因为心中那若隐若现的感觉。
他抬起头,一轮烈日便在上方,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他眯起一条缝,慢慢的,缝变大了,太阳不再那么耀眼了,他能看的清了。
很快的,太阳里便有了东西,那是一片虚影,高楼大厦、汽车行人,还在鲜活的动着,连那水,都反射出粼粼光芒打在他的脸上。
在那高楼上,也有一个人如他这般坐着,可服侍、装扮、年龄截然不同,但他认出了,那就是自己,或者说以前的自己,那是程欢,他是村盛。
倒影缓缓下落,虽然速度很慢,但他们还是在接近着,终于,倒影停下了,如果他再向左边挪动一下,他就能碰到“程欢”的头了。
“你好!”却是“程欢”说话了。
“你好!”他点了点头。
“没想到我们竟会这般相遇?”
“是啊!我还以为我会是最特殊的那个穿越者呢!”
“那可真是凑巧,我也这样以为呢!”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陌生和疏离便在这笑容中化为乌有了。
“怎么样?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种愤怒的感觉?”村盛想了想,终于是先开口问道,怎么说,他也比他大。
“为何这么说?”
“你的世界原来只是一本漫画,而你在里面甚至跑龙套都算不上,你不觉得这就是像个噩梦一样吗?”
“火影里那些特别有名的人我认识不多,但总归也是认识的,就像傅人,我亲眼见证过他,我相信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一个人笔下的人物。其实,对比你们创造我们,我倒是觉得我们的故事其实早就存在,你们只不过是不经意间捕捉到然后描绘出来罢了!”
村盛笑了一下,“你能这么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可!”
“你放心,火影还是火影,我走之前已经接到消息了,说是转班,我可不会这么快死的。”
“那还真挺不错的,这么多天,我也渐渐喜欢上这个身体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程欢”一笑,拿起身旁的啤酒灌了一口,“你们物资比我们那丰富,我倒是因此享受了好多好东西。”
“你这里也有不少“好东西”,至少,我想见的人大部分都见了!”
“七代大人人怎么样?”
“很好啊!比漫画里的还要好!”
“真没想到,你这个异界人竟比我还早见到七代大人!”
“这也是托了你的福吗!”
“佐助大人你见到了吗?”
“见到了!”
“要不是看漫画,我还真想不到,还会有这样一个人呢!”
“要不是来到这里,我也不会想到会有你呢!”
“我是小角色,出现不在书上,很正常。也幸亏是我了,如果换成他们两个当中任何一个,恐怕我们的世界彼此都无法平静下去了。”
“是啊!他们可是最讨厌活在梦中的!”
“现实这么残酷,活在梦中我倒觉得未有不可,而且是不是梦,还真不好说呢。”
“这点谁又能说的清呢?”
“不过,你们世界有一点真的很让我羡慕。”
“什么?”
“想象力啊!那么多你们世界没有的东西,你们都能编扯出来,而且还那么精彩!”
“你的世界也不错啊!伟大的人光明,高处的大部分人磊落,可不像我们,成功的道路总有着各种黑暗。”
“一半一半吧!虽然很舍不得,不过在我的世界呆那么久了了,还是习惯这边的好!”
“我也是啊!未穿越之前,总是嫌弃科技产物污染空气什么的,可在这边就又想起他们的好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村盛偏了偏头,却是真的笑了起来。
“世间无数生灵,能不犯这些错误的,又有几人呢?虽然你我都有了非凡的际遇,可却并不代表我们就走向了传奇。”
“那条路,太艰难了,我们这样的人,走不完的!”
“七代毕竟只有一个啊!”
沉默了一会,村盛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应该知道吧!再过不久,你们这才和平没多久的世界,就又要战争了!”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不过我倒是不为此担忧,总归是会胜利的吗!再说了,没有战争怎会有和平,怎会让人感到和平的可贵!生与死的界限在我们这边可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
“也对,你们这边可是有死神的!”
“不用太担心我,乱世自古多英雄,王朝薄命现红颜,不死的话,我能见证许多传奇的崛起,死的话,也能见到很多逝去的传奇,怎么算都不亏!倒是你,我反而为你担忧,你的工作可真让人不舒服!”
“能挣到钱就行了!日子吗,不就是不如意的过着吗!经历了这么多的我,可不会被这些给打倒。”
“那就好!总归是相识一场,自然是不愿意你这个特殊的朋友过的不好!”
“各有各苦、各有各优,生活!哪有好坏之分呢?只是光鲜和和难以启齿罢了!就像鸣人一样,日子比大多数人,可无趣多了!”
“我可无法想象,现在那么沉稳的七代目,以前竟是那般模样呢!”
“我也没想到,他能沉下心批改文件呢!”
“看来我们彼此为对方见惯的事惊奇呢!”看着上方无限熟悉的世界,程欢伸出手,可却什么都没触碰到,在世界的其它人看来,他只是朝着天空伸了伸手,他一笑,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日子啊!他挥了挥手,可下方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人注意到这大厦上方的一幕。
下一秒,程欢对周遭一切感觉都不一样了,他看了看眼前,高低错落的房屋,中间穿插着行人和绿荫,再不是那钢铁交织成的丛林了。程欢,不!现在他是村盛了,他一笑,伸手攥碎一块石头,然后伸手一杨,看着他们随风飘落无形。
“你可要尽力活着,我可不想这副身体那么快的埋葬于回忆之中!”
“放心!我会的,说不定你以后还能在漫画中见到我呢!”
程欢一笑:“怕是不太可能,他们可不像会取樱木村盛的人。”
“也许一时心血来潮呢!”
“希望吧!对了,我的世界你留下什么承诺了吗?”
村盛摇了摇头,随后反问道:“你怕是留下了吧?”
“嗯,你别忘了,再过两天,要见纲手公主一下!我答应帮她解除心病,不过,到那时,她应该已经解除了,她的心性可比我强大多了。”
“放心吧,即使没有,但了解了前因后果的我总能想到办法解决的。”
“嗯!”
“对了,还有,如果你以后能见到佐助的话,替我好好感谢一下他,多亏了他,我想明白了很多,虽然还有不少做不到,不过!总归是比以前更好的活着了!”
“那你多帮我说说对不起吧!一开始,我虽然得了你的记忆,但很多工作还是出了一些小篓子,因此连累了不少人!”
程欢先是沉默,随后苦笑道:“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平静的生活总让人提不起性质,帮你掀起点波澜,不算什么坏事。”
“你啊!”程欢苦笑不得的指着村盛,总归还是小孩子啊!再成熟,孩子气还是有的。
太阳从天空的最中点开始缓缓向西方滑去,两人的距离也以肉眼不可见的距离增加了一点。
“看来,我们马上就要说再见了!”
“嗯!”村盛点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程欢伸出手,这下能触摸到了,他抚着村盛的发丝,半是劝慰对方半是安慰自己:“我们已经是很有缘的了,这在不知道多少“距离”外的相认,我至今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呢!”
“嗯!”村盛抹了下鼻子,他们虽是自己,但接受了对方记忆的他们,称是对方,也不无不可。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村盛摇了摇头。
“你还年轻,我可不想接受我记忆的你变的如我一般,这样你会丧失很多乐趣的,所以,能忘了这些,便忘了这些吧!”
这下,村盛摇了摇头。
“那!随你!”程欢抬头一看,他与村盛的距离,已经大到肉眼可见了,他还未笑,那伸出的手却是触碰不到对方了,他有些沉默的收回了手,但当村盛的目光看来,他便是一笑,但在后者看来,却尽是苦涩。
低下头,程欢不再看村盛了,他不喜欢这样的离别,也不喜欢强颜欢笑,他想办法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这趟旅程,现在算是抵达终点站了,甚至,马上就要下站了。
他收获了很多,但还有很多未收获,他还有许多想见的人,如我爱罗、奇拉比、风华小雪、白、鸣人的父母、日向宁次……,他还想和很多人聊聊天,天天、夕日红、鹿丸、小樱……,可这些自此刻起,却全是奢望了。虽然为此遗憾,但他总归是赚了,他之前困惑的许多问题,都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但你要是问真找到了什么答案,他恐怕还真回答不出,就像看一本小说,你说不清到底收获了什么,但这收获却藏在你身体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
他从思考中挣脱出来,向上看去,火影世界已经虚幻的快看不清了,村盛抬起头,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随即,地球世界消失在他的眼前了,他身子一沉,却因此触碰到了一个东西,他掏出一看,却是一块破旧的忍者护额,他缓缓的**着,他认了出来,这是他爸爸的,这上面的痕迹全是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留下的,不得不说,他的父母很幸运,在那场恐怖的战争中包得了性命。
系上护额,回忆着鸣人在漫画里的表现,他从火影岩上一跃而下,不同于大部分和它同龄的孩子,他的父母从小就严格的训练着他,经历过战争的人总是会相信伙伴和自己的实力,因此,他虽然没有种种外挂,但他的实力,在同龄之中,绝对算最前的那一列,至少,他曾和许多野兽真正拼杀过,只是他性子淡漠,不太爱表现自己罢了。
风声在耳边急速的呼啸着,阳光也在身子上方四射而下,他沉静心神,想到许多东西,但这都在下一瞬间,抛之一空,手掌上覆盖上查克拉,他在枝干上旋转了好几圈,缓解着下落的冲力,随后又借着未散去完的冲力高高跃起,向着另一株树越去。
虽然结果可能注定,但他还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他要成为七代目的弟子,他要获得能保护心爱之人的力量,他的未来无论结果如何,怕是不平淡了。
树枝剧烈的颤晃着,摇下许多枝叶,和下方的土壤连为一体,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再次高高跃起,奔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