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玉,又在龙椅前稍愣了片刻,才随着赵延祯一路走了过去。
他们出了太清殿,就有人抬着轿子在外面候着,赵延祯这会儿似是心情还不错,让轿子跟在后面走了一段,最后才在德忠的劝说之下,上了轿子。
他们越走,地方越是偏僻,附近的景色,金玉也越看越是熟悉,这不就是往天牢去的路吗。
金玉跟在赵延祯轿子的旁边,不时地察觉到赵延祯往他这里看来的视线,轻快地,满含笑意的。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奇怪,金玉根本就摸不透在这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他们走进天牢的时候,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久不通气的牢房里,腐臭的气味弥漫在各处。
金玉跟在赵延祯的身后,一路走到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
从恢宏的大殿走到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金玉一路所见,其中的落差,不是一星半点。
看到赵延祯捂着唇又要咳嗽,德忠连忙把手臂上挽着的斗篷为赵延祯披上,“今天天凉了,皇上要注意身体才好。”
赵延祯“嗯”了一声,站在那,让德忠把斗篷为他系好,他一转眼,看到金玉还穿着单薄的衣服。
赵延祯顺口就问了一句,“你冷不冷?”
金玉受宠若惊的连忙拱手道,“臣,不冷!”
头低下去的时候,金玉心中还存着疑虑,赵延祯怎么会对他如此反常,但任秋白曾经嘱咐过的话,金玉还记得。
这个时候,自然是多说多错,静观其变为好。
德忠把斗篷系好之后,扶着赵延祯就往前继续走,直到停在了一间牢门外,金玉跟上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任秋白住的牢房。
“你看,朕带谁来了。”赵延祯站在牢门外,把旁边的金玉,往自己身边拉了过来。
任秋白朝着赵延祯这里看了过来,而后,又看到了旁边一身新衣,器宇轩昂的金玉。
金玉当即就一掀衣摆,双膝跪在了地上,两只手抓着牢房的柱子,唤了声,“父亲。”
既然赵延祯此时将金玉带来,就该是确认了金玉的身份,按照赵延祯的性子,必不会再让金玉唤自己一声“父亲”才是。
可金玉不禁叫了,而且,赵延祯还没有任何反对的表情。
“起来吧。”任秋白沉着声,看着金玉。
金玉低着头应了声,“是”,这才撩着衣摆,站起身来。
他微微落后赵延祯一些站着,如果不是赵延祯,如今被病痛折磨的枯瘦的模样,那么他和金玉站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相似之处来。
赵延祯微微偏着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金玉,他对着任秋白道,“这个孩子,朕看着高兴,可如果你以为,有了他,就能保住你的命,那你可就错了。”
“你以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任秋白嘲弄的看着赵延祯。
“我只是遵守对一个母亲的承诺,好好地把他抚养成人,并不是为了别人。”
只是最后,任秋白还是没能守住这个秘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子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