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志远五人将神识尽量展开,对掠影浮光掠影般的速度很是忌惮。殊不知苏漠根本没打算使用掠影。
组成掠影的一部分无影,类似拔刀术,出剑时需要一瞬间蓄势,结束时要有一瞬间缓冲,虽然只是很短很短一瞬间,但这个极小的破绽很可能致命。
“剑切。”
苦大仇深江志远抢先出手,这是他突破还神,家族奖励的一式剑技,速度极快,切金断玉。
神通和战技的区别,战技存在缺陷,又招便有破绽,即使贵为战王技也一样。
神通是没有破绽的。
比如说单纯的《无影》是神通,斩出快到极致的一剑。而苏漠根据无影创造的《掠影》只能叫战技。
“低级战技。”苏漠不屑的摇摇头,江志远双手持剑,剑尖朝天的姿势,他就已经知道这剑技的大概。
剑和身体同步移动,剑速慢的像乌龟。并且身体和剑刃保持垂直,剑刃的锋利被利用到极致。如果将剑技比作乌龟,那么不同步那一刻,也就是乌龟伸头的时候,突然之间快如闪电,让人措手不及。
这样的的剑技,只要通览一遍秘籍,就能学会八分,剩下两分是因为欠缺时间融会贯通。
“这剑技有一个明显的缺点。”苏漠一甩手,含沙剑划出一个偌大的圆弧。
只是简单的一剑,江志远连连后退,吃惊手中急颤的长剑。
“剑切这样的剑技,不适合你这种动手不动脑的人。”明明是后发制人的剑技,将志远却选择先下手为强。
剑就在身前,是一个极好的格挡姿势,格挡之后会创造一个极好的攻击资质。格挡,攻击,格挡,攻击,形势先与蛮力,是这剑技的最好的总结。
“上。”五人将将苏漠围在中央,一道道剑气纵横交错,比狂风骤雨来的更猛烈,时不时有飘逸的剑气窜出,将作为的大树切割为二。
处于风暴中心,苏漠和他们相反,将神识尽数收敛。
苏漠心无我无物,模糊的第六感变得更加清晰,身体遵循直觉的指示,总会在剑气来临的前一刻闪避,好像提前商量好一样。
实在躲不过,就会将羽翼充当盾牌,剑气斩在上面发出金石相撞的铿锵声,耀眼的火花飞溅。最终结果往往剑气消散,而羽翼毫发无损。
“大胆妖孽,竟敢偷学我江家一苇横江。”一白发横眉的老者怒喝。
苏漠无喜无悲,妖孽,本来就是妖,没有功德有一身孽力,妖孽这称呼好像没什么不对。
不过老者的做法却很看不过,会乘风步就是陈家有人私通妖族,会一苇横江就是苏漠自己偷学。
“我江家一苇横江秘籍残缺,如果你将完整秘籍归还,江家便不追究你偷盗秘籍。”江残心同样怒喝,不过只有贪婪没有愤怒。
“对,交出完整的秘籍。”另一位长老也符合道。
他们早年都修行过一苇横江,不过在面对悬崖之巅危险下退却了,或者在无法保持无我无物的心境,总之因为各种原因,将第六感化作了神识的养料。
“哈哈……”苏漠被他们的无耻和无知惊呆了,而他们却没有半点觉悟,保持着一张正经而又严肃的脸。
江志远终究年岁较轻,面皮被臊得通红,低着头权当不认识那四人。
“志远,难道你不想为家族取回老祖秘籍。”江残心不满的说道。
“志远知错了。”江志远心道,一切都是为了家族,除了江家的老祖,已经无人能修成
学艺不精,却怪祖宗留下的秘籍残缺。如果他是江家的老祖,一定会亲手灭了这群不肖子孙,省的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落飞雪如果在这里一定会表示赞同,而且代替自己的老祖宗,亲手做了这件事。
苏漠很想快点结束战斗,和这样的人战斗,感觉会脏了自己的手。
一剑刺出,不快不慢很平凡的一剑,轻而易举就能躲过去,除了当事人江残心,谁也没将这一剑放在在眼里。和掠影相比,这一剑实在太逊了。
“这是……”
剑尖越变越大,一点寒光耀日一般刺眼。
能躲开吗?躲开这一件并不什么难事,可是江残心不想躲。三百的岁月,他见过了多少尔虞我诈,甚至说他也精通此道,他的心正如名字一样已然残缺。
“神啊,请予宁静,宽恕我曾经犯下的罪过。”此时江残心犹如一个虔诚的信徒。
这便是苏漠的势,仁慈。
滴答一声,苏漠的剑尖仅仅刺破江残心眉心一层薄皮,剑气却透过头骨,将脑浆绞成一团浆糊。
“你,你使了什么妖法。”江志远惊惧的质问。
“我本来就是妖,使的自然是妖法。”苏漠不以为然的笑道,一剑刺了过去。
同样的一剑,对付江志远却收效甚微。道理很简单,和越罪大恶极的人对神灵越虔诚的道理相通。因为佛的仁慈,会包容和宽容一切罪过。
江残心没有信仰,没有信仰的人永远在迷茫中,心灵像蛋壳一样脆弱,这样的人求生意识薄弱,苏漠的势对他印象最大。
而江志远有,不过是自己或是家族,总归江志远有信仰。
一个恍惚神后江志远就从苏漠剑势中清醒,很轻松就避开了苏漠的这一剑,难道是后继无力,怎么和杀死残心长老的那一剑相差那么多。
何为势?通常势的前面会加一个蓄字,想要使用剑势,速度是难快起不起来了。
“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原来只是旁门左道,残心长老一时不谨才着了你的道。”
说得那么心虚,是安慰自己吗?苏漠暗道。
等真正接接触到苏漠的剑势,才体会到从心灵攻击的恐怖,顿时一脸苦色,一张老脸纠结的犹如便秘一样。
一个高高在上,始终带着仁慈的目光看向你。会慌乱的争辩,会反驳,而那仁慈的目光始终一层不变。最后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可怜、渺小。
四人中,最坚定的反而是苏漠最看不上的纨绔子弟,而那些年老的位尊的长老,在慈悲的剑势下居然如此不堪。
一剑,两剑,三剑,收割生命是何其随意。好像走着路,突然看见一朵漂亮的野花,然后随手摘取。
苏漠衣衫染血,脚下躺着三具尸体,临死前的面容真是可悲,保持被黑暗逼进了角落时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