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很可怕吗?”双子蹙额,看着面前的婢女,不悦地问道。
“不,不是,是奴婢家中唯一的长辈病危,奴婢忧心而已。”婢女摇了摇头,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长辈病危?怎么不回去看看?”双子狐疑地打量着她。
“就算是奴婢回去了,家中长辈的病也不会好起来,还不如奴婢努力服侍公主,还能多些打赏,凑足了钱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夫。”婢女低着头,声音藏着不太明显的担心。
“叫什么?”
“奴婢,奴婢叫彩兰。”
“记得把药一个不缺地带回来,若是带少了一个,影响了公主的身体,唯你是问。”双子将药单递给彩兰,提醒道。
“奴婢知道。”之后,彩兰有些踉跄地离开了。
——主殿内——
躺在床榻上装病的夜雨碎,真心觉得自己快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活生生闷死的人,瞌睡虫又来袭了。
以后不装病了。
她以陌倾城的人格保证,真的不要再装病了!
“唉……”夜雨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苍天啊!
夜雨碎耸拉着脑袋,就在快入睡的时候,小二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公主!公主!出事了出事了!”
夜雨碎猛地睁开双眼,瞥向小二。
小二是六大暗卫中的情报搜集专家,所有可靠的情报都是来自于她的调查与眼线,连哪户人家养的狗生了多少只小狗都知道。
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慌张?
“王宫出事了?”夜雨碎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前在云国王宫能出的大事情,除了国主驾崩,就是……
“夜贵妃流产了!她喝了你派人送去的安胎药后,就突然大喊肚子痛,之后就见了红,再之后就不省人事了。御医说了,夜贵妃腹中的胎儿不保,还严重影响了母体,日后怕是怀不了孕了。”小二惋惜道。
“我送的安胎药?”夜雨碎自认没这么好心,就把目光转向了双子。
“别看着我,我那个闲工夫去送什么安胎药。”双子立刻摇头否认。
“这事已经惊动了国主,三宫六院中的妃嫔都涌到惊华殿,美其名曰是想要在夜贵妃醒来后安抚她的失子之痛,实则是听说了安胎药是你送的,想要游说皇上把你拉下台!”小二把之前看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国主派来请公主的人,恐怕是在来惊鸿宫的路上了。”双子淡淡道。
夜雨碎闻言抿了抿唇,随即吩咐道: “小一,梳妆!更衣!胭脂抹多点,显得我脸色越红越好,衣服也要纯白色的,把发簪步摇都给我摘了,我要披头散发的!”
——过后——
“公主,公主!国主宣您进宫一趟,有急事!公主!”主殿外传来了宫中总管太监九公公的声音。
九公公自云国开国以来就一直跟着云国国主,是他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宫中的大红人,王宫里所有的宫人都由他来掌管。
但是,九公公一直很喜欢夜雨碎,所以惊鸿宫里的宫人全都是他精心挑选,再送来这里的。
半晌,小一才开了门,无精打采地问道:“公公,何事啊?我家公主染了风寒,如今正在养病,经不起折腾的。”
“哎呀,咱家也不想惊扰公主啊!但国主知道公主病了,特地找来了马车代步,望公主早点进宫。”九公公一脸焦急。
“只是我家公主真的病重,到王宫的路途也不短,若是加重了病情怎么办?再者,公主现在脸青唇白的,去朝圣未免有所不妥……”小一担忧地望了望殿中的公主。
“咱家也只是个奴才,国主吩咐下来的事,咱家也做不了主啊!”
“好了好了,不要为难九公公,公主的身体撑得了那么一会儿的。”双子缓缓走了过来,对小一说道。
“那……九公公等等,奴婢这就去叫公主。”小一关了门,对自家公主点点头。
不消半柱香功夫,脸色红得不像样的夜雨碎就缓缓走了出来,有气无力地道:“既然九公公这么急,那我们就尽快进宫吧!”
“公主这是……”九公公诧异地望着脸上抹了厚厚一层胭脂的夜雨碎,欲言又止。
“赶快走吧!”双子扶着夜雨碎,到惊鸿宫外上了马车,风风火火地赶进宫。
但是马车入不得王宫,夜雨碎虚弱地在宫外下了车,虚弱地走进宫,虚弱地来到了惊华宫,虚弱地给国主请安。
夜雨碎扫了惊华宫一眼,姑姑正躺在左边不远处的床榻,而地上有不少看起来是瓷碗的碎片,还有几点汤汁,看来姑姑已经把整碗“安胎药”喝了下肚。
而国主坐在惊华殿里最高的位置上,庄重的神情看不出喜怒,而且一直一语未发,而地位高的妃嫔就坐在红木椅上,地位低的就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公主的脸怎么了?”入宫许久却极少沾雨露的许美人好奇道。
“之前染了风寒,脸色过于苍白,但是雨碎觉得脸色太苍白朝圣大为不妥,所以才多施了些胭脂掩盖原本的苍白,就连头发都来不及绑起来。”夜雨碎故作柔弱地咳了几声,瞥了眼跪在国主面前彩兰,眸子闪过一丝冷意。
此时夜雨碎站在惊华殿大门口,几阵冷风吹过来,让一身白的她显得更加弱不禁风,虽然脸上的妆容有点滑稽,但更多的是楚楚可怜。
只是,任谁也看不见,夜雨碎嘴角的那点“奸计得逞”的笑意。
不就是装得柔弱一点,她夜雨碎能屈能伸!
“谁不知道我们云国唯一的公主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多么的疯狂不羁,多么的不知礼数,就连毒害夜贵妃和自己的弟弟,更确切来说是亲堂弟,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也做得顺手得很,面色苍白朝圣又算得了什么?”许美人嘴毒。
“许美人没有证据,还请不要胡乱捏造谎言,公主是不会这样做的的。公主有时虽然顽劣了点,但是本性并不坏,况且也没有动机。”双子按照计划站出来为夜雨碎说话。
“怎么没有动机?她不就是害怕夜贵妃生下了一个公主,影响了她这个血统不纯正的云国公主的身份吗?”许美人不屑地瞥了眼夜雨碎,完全照着自己想说的说,一句话也不保留。
“雨碎虽然顽劣,还被泼了毒害亲堂弟的脏水,但也还是云国公主,也是十年前国主亲自封的公主。曾经夜国的亡国公主又如何?雨碎现在只是个云国人,夜国已经是一段历史了。”夜雨碎淡淡地解释道。
许美人被呛,一时之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好闭上了嘴巴。
见国主还未表态,妃嫔们就难得地团结起来,打算墙倒众人推了。
“国主,夜姐姐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得很,好不容易怀上了龙胎,却被公主这样毒害,连日后再怀胎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国主,一个小小的婢女若不是受人指使,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去毒害夜姐姐和腹中的胎儿?”
“国主,既然那碗所谓的‘安胎药’是公主派人送来的,这件事就一定是公主所为!”
“国主,公主心肠歹毒如蛇蝎,绝对不能放纵,否则就是姑息养奸啊!”
……
妃嫔们众口一词,矛头统统指向夜雨碎,主要目的无疑是想借这件事,将夜雨碎推下台。
夜雨碎的眸子暗了暗,冷冷地扫过句句都想置她于死地的妃嫔。
她未曾害过这些女人,也不曾得罪她们,但她们却因为国主对自己过度的宠爱,起了想害她的心思。
其实她并不觉得国主有多疼爱她,不就是在宫外建个豪华奢侈的惊鸿宫,还有云国长公主的身份,仅此而已。
她在现代的时候,财产多得建个王宫都不算奢侈任性。
这时,国主总算开了金口,“雨碎是云国公主,论地位论身份,也轮不到你们去说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