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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爱操心的大叔

理论上说嫌疑人现在应该还不会知道许佳曾经看到过刘海怡自己投递匿名信,可是许佳是刘海怡在学生会期间关系最密切的人。

而现在虽然校方承诺将会对警方的调查工作进行保密,可是嫌疑人就潜伏在学校内部,一但大面积的调查开始进行就很难防范流言的穿出,难免对方会有狗急跳墙的可能性。

所以,他对林橙雨人身安全的担心也正是基于此点,而将心比心,他知道李劲对于许佳也是抱着非常认真的交往态度,一旦许佳出了什么闪失,这小子非得疯了不可。

“组长……”李劲看着凌宇晨递过来的钥匙,有些发愣,开口声音也粗哑了许多,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刻他的眼眶已经有些隐隐的热气上涌的感觉,这个冷面组长兼职就是外冷内热的最佳典范,着实让他这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有些承受不来。

“组长什么啊组长,赶紧拿去,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进入停休连轴转的状态了,你也和小女友打个招呼,最近一段时间约会啊什么的就别想了,我这是给你解除后顾之忧,让你全心扑在案子上,别给我拖后腿。”

凌宇晨把手里的钥匙往李劲方向一扔,头都没转的专心开车,也算是给正在兀自感动的李劲留了点面子。

其实相比于暂时不用待在学校的许佳来说,前期风风火火的刺探情报,现在又必须每天去研究室工作的林橙雨,才是让凌宇晨最放心不下的人。

今天早上的小争执,也算是他的关心则乱,没有耐心和她多说什么,所以晚上最好抽空还是给她打个电话。

虽然说他相信林橙雨虽然表面上嘴硬,但还是非常懂得事情的轻重,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可是一旦处于爱情的魔力之下,再理性的人也会对很笃定的事情紧张不安起来。

不过现在他再回想起当时林橙雨杏眼圆睁,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一点好笑,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是一旦被人怀疑起她的能力来,就立刻战斗力爆棚的状态,深怕被人看轻了去。

“组长……你在笑什么?”难得的,李劲看见凌宇晨的嘴角上翘,露出了一抹不同于以往公式化的笑容,竟然有些吃惊,左思右想自己都没做什么耍宝的事,难道是组长在笑话他刚刚的情感充沛?

凌宇晨闻言立刻又恢复了一贯的扑克脸,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来掩饰自己的些许尴尬“回队里你跟我一起去找齐队汇报今天的工作,还有老李和大刘也都会加入这个专案组,一会儿你给他们介绍一下前期调查的情况。”

话题又转回了案子上,李劲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本来只是他们两个人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怀疑而暗中调查的案件,现在已经成了市局督办的专案,他感觉自己肩上的压力也增加了许多,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了。

和凌宇晨这边的工作进度突飞猛进相比,林橙雨的一天过的是平静而又“无趣”,所以临傍晚的时候她接到张欣的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便开开心心的应了下来,还专门查了一个最近颇为热门的餐厅,准备和好闺蜜一起大快朵颐一下。

“小雨,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肯定是和小警察两情相悦了吧?这一晃都有一个月没联系我了,有异性没人性。”还没等林橙雨脱下外套,张欣一见面就半开玩笑的数落起她来。

因为当初张欣对于凌宇晨的不看好,林橙雨这段时间好几次想要像往常一样打电话给她聊大天,都纠结了一下就放弃了,所以对于现在张欣的抱怨,她也只能是不好意思的满脸堆笑着赔不是了。

“哎呀,这段时间你不是超级忙嘛,我有看新闻,上面在进行整风严打,好多省市级领导都被调查了,你过年的时候说年后就要从社会版调到时政版去,肯定更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所以我才乖乖的不给你添乱了嘛。”

伸手拿起菜单,林橙雨向服务生示意要点菜,之后才转向张欣为自己这段时间没联系她解释了一番。

“切,谁信……以前我熬通宵赶稿子的时候,你大小姐还不是照样打电话来拉我吃夜宵,还美其名曰物质满足才能推动精神火花的迸发。”张欣对于林橙雨的理由嗤之以鼻,这么多年厮混在一起,她知道肯定是这家伙专心谈恋爱去了,才会心无旁骛的不来骚扰她的。

“嘿嘿,今天怎么突然找我吃饭,高升了?”林橙雨被张欣戳中了要害,赶紧转移了话题。

“啊,算是吧,今天报社的调令下来了,我正式从社会版调到时政版做主编助理了,明天开始上任。”比起以往跑的鸡零狗碎社会新闻,跑时政新闻才是作为新闻工作者的张欣努力奋斗的目标,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哇塞,可以啊,欣欣你是不是你们报社有史以来时政版最年轻的主编助理啊,才27岁就有如此成就,请接受小女子一拜。”说完林橙雨还夸张的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惹得张欣撇嘴失笑。

“只是助理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这倒是我职业生涯的一个里程碑了,所以今天我可跟你说好了,这顿饭我请,你别抢着买单。”

以往两个人吃饭,林橙雨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抢着买单,张欣知道她是想帮自己省点钱,可是时间长了,她也总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尤其是出社会奋斗了这些年,自己在工作中已经算是站稳了脚跟,她愈加希望自己和林橙雨能够以一种平等的状态相处,而不是一个需要对方扶持和帮助的对象。

比了一个OK的手势,林橙雨贴心的把菜单递给了张欣,如果是对方买单她就不太适合点菜了,好闺蜜在工作中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她也由衷的为张欣高兴。

“好了,说完我的事儿了,你呢?老实交代,和小警察进展到哪一步了?”点完菜,张欣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颇有点审问林橙雨的感觉。

“什么哪一步,就是……有时候一起吃个饭,然后偶尔牵个手,早上一起跑个步什么的,其实什么都没有啦,你别乱想。”一直认为自己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的林橙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有些羞赧的感觉,微微泛红的脸颊更是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见林橙雨的如此表现,张欣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明明就是一副被对方迷的神魂颠倒,深陷情网的样子,还嘴硬“那人家对你咋样?别你一头热的扎进去,倒贴了半天别人根本没把你当棵葱啊?”

因为知道林橙雨在看似聪明干练的外表之下,对于情感之事还是有些幼稚单纯,经常是别人对她一份好,她便掏心掏肺的不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张欣对于林橙雨谈恋爱的事儿还真有点不放心。

“怎么可能,必须得是对方主动啊,对了欣欣,我问你一个事儿,你还记得本科的时候,我们院隔壁班的于伶,据说是找人改了成绩,才申请到美国的全奖的吗?”

张欣听到林橙雨突然问起这么久以前的小道消息,微皱着眉在记忆中搜寻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干嘛突然问这个,于伶最近找你?还是有什么新八卦?”

“没有,就是我们学校最近又有学生改了成绩想申请留学用,结果被教学检查发现了,学生咬死了不说是找了什么人,全校排查是谁操作的呢,我不也好奇是谁这么神通广大么。”

修改档案成绩,赵天青绝对不是第一个,在林橙雨他们念本科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做过,不过当时林橙雨因为性格使然,并没有特别关心过这些传言,现在也只能求助于号称校园万事通的张欣,看看能不能在她的回忆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于伶改成绩找的是什么门路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是和她有矛盾的室友对外说的,否则这事儿别人也不会知道,我估计吧,能有这能耐的,跑不出档案处和教务处这几个关键节点上的人,一般老师还得跨着关系找人,不一定能搞定还有风险。”

凭着这几年跑社会新闻的经验,张欣做出的推断和凌宇晨他们所设想的一样,能钻这个漏洞的人,应该是在职务范围内可以接触到相关系统的人,不过因为距离她们在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些年,就算现在能找到于伶,也很难说能挖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

“你不是和韩峰挺熟的么,他现在在教务处,对这种事应该很清楚吧,你问问他不就行了。”张欣想起之前林橙雨帮她跑新闻的时候,曾经拜托过韩峰帮忙,所以便提出了如此建议。

林橙雨岂会不知道韩峰那里可能会有第一手消息,可是一方面自己之前已经麻烦了他多次,她最不喜欢随便欠人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今天早上凌宇晨告诫她在学校里要小心谨慎,多少都会让她在学校里继续打探有所顾忌。

“唉呀,我和韩峰以前也不是太熟,冒冒失失跑过去问这种敏感话题,太尴尬了,现在学校里都人人自危呢。”

“尴尬什么啊,你知道么,韩峰当年就喜欢你,每次只要你有事,他可殷勤了,估计全班就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对于林橙雨的理由,张欣表示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只要是林橙雨找韩峰帮忙,对方开心还来不及呢。

韩峰对她有意思……这一点林橙雨之前还真没有发现,也不知道是她的这根神经太不敏感,还是韩峰一直隐藏的太好,可是如此一来,她反而是觉得更加尴尬了。

不给任何没有可能的感情留机会,这是林橙雨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尤其是对于追求者,如果没有和对方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就应该早点让对方死了这个心,把感情不要浪费在她身上,利人也益己。

在同学期间,林橙雨对于韩峰并没有多少特殊的印象,虽然她为人爽快,和班上的女生关系都不错,但是和男同学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尤其是大三的时候又谈了一段校园恋爱,更是让她和其他男生保持了距离。

现在在张欣的提示下她回想起来,这几次自己找韩峰帮忙,他确实都是好不推辞,尽心尽力,之前她只是觉得老同学很热情,让她非常过意不去,现在倒是觉得怪怪的,有些受之有愧了。

得找个机会把韩峰的人情还了,之后就得减少往来,保持距离,林橙雨当下做了这个决定,虽然她还没想好怎么还韩峰人情,但是这打探消息,是断然不会再去找他了。

接下来林橙雨又和张欣聊了点时事八卦,对于自己在查案子的事,之前她就没有和张欣提起过,所以现在她也更不想让张欣牵扯在里面了,毕竟事到如今就像凌宇晨说的,她的处境还是有些危险的,而现在又是张欣事业的关键时点,她不愿意让好朋友来为自己担心。

“喂?”回到家林橙雨就先钻进了浴室洗澡,刚吹干头发,她就听到卧室里隐隐传来手机的铃声,下意识的觉得这会是凌宇晨打来的,她急急的就冲了出来。

“是我。”

果然,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让林橙雨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她整个人放松的躺靠在床上,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手随意的抓过一只泰迪熊搂在怀里。

“还没下班?”

“嗯,刚开完案情分析会。”电话另一端的凌宇晨正站在刑警队会议室外的走廊上,透过窗户看着因为夜深了而变得分外安静的刑警队大院,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映在玻璃窗的男人脸部线条,因为那个和自己对话的人,变得如此的柔和。

“今天去我们学校调查的顺利吗?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对了,那个刘海怡的遗书鉴定结果出来了吗?”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似乎她今天憋了一整天没有去踏雷区,就等着现在的这一通电话能给她点精神慰藉。

“还好,有点进展,校方很配合,刘海怡遗书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有部分内容是伪造的,所以接下来几天都会很忙,可能结案之前都回不去了。”

凌宇晨的语气淡淡的,他其实并不想跟林橙雨说太多案件方面的进展,因为他还是很担心林橙雨得到太多的讯息,会忍不住好奇心的不顾危险的探寻真相。

“哦,这样啊,那你不能总忘记吃饭,还有天天熬夜也不行哦,不是说胃病是警察的职业病么,虽然我这段时间没发现你的胃有什么毛病,可是你也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过度消费健康知道吗?”

对于凌宇晨的顾虑,冰雪聪明的林橙雨岂会不知道,所以干脆主动顺着他的心意嘘寒问暖起来,不再去追问刚刚的话题。

因为林橙雨的关心,凌宇晨的眼神更加温柔,说话的语调也温柔了一些“我不回去的这几天,你早上如果能起来,还是要坚持晨跑,不要才开始一天就停下来,保持身材要靠运动,不能靠节食。”

停顿了一下,凌宇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对林橙雨再认真的叮嘱几句“……还有,这几天你最好和同学一起行动,尽量不要落单,每天出门,到办公室,和回家后,都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我不一定有时间回,但是会看到。”

“喔,好的,放心吧,大叔。”林橙雨这次倒是没有反驳凌宇晨,反而是刻意拉长了语调,调侃的把他称作爱操心的“大叔”。

果然听到这个称为,凌宇晨有些郁闷的皱了皱眉,这丫头,自己才不过多说了两句,就变成大叔了,如果他再多过问几句,是不是直接就可以升级做爷爷了。

“好了,别贫嘴了,我还有点事,你早点睡吧,别乱跑,听到了吗?”

乖巧的满口答应下来,林橙雨挂上电话,嘴角还保持着上翘的弧度,回想起刚刚凌宇晨叮嘱她坚持跑步,好好吃饭,还有时时报平安的话语,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时兴起的,和手中的小熊玩起了角色扮演。

“凌宇晨,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已经很喜欢我了?”

“对啊对啊,就是因为很喜欢,所以才担心你嘛。”

“既然很喜欢,那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说甜言蜜语呢。”

“什么呀,男子汉才要真性情,真情流露呢,这样吧,下个月本小姐生日,限你速速表白,否则……就大刑伺候。”

“好凶啊……好吧,好吧,林橙雨,我喜欢你。”

林橙雨被自己自导自演的对话逗得前仰后合,终于忍不住甩开了小熊,趴在枕头上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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