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秦云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融合枪魂时的痛苦,而且他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状态。方圆百米之内的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甚至洞窟顶上百米以内的岩石内部都逃不过秦云的感知,山体内部的石髓流动脉络在秦云眼中清晰可见。唯有脚下的万载玄冰玉仿佛连人的意志都能冻结,让秦云始终看之不透。这,便是秦云武道意志的新阶段,如同雷达一般的全方位探测。
原来先前秦云在专注映刻自己记忆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将一部分火麒麟的记忆牵扯了到了自己记忆当中。而这部分记忆蕴含的杀意对于秦云来说依然不可小视,他的武道意志只将这部分杀意融合,就成功的进入了新阶段。现在,秦云的武道意志或许称为武道杀意更为恰当一些。
“恭喜你,小子,你总算是活了下来,还成功的融合了你那只凶灵枪魂。不过你可别得意,你的脑海中可还有不少没来得及消化的杀意。”天池龙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起来懒洋洋的。
听天池龙鱼这样一说,秦云忽然想了起来,他融合的只是那千年记忆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未曾融合,这简直就相对于在身边埋了一个不定时炸弹。正如某些人不愿意想起的记忆一样,不愿意想起并不代表不存在,心许在某个熟睡的夜晚,这段记忆就会突兀的出现在梦中,那是将完全无法控制。秦云已经可以预见,若火麒麟的记忆出现在秦云的梦中,那该是何等可怕的景象。想到这里,秦云不由的暗想:“以后,大概再也没有睡觉的权利了,连昏迷都是一种奢侈的冒险。”
虽然秦云已经做好了长期不睡觉的准备,但他还是开口问天池龙鱼:“龙鱼前辈,可有什么办法尽快将这些杀意融合?”
“尽快?你小子也太过贪心了些。你自己的意志有多强,你便能融合多强大的杀意。否则,你多融合一分杀意,你就多一分迷失的危险。”天池龙鱼嘲讽道。
听了这话,秦云漠然无语。默默的开始熟悉新修出的武道杀意,他总感觉,这武道杀意不止是可以当雷达一样使用。先前睁眼的那一刹那,只是目光就将这里极为坚硬的岩石击碎。须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当初秦云和心魔抗争的时候,六位先祖之灵便是通过秦云的双眼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在魂魄尚且无法直接接触这个世界之前,唯有以身体为媒介,借眼耳口鼻手方可以让意志收集到外界的信息,并引导意志做出应对的决断。
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此五感常人生而有之,为意志与外物的基本媒介。另有一感,却不为外物所影响,由意志而发。不知其成因如何,也不只其如何运用,似乎全凭心意,有时信之无往而不利,有时信之却寸步难行,玄妙无比。秦云的前世人们就将其称为第六感,而今生经历了种种奇事反而让他明白,那所谓的第六感,其实就是意志的倾向。冥冥之中,若所求顺应时势,则无往而不利,若所求逆势而为,则寸步难行。
凡七情六欲所主导的意志,都对第六感有着莫大影响。这其中的关系,说上几天几夜也未必能说的完。但总的来说,唯有摒除干扰,所求越纯粹者,第六感才是可信的。比如说,若是有人即想着生存,又想着享乐,那这第六感该将他引往何处呢?所谓心诚则灵,说的便是这第六感。很多行之有效的占卜方式,其实所用核心,就是这神奇的第六感。
而世间尚有许多奇异生灵,普一出生,便有这种第六感,趋吉避凶之能无出其右者。
第六感又被称为生物本能,那是生存意志对外界的最初唯一感应方式。而过了漫长岁月之后,人族的生存环境越来越稳定,生存意志已经不能起到人类活动的主导作用,生物本能也被其他爱恨情仇之类的意志影响,再也无法发挥原有的作用。但生物本能对于个体之间的争斗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若不入修行领域则罢了,一旦入了修行领域,觉醒生物本能对于战斗力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也许秦云已经触及了这个领域,但是因为没有人教导他,所以他自己的理解还没有形成系统,若有朝一日秦云能有所成就,并将这些整理完美,自成体系,未尝不可以成为一代宗师。
不管是仙尊、还是神尊、亦或是圣尊,他们的道路虽然可以复制,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成功达到他们的境界。这固然有个人资质和际遇的原因,但根本上还是因为没有详细的理论体系。
秦云闭上眼睛,回忆着先前睁眼那一刹那的感觉,想要找到释放武道杀意进行攻击的方法。慢慢的,秦云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弱,感知范围也越来越小,从方圆百米一直减小,直到最后已经完全感知不到外界。而秦云的心中,杀意也一直越发炽盛,等到了感知消失的那一颗,已经完全沉入了先去的那种感觉。秦云转了转头,将双眼对着先去选好的一块石头。猛然睁开了双眼,而这次,秦云双眼没有任何异常,但那块被选中的石头,却依然炸了个粉碎。就在秦云心中的杀意被释放的那一刻,消失的感知再度出现了,只是感知范围小了一些。
如此,秦云反复练习了几遍,却感觉意识一阵模糊,感知领域也有些不稳,感知范围内的景物时隐时现,顿时不敢在做练习,这中攻击完全就是在消耗秦云存储的魂力,现在明显就是魂力消耗过大的表现。停止了练习,秦云开始总结运用武道杀意进行攻击的要诀。秦云忽然想起了前世听到的一句话:集中起来的意志,可以击穿顽石。秦云忽然明白了这武道杀意的用法,在平时不需要武道杀意进行攻击的时候,可以当雷达一样,随时观察周围的情况,反偷袭能力无与伦比。而当需要武道杀意进行攻击的时候,则需要将所有的武道杀意集中起来,对固定目标进行爆发释放,这大概是用意志操控魂力直接进行攻击的一种方式,隐蔽性非常高,若对手毫无防备,一击制敌也是轻而易举。或许也可以调用部分武道杀意进行攻击,留下一部分维持感应能力。
只不过以秦云现在对武道杀意的掌控能力,全力释放武道杀意进行攻击尚且十分艰难,更不用说调动部分武道杀意了。既要维持武道杀意感应领域,又要用武道杀意进行攻击,一心一意都难以做到的事情,又如何一心二用可以做到。但秦云觉得,只要可以熟练的控制武道杀意的集中和释放,迟早有一天自己可以做到。而这,只需要时间。
心下有了计议,秦云不再将练习武道杀意的控制,而是转头看向了天池冰莲花。当下最重要的,还要数炼化这朵无上圣药。只有炼化了这朵莲花,才能从这里出去。秦云不愿意在这里待太久时间,更不愿意无所事事的待在这里。每一刻都是无比宝贵的,秦云从开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缺少时间。
随着一丝丝莲花宝气被吸入,秦云感觉虚乏的意志快速的开始壮大。感知领域再度清晰,而且感知范围也略有增长。多次运用武道杀意进行攻击,竟然促进了武道杀意的成长。秦云漠然的想着,这简直就是意外收获,若不是炼化天池冰莲花要紧,在这里锻炼武道杀意也不错,以这般速度,要不了几个月,只怕便能将记忆中的封存的那些杀念完全炼化。
“小子,你们族里来寻你的人已经到了天池岸边,你可有改变主意?”天池龙鱼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原来秦云融合枪魂所花费的时间并不短暂,从开始到融合结束共计花费了八天。而这八天,绝麟他们终于在天池龙鱼的指引下来到了指定位置,那里是距离秦云所在位置最近的一处浅滩。
秦云一怔,复而说道:“我父亲他们已经到了?未曾想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就如计划所为吧!让他们返回部落等着就好,不用再冒不必要的危险。”
“好吧,如你所愿。”说完,天池龙鱼沉寂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秦云便感觉一阵独特的波动从石臂出扩散了出去。想来便是天池龙鱼开始行动了,这波动秦云可以感知到,却完全无法体会到其形成的方式。
而与此同时,绝麟他们一路上多次遇到神秘箭头指路,最后终于来到天池的一处浅滩。
到了地方,绝麟和虎都面面相觑,不知何意,眼前除了明亮纯净的湖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那给他们指引的神秘存在到底意欲何为,现下显得更加令人费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