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心中的迷雾一直散不开一样,锦年和蓝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分开,锦年断续的话语里没有透露出来,或许他说出来心里会好一些,不管是怨气还是恨气,爱情里面从来都是分不清道不明。
酒菜上来,我们微微端起酒杯,锦年说,感谢你们的远道而来,见到你们真好。
然后锦年不再讲话,我们喝酒的时候他跟着喝,我们不喝酒的时候,他默默的端起酒杯自己喝下去。
顺子说,咱们一起敬锦年一个,经历这么多,希望你能走出阴霾,很好的站起来。
锦年忽的站起来,拍着胸脯,我站的很好,很笔直。顺子我祝福你和宛若,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锦年说白头到老的时候,说的斩钉截铁,仿佛祝福自己一样。
宛若和顺子都站起来,轻轻的碰了酒杯,锦年微微笑着,自己的爱情没有完美,朋友的爱情完美了,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军子很希望锦年能忘掉蓝烟,对于爱情,军子曾经也失败过,在他的眼里爱情就像赌注一样,买大买小全是命,赢了欢喜,输了也不应忧愁,他说过,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棍,人生为爱情,可行可不行。
军子没有拿出他的这句话劝锦年,他说,锦年,何必太在意,一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等我回去,我让我女朋友给你介绍一个。
锦年似笑非笑了一下,他摇摇头,我只是想找回当初那个我第一次看见的蓝烟,楚楚动人,那个眉眼似曾相识的女孩,仿佛就在我的梦里一样,摸到了,触及了,心里暖暖的。
我们望着锦年,他低着头,拿出手机,拨通蓝烟的电话,对蓝烟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么?
说完这句话,他立马挂掉电话,像是下了威慑令一样,像是最后的通牒,像是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又刺在蓝烟的心上。
蓝烟把电话打过来,他没有接。
陈生便吼道,锦年,不就是和蓝烟分了么,况且还是你提出的分手,你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我和齐桓都没有女朋友,不是活的很好么,我一个人在沙特那么长时间,整天对着大太阳,看着那些黝黑的皮肤,男的、女的。我一直活的很好,不就是女人么,哥哥给你找。
锦年站起来,我让各位担心了,有些事你们不知道,我的为人你们应该了解,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咱们把酒分了,你们不喝的话都给我。
我们要把锦年送回去,锦年说,我陪你们去宾馆,和你们聊会。
我们住在五楼,锦年非要到七楼去,他说,站在七楼能看见很美的风景。
我们在七楼楼顶坐下来,望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车辆,灯光不停地闪烁,锦年指着对面的一座楼说,我原本打算要在那里买个房子,和蓝烟一起住。
我说,锦年,你能不能不这么伤感?
锦年说,我没有伤感,如果有的话,请让我再伤感这最后一次,我发誓,以后你们永远也不会再看到我伤感的样子。
陈生想转移话题,他说,我给你们讲一讲我在沙特的故事吧。
齐桓不想听,他说,沙特有什么好的,漫天的黄沙吧,没什么好讲的,你埋在心里吧。
于是,陈生和齐桓吵起来,我知道,他们这样做是要转移锦年的注意力,要让锦年快乐起来。
顺子和宛若望着陈生和齐桓,不停的笑。
夜很深,顺子说,起风了,咱们回房间吧。
我拉起锦年,锦年说,你们先回去,我等会就走。
要下雨了,你看风这么大,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锦年站起来,和我们一道回到房间,我们以为锦年的心情好了一些,和他说了晚安,便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
梦里似乎听见敲门的声音,轻轻地敲了两下,我没有醒,我骂了一句,宾馆做生意竟然连电话也不打,直接敲门。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们都以为是宾馆在推销服务,可是这个蛋疼的宾馆正经的就像处女淑女一样,那个敲门的人是锦年,他逐个的敲了我们的房间门。
他是在向我们道别呢,我们听见楼下的喧嚣声,飞快的跑下去,锦年躺在地上,他从楼顶跳了下来。
警察说,这是他的手机,他把手机放在楼顶,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一个名字叫蓝烟,我们用他的手机通知了他的父母。
我们怔怔的望着锦年,他走了,就这么走了,昨天还一起喝酒呢,听他的忧伤话语,看他的忧伤脸孔呢,他最后一次的伤感竟是这样的。
他在楼顶用粉笔写了这么几个字:滚你妈的爱情。
他跳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那个时候那么大的风,会不会降落的很慢,风吹在身上会不会有刺骨的疼痛,会不会有阻力,还是加速度真的有那么快。
离开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跳楼,为什么只轻轻的敲门告别,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我们和你相见是重逢很久的友情,不是看见你躺在地上不起来,一动不动。
秦宛若一直在哭,我们的眼泪一个接一个的掉下来,锦年,因为这么一个破事,你选择死,多少人会笑话你呀。
蓝烟来到的时候,锦年的妈妈把她接进来,搀着她的手。
蓝烟望着锦年的照片一个劲的哭,我们站在旁边,秦宛若要过去把蓝烟扶起来,要去安慰蓝烟,锦年的妈妈抢先一步走到蓝烟的面前,她手里拿着一双高跟鞋,她说,这是锦年给你买的,你留着?
蓝烟要接过来,锦年的妈妈领着高跟鞋的跟,胳膊猛地使劲一甩,打在了蓝烟的脸上,蓝烟后退一步,锦年的妈妈赶上一步,又在蓝烟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她说,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