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木偷偷打量了她,缓缓顿顿道,“只是碰上了李筠李大人,他听说大人想去附近四处转转,找一处好水源,当即说要同大人一道儿去。奴婢没能拒绝他,所以……请大人恕罪。”
“无事。”赵爰清摆摆手,“李大人是李司酝嫡亲的侄子,素日对我多方照应,也算是咱们的朋友,不必这般担心。我们现下先回府,我一会有事吩咐你。”
“大人,您要当心些。”以木看着换了便装的赵爰清,“您不带个人出去,奴婢得多担心。”
“无碍,我又不是幼童。你只要呆在在我书房里,让府里的人觉得,大人并没出门就好。”赵爰清接过以木手上的银子,塞进袖口,“如果这次顺利,咱们就不用为下旬宫宴用酒发愁了。”
淹没在熙熙攘攘的街巷,赵爰清抬头看了看秋月楼的牌匾,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
“客官,您几位啊?”小二热情地招呼她朝里走。
“我要一个安静的厢房。”赵爰清打量着四周,由着小二将她带去二楼僻静的厢房。刚进去关上门,小二准备给她看看菜单,赵爰清没接过,直接递了一锭银子给他,“只拿两坛秋月酒,另外,我想见见你们的掌柜。”
“这位姑娘……。”小二有些为难,“不是我不帮您,只是咱们掌柜很少见外客,怕是……。”
赵爰清将一袋银子倒在桌上,小二立刻傻了眼,“把你们掌柜请来,这些银子就都是你的。”
“姑娘,您……。”
“如果他不想来,你就告诉他,我有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我相信,他是不会拒绝的。”赵爰清拿起茶杯倒了些水,悠然闲适地看着犯愁的小二。
“那我去试试,姑娘请在这儿等候一会儿。”
赵爰清喝了几杯茶,又在厢房内转了几圈。这儿的陈设精致,倒颇合她的心意。过了许久,厢房的门才被再度推开,一个穿着青衫的中年男人带着随仆走了进来。
“敝姓邱,是这秋月楼的掌柜。姑娘这厢有礼了。”那位邱掌柜冲她简单地问候,“姑娘请坐。”小二恭敬地站在一边,伙计们把几道菜肴端上桌。
“这是在下请姑娘的。”邱掌柜与她面对面坐着,小二替她们一人倒了杯酒,“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赵。”赵爰清拿起酒杯,轻轻尝了尝,“邱掌柜这儿的秋月酒,味道浓烈,又后劲实足,当真是好酒。”
“赵姑娘也懂酿酒?”小二替赵爰清重新满上,邱掌柜细细打量她,像在盘算些什么。
“邱掌柜时间宝贵,我就不同您绕弯子了。”赵爰清搁下酒盏,“今儿上门叨扰,主要是想和邱掌柜做一笔生意。不知您可曾听说过大荣的水清楼?”
邱掌柜虽说有些惊讶,面上仍旧如常,“姑娘是水清楼的……?”
“水清楼是我祖父开的,如今由兄长打理着。近儿个,我们在宋国新开了分店,估计掌柜有所听闻。”赵爰清接着道,“这回是受了兄长的嘱托,来大齐窥探一番酒业,看看可有取长补短之处。”
“水清楼久负盛名,大齐的禁酒令解开前,我们都是从大荣悄悄运酒过来。”邱掌柜顺势道,看似奉承,却不卑不亢,“只有我们向你们讨教一二,哪有你们不远万里前来取长之说?”
“那邱掌柜觉得,水清楼的酒如何?”赵爰清笑笑,接着问道。
“虽然酒味甘美,类别繁复,但都少了几分力道。”邱掌柜随之搁下酒盏,露出会意的笑容,“若能将两家的特色合二为一,想必能酿出一批非常不错的酒。”
“邱掌柜说得正合我意。”赵爰清笑得轻柔,“倘若掌柜愿意,我们能一道儿研制新酒,各自贩卖。至于大齐的酒业,还是留给掌柜您,咱们不会随意跨入。”
和邱掌柜签下契约,赵爰清觉得,这比预想中容易了许多。水清楼的名声响,近日在宋国新开的分店生意兴隆,进账颇丰。邱掌柜担心他们来大齐,会抢走一大笔生意,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强强联手,换作谁都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