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说梅啸容得知了朱裟参加比武招亲的真实目的,便不再阻拦,朱裟最终赢了这场比武,其他人早就都去参观不老山庄了,此时台下就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见朱裟已经打赢,自己已然无望,抹着眼泪走了,另一个人则站在角落里紧紧盯着台上的那张卷帘。
卷帘被轻轻掀起,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红衣女子,正是西门吹烟。若单论脸蛋,西门吹烟应该是比不过上官袅袅,但这位西门姑娘妆容美艳,唇色鲜红欲滴,眼神中充满了魅惑,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难怪易股风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只是刚一听说戚分浪去过凤茗楼,就要找其决斗。
西门吹烟盈盈走到朱裟的面前,细声问道:“朱公子,你已赢了此次比武!你……当真有意要娶我?”朱裟并未怎么看她,只是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头,喃喃说道:“刚才是有意了,可现在看见姑娘,又无意了。”
西门吹烟哪受过这等羞辱,脸上立时变色,说道:“你这不是明摆着耍本姑娘吗?你不会不知道我和雷大庄主什么关系吧!”
朱裟抬头看向西门吹烟,但并没有像西门吹烟预想的那样会被她的美貌所倾倒,只是漫不经心说道:“他不就是花了银子雇你当山庄的代言人吗?我师兄梅啸容都告诉我了。你本无心嫁人,我更无意娶你,现在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朱裟说罢,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西门吹烟愣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有眼无珠竟敢如此奚落本姑娘!不过,她掐指算了一下,又露出诡秘的笑容,心想:本来说好代言费一天一百两银子,现在才两个时辰,想来我还是赚了,幸好是先把银子都付了,不然本姑娘就亏了。
想到这,西门吹烟欲转身离开,没想到巷尾还站着一人。那人正是易股风,裸露着半只手臂,垂着半截黑风衣,靠在墙角,样子甚是凄惨。见西门吹烟走近,易股风很难为情转身便欲离开。
“易——”没等西门吹烟说完,易股风倏地回到西门吹烟跟前,说道:“我没走!”这速度之快惊得西门吹烟险些花容失色。西门吹烟退后一步将易股风上下打量一番,转而妩媚一笑,问道:“易大侠今日为何如此模样?这衣装……倒很是新潮。”
易股风听她夸赞顿时面红耳赤,低声道:“让姑娘见笑了!说来惭愧!……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易大侠请讲!”西门吹烟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易股风颈上的金锁,心想:这个一定很值钱!
“自从前妻过世,易某心里就只有一个人,便是西门姑娘你!”易股风一直不敢看西门吹烟的脸,生怕看了一眼就会没了性命。然而,西门吹烟的视线一刻也未曾离开过那条金锁,不禁喃喃说道:“应该会很值钱的……”
“值钱?西门姑娘,其实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是无价的!”易股风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一直想对西门吹烟说的话,顿觉痛快至极。哪料西门吹烟哼了一声,咬着牙说:“无价?那就是一文不值!”
易股风窘道:“不,不是……”他不知要如何解释了。
“不行,你今天得罪了本姑娘,必须留下一件物事赔罪!”西门吹烟嗔道,目光牢牢箍在那条金锁上。
易股风一时情急,不知如何是好,想自己身上也就只有宝刀一把勉强过得去,便急忙答道:“西门姑娘莫生气!若是姑娘不嫌弃,易某留下此刀,当给姑娘赔礼便是!”
西门吹烟紧走几步,伸手一把将易股风颈上的金锁生生拽下,紧紧攥在手里,向易股风说道:“就要这个,若是当真喜欢我,就在这里等上三天三夜!感情草率不得,本姑娘三思过后再来找你!”说罢,西门吹烟拉起长长拖地的裙摆急急离去。
易股风默默看着西门吹烟跑走仿若一朵红云散去,心如波涛翻滚,无法平息:西门姑娘真是贤良淑德,知道宝刀于我万分重要,只拿了我那刚抹了黄漆的铁项圈,唉,西门姑娘,说好的三天三夜,易某等你便是!
雷上隐一行人三天后在城郊一个篱笆院里找到了巴梨的下落。
“快把卖山庄的银子交出来!”雷上隐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旁边手下急忙拍拍他的前胸,急急劝道:“庄主,莫生气,高血压还没好呢!”
此时,巴梨倒是不慌不忙,踱着步走到雷上隐面前说道:“请问雷大庄主,您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不老山庄在您一转身就被卖掉,而且是被您最信任的小丫头卖掉,作为曾经的主人,您作何感想?”
笑庄主连连叹气,说道:“对此我感到很郁闷,相当郁闷!”说罢,立刻用另一只手朝手下人挥了挥,怒道:“不要拍照!”
“那作为贵府的一个小丫环我,藏得这么隐秘,您又是怎么找到的?”巴梨又问道。
“就凭你的名字了,你的名字叫巴梨,但是你又不爱吃梨,反过来不就是篱笆?顺着篱笆找,早晚会找到你!”雷上隐哈哈大笑。
“雷大庄主真是聪明过人!”巴梨慢慢后退着,说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知道了,你就是小篱笆!”雷上隐突然收住笑容,怒吼道:“快把银子交出来!”巴梨又后退几步。
“来人,拿我的双节棍来!”雷上隐一声令下,下人递上来一对木杖。“废物!要铁的!”
下人递上来一双不锈钢的。
雷上隐高举双节棍,大声呵道:“你到底交是不交!”
巴梨哼了一声,瞪着雷上隐,凛然道:“不交,打死我也是不交!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我自然更是不交!”雷上隐再次将双节棍抡到头顶,便要朝巴梨头顶砸去。
巴梨忽然双膝跪地,声音颤抖,泪流满面,大声求饶道:“英雄!小心差气啊!英雄!”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从巴梨身后传来,雷上隐等人抬头看去,巴梨只觉得这笑声是那样熟悉,转头一瞧,竟然是他!来者目光如炬,面如冠玉,鼻下短须,金色衣领,灰色长袍,足下金色皮靴,看样子年纪不足五十,此人迈着方步朝他们走来。雷上隐心中揣测: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怎么,莫非雷大庄主不记得故人了?”来人立正脚步。雷上隐把所有认识的人在记忆里翻找了一遍,仍是没有结果。
“还是我做个提示,你就知道了!请听题!”来人将双手背到身后。
“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雷上隐清了清嗓,整理了一下衣衫。
“请问,十八年前,在争夺不老山庄那块地时,有个人武功与你不相上下,同你撕打七天七夜未分胜负,最后裁判决定谁能在四分之一柱香内吃掉五百张煎饼就算赢,结果你抢先一步胜出,更足足多吃了十张!那个人是谁?答案1韦小宝;答案2楚留香;答案3乾隆;答案4——”
没等听完,雷上隐激动地脱口而出:“绝顶上人!是绝顶上人乌云绝!你是乌云绝?”
没错,来人正是十八年前的武林盟主绝顶上人也是原乌托帮帮主乌云绝。十八年前,固然在武功比试上乌云绝胜出,雷上隐惜败,但在争夺不老山庄那场比赛中,雷上隐胜了。这件事让乌云绝耿耿于怀了十八年。
乌云绝冲雷上隐说道:“多年不见,没想到雷大庄主还是老样子,高大威猛、英俊潇洒、智勇双全、气宇不凡、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成熟稳重,这些词你还是能巧妙地一一避过呀!哈哈哈!”
雷上隐却也并不生气,跟着说道:“上人确是发福不少啊,在哪发财呢这是?”
“哦,这不,刚买了你的不老山庄嘛!正准备装修呢!若不前来探望故人,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乌云绝这一番话,早已把雷上隐气得快要吐血。
“原来是你抢了我的山庄!”雷上隐愤然道。
“正是鄙人!”乌云绝淡淡说道。
雷上隐心下不解,问道:“上人何来这许多银子买我的山庄呢!昆仑宝藏不是还未开启吗?”
乌云绝哈哈大笑,说道:“是谁告诉雷大庄主说我买你的山庄是花了银子的?巴梨把山庄卖给我,可是我并没有付银两啊!”
雷上隐一听,顿时双目冒火,转而冲着巴梨大吼:“这事你也干啊!”说罢又要使双节棍,巴梨双膝跪地,大喊:“英雄——!”雷上隐这才收手。
“其实呢,你已经知道巴梨就是小篱笆,但是你还不知道小篱笆原本是我乌托帮的人吧!我是答应小篱笆,这个山庄日后用来承办婚礼之地,每次只要有人使用我的山庄办婚礼,我都会付给她一成提成,小篱笆就答应了!”乌云绝得意地耸耸肩。
“上人这盘棋下得果然秒啊,老夫自叹不如!只是你也不想想,你的宝藏都是怎么得来的,如果说出来,恐怕你这个昔日武林盟主就要威名扫地了!”雷上隐说罢,朝身后的丛林里喊道:“小兄弟,你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