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狠狠地丢完那张相框后,伴随着玻璃的破碎声,苏青终于还是摔门而去了。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陆熙,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实在不想和他吵下去了,陆熙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刀刺在她的心上,尽管可能只是情急之下的气话,也让她很疼。
她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敲响了童晓薇的门。
童晓薇见苏青一脸的难过的样子,便猜:“吵架了?这次是因为韩雅茹?”
见苏青不说话,她义愤填膺道:“韩雅茹这个女人真是讨厌!”
苏青看着她微微鼓起来的红扑扑的小脸,顿时觉得好笑。
“好了,看来今晚你是要借宿在这里了。”童晓薇嘟嘴道。
“是啊,这次我又什么都没带。”她憋屈地指着腿上放着的卡其色的皮包。
“好,我去帮你准备。”童晓薇撇撇嘴走进了卧室。
苏青脸上一丝丝的笑意就全然没有了,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她的一双黑色杏眼盯在这个皮包上,她还记得这是上星期情人节的时候和陆熙在北雁商场买的,当时陆熙毫不犹豫得就刷出去三万,不顾她在一旁看得直咬牙。他把包递给她的时候认真地说了一句:“女人就该拿男人送的包,装他们的爱情故事。”
她听完扑哧笑了,“不应该是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包,装自己的故事嘛?!”
陆熙撇嘴不以为然道,“你要不要吧!”
“要要要!”她开心地接过,心里还在偷偷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
苏青不自禁得抚摸上皮包,她好像总是在和他吵架后,就默默地回忆起他以前的好。
她猛地甩甩头,试图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拿着浴巾焦躁地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因为瓷砖沾到了沐浴露,苏青就滑了一下,跌倒在地上后,她没来得及反应,立即大喊了一声:“陆熙!”话音刚落她就清醒了不少,又喊道晓薇。
童晓薇冲了进来。“呀,苏青,你没事吧。”说着便拿浴巾把她裹起来。所幸摔得并不严重,忍着疼痛,苏青还是被童晓薇给扶了起来。
苏青试着坐在沙发上,可是摔到的是屁股,她嘶嘶了几声,最后还是决定站着。
这样一幅场景惹得童晓薇直捧腹大笑,“哈哈哈,你这个样子真是滑稽。”苏青也不恼火,没搭理她。不过童晓薇很快又转眼认真地说道:“不过要是被陆熙知道了,就该心疼死了。”
这句话成功地让苏青觉得烦躁,她用杏眼瞪了下童晓薇,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
童晓薇不以为然得耸了耸肩。“算了算了,我扶你回房间,今天你就趴着睡吧!”
苏青哼了一声,又乖乖地被她搀着进了一间客房。童晓薇稍后又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帮她把包提了进去便回了卧室。
苏青转头看向窗户,半透明的窗帘上映着月亮发出的微光,月光淡淡地,又很有力,惹得她难以入睡。她本想去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风景,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阻止了她的想法。
她殊不知此时公寓的楼下正停着一辆她熟悉车牌号的白色保时捷。
车里的男子正带着一脸的倦容,紧锁的眉头从那句:陆熙,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开始就没有舒展过。
这时车门被一双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纤细的手拉开了。一个穿着睡裙的女生坐在了副驾驶座。
“她怎么样?”
一句没有任何语气的话,却直入主题得道出了他所有的在意。
“你放心好了,她没事。”
“帮我照顾好她!”
还是一句简洁的话,内容却全是苏青。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会照顾好她!”
“那就帮我劝劝她!”
“你够了,你会不会要求我太多了!”女生终于是准备爆发了,她把玫红色的指甲嵌进掌心里。
而男人只是一脸从容地发动了车子,冷漠地道:“下车!”
女生忍着眼里聚着的像是一汪湖水的泪,不让它们流下来。
童晓薇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下车,如何离开他的视线的。她终于还是在背过身去的时候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她用力得握着双手,好看的脸部扭曲起来,“童晓薇,你真是没用!你真是犯贱!”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像是像要把自己给骂醒。
苏青看着窗户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女人在哭泣,哭得伤心至极。
第二天醒来,苏青回忆起这个梦的时候,她深深地觉得这个女人,是她自己。
起床后觉得身体已经不疼了。她洗漱后做了两份早餐,在做三明治的时候她习惯地把面包片切出了爱心的形状,然后晃一晃头又给吃了。
“晓薇,你睡吧,早餐我做好了在厨房。我先走了。”苏青冲着童晓薇的房间喊道。
童晓薇没有作答,其实她醒着,或者说她一夜未眠。
镜子里映着的是一张憔悴的脸,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眼里布着浅浅的血丝,杂乱的可怕。
苏青打电话向医院请了天假,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北雁商场。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针织套裙像一个孤独而又圣洁的灵魂游走在商场里。直到走到了一家银饰店前,她才回过神来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驱使着她往里走。苏青一眼就看中了一对镶着几颗小小的水钻的银戒指,一看价格,确实不菲。面前的营业员直夸赞她眼光好,说那是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情侣钻戒。
她也没听进去多少,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就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乐得那个营业员赶紧拿出POS机来,还直说,这位小姐,您真是爽气啊!
苏青一听自觉好笑,反正也是陆熙的副卡。
约过了十分钟后,苏青提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走出了北雁商场。
陆熙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这条银行提示的短信已经足够让他读懂她的心意。
陆熙也不急着叫她,反而是玩心一起,想再吊吊苏青。让这个丫头总是这样怀疑自己,就该罚罚她。
可就在五秒钟后,他的脸色却变得铁青,愤怒像是一条猛烈的游龙流窜在他的心间。
“苏青!”
苏青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清秀的熟悉的脸庞。
“好久不见!”她很真诚地笑着说道。
是啊!好久不见。
林叶渠张开双臂,露出灿烂的笑容。“故人相见总该给个拥抱吧!”
苏青便也不好拒绝,轻轻地楼了他一下。他的身上是一股好闻的中药草味。
苏青一时间想起了陆熙。陆熙身上的是淡淡的烟草味。她曾经和陆熙提过,说他身上有烟味,她最不喜欢烟味了。陆熙别过头去,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不打算问我为什么来上海么?”
林叶渠的话把她从回忆中给拉了出来。
苏青笑道:“医院的人事通知前两天就下来了。恭喜你了,大医师!”
“谢谢!”林叶渠又无奈地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怪不得刚才见到我一点也不吃惊。”
两人又相互寒暄了几句,便分开了。
林业渠的眼神,一直停在苏青的背影,知道渺小到看不见为止。
“我回来了!”他微笑着,释然地说。
苏青并不知道,在北京发展得非常顺利也即将升上主任的林叶渠在得知苏青就在上海的新城医院的时候就立马辞职来到了上海。
在买下那对戒指的时候就想好了,这次她要先向陆熙低头。毕竟这只是一张以前的相片,并不能够代表什么。
她也相信只要自己先低头,陆熙就一定会和以前一样给她一个深深的吻。
可是当她开门走到玄关的时候就看到陆熙那张铁青的脸,和茶几上插满了烟头的烟缸。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像是预示着即将爆发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
苏青假作镇定地去开窗,“抽了烟就记得开窗流通一下空气。”
陆熙没有做声。
“你这幅破表情是要摆给谁看?”苏青也恼了,到底这次是谁的问题?
“你敢说你就没什么事?!”陆熙被她的话给激怒了,他布着红血丝的眼睛瞟向苏青的手指,“呦,都和新情人把戒指都戴上了,呵,还刷的是老子我的卡。苏青,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啊!”
苏青听了这话傻了眼。原来陆熙看到了。原来,陆熙是这样想她的!
“陆熙,你就是个混蛋!”苏青突然歇斯底里得喊道,“你就是个大混蛋!”眼泪不受控制得就哗啦哗啦的往下流,滚烫的眼泪从她的脸颊划过,像是流进了她的心里。
“我混蛋?哈哈,你有种做这种不要脸的事,你还说我混蛋?!你苏青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现在还要老子他妈的给你的新情人买单?!”
苏青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像是要炸开来一般难受,她想离开这里,她想出去。她酿跄着走到玄关处的时候,手臂却被一把狠狠抓住。
她的行为更加引起了陆熙的不满,他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一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怎么,你还想出去找他?!”陆熙的表情变得异常的复杂,带着点鄙夷,带着点好笑,带着点愤怒,眼底却藏着悲伤。
苏青的挣扎在他这里,一点用也没有。尽管她比平常女孩高很多,但在陆熙面前,一米七的她还是小小的。
陆熙把她拖到了卧室,一把扔在了床上。苏青开始清醒过来,她用力地咬着唇,眼睛里止不住的冒泪,她用卑微的语气道:“不要这样,求你了!”
怒火再次冲上了他的心头,他趴在她的身上禁锢住她的身体,他用力地吸允她的肌肤,每一寸肌肤,像是一头野兽嗅到了浓浓的鲜血。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陆熙粗粗的声音几乎整夜都在她的脑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