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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待一朵蔷薇再盛开(6)

威尔·鲍温轻轻叩响了房门,迎接他的是个中年男人。他说明来意:“你好,我在这树林另一边的高速公路上,看到一块用纸板做的告示牌,不晓得你知不知道这块告示牌的事?”

中年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威尔·鲍温,而是用温暖、爽朗的笑回应他,那笑充满了真诚和感激。中年男人请他进屋坐坐,而且伸出一双大手很诚意地和他握手。之后,他们谈起了那个奇特的告示牌。中年男人告诉威尔·鲍温,那个告示牌是他一年前放置的。说到这里时,中年男人的眼中闪烁着快乐的、激动的泪光。

他略带忧伤地说,前阵子,他太太生病了,医生们也束手无策,只好嘱托他着手处理后事,还说她只有四个月的生命——顶多撑到半年。刚开始他吓坏了,然后很生气,接着便是抱头痛哭了好几天。终于,他们接受了妻子快要结束生命的现实,然后把医院的病床搬回家,让她躺在上面,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许多个夜晚,他的妻子躺在床上无法入眠,绝望淹没了她的灵魂。而他,则坐在阳台上陪着,内心灰暗得没有一丝亮光。有一天半夜,高速公路上骤然响起汽车的喇叭声,惊醒了他。坐在阳台上正发愣的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既然妻子要死了,为什么不让她快乐地死去呢?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后,他开始重新振作起来。

他知道,他们家外不远处的那条高速公路,就通往美国最热门的观光景点——大海滨,一个长达六十英里的大海滩。据说,每年有一千三百多万的游人要到那里度假,每天途径这里的汽车,不知道要有多少辆。难道还有比度假更快乐的事情吗?听到喇叭声响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原来,快乐就在他们周围。

为何不能让路人分给他们一些快乐呢?于是,他动手做了那个奇特的告示牌。

中年男人告诉威尔·鲍温,告示牌做好后,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病床上的妻子,然后静静等待奇迹的发生。起初,只有零星几声,后来按喇叭的车子逐渐增加,直到后来几乎是连绵不断不绝于耳。当妻子听到那些代表着快乐的喇叭声时,也随着快乐起来。因为她知道,她不是孤单地在阴暗的房间内等死,而是和别人一起,在尽情享受着全世界的快乐。

在他们谈话期间,不断有喇叭声从远处传来。

嘟嘟嘟,嘟嘟嘟……听到那些喇叭声,威尔·鲍温感动得几乎要流下眼泪。

忽然,他觉得,那喇叭声,是一张张从远方源源不断飘来的笑脸。听完中年男人的讲述后,他内心是沉痛的,也是快乐的,原来所有消极的想法都荡然无存。

此刻,他仿佛看到病床上的女人,欣慰地笑着,笑着,灿烂无声地笑着,如一朵朵莲花,在莲池里无边地绽放……

一对海鸥的生死爱情

太平洋上有一个孤岛,四面环海,远离大陆,人迹罕至,只是偶尔会有过往的船只路过,偶尔会有慕名而来的科考队光临。

小岛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岛上生活着数以万计的海鸥。

这里的海鸥与众不同,身体硕大,飞翔时,展开的双翅足有一米来宽;羽毛也与众不同,一般的海鸥羽毛大多是银灰色的,而这里生存的海鸥通身羽毛雪白,锋利的嘴巴是由红、橙、黑、黄四种颜色组成的,如同美丽的宝石镶嵌在白色羽毛环绕的头部。美丽的海鸥每天都在不停地飞翔,体能消耗很大,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因此姿容也十分俊美。

小岛一年四季都很少有人光顾,加上岛屿上少有天敌出现,海鸥就这样自由自在地在这里生息繁衍。它们以啄食周围渔场里的小鱼为生。

有一年夏季,一个地质考察队来到这里进行地质考察。

而每年的四至八月份,正是岛屿上海鸥最繁忙的季节。它们用海藻、枯草、羽毛、贝壳等东西在悬崖上筑巢,然后在里面产卵。海鸥产下的卵颜色多变,十分美丽。

一个考察队员,听说这里的海鸥卵颜色十分好看,就好奇地攀爬到悬崖上想掏几个看看。无意间,他捉住了一只小海鸥,令他惊喜不已,他决定带它下山。小海鸥惊恐万分,在他的手中不停“叽叽叽”地惊叫着,挣扎着,像是在向其他海鸥求救。小海鸥的鸣叫声惊动了其他海鸥,一时间,海鸥成群结队地赶来营救。

那个考察队员带着小海鸥赶紧往山崖下爬,刚落地面,头顶上便聚集了成千上万只的海鸥,遮蔽住了他头顶的天空,像忽然从远方飘过来的浓郁的白云。

海鸥在他头顶上空盘旋,鸣叫,展开攻击。它们的攻击方式很特别——轮流往那个队员身上噼里啪啦地排屎,命中率几乎百分之百。刹那,他头顶的天空就下起了白色的暴雨,瞬间工夫,那个队员的全身就被臭气熏天的海鸥屎涂成了白色。

而且,与此同时,海鸥还在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向此云集。形势万分危急,一场激烈的人鸟大战马上就要展开。

情急之中,那个队员拔出手枪斜向天空开了一枪。

啪!

一声枪响后,只见一片白影从空中坠落了,天空中快速划过一条亮丽的白线——那是一只被枪击中的海鸥。

那只被击中的海鸥在空中只挣扎了几下,就如陨石般坠落到了海里。那只海鸥中枪后并没有马上死去,坠落之后,它漂浮在海面上,继续挣扎着,远处的海面殷红一片。

这时,突然从海鸥群里飞出一只海鸥,急速而下,也落在那片海面上——就落在那只受伤的海鸥旁边。它紧紧挨着那只受伤的海鸥,并排漂浮在海面上,随波而去……天空只剩下成群海鸥盘旋不忍离去的身影,以及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悲痛的鸣叫声。那个考察队员愧疚又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小海鸥,让它自由快乐地走向远方。所有的考察队员,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举目遥望着远方的海面。

太阳开始落山了,海鸥渐渐散去。海上那对海鸥,也渐渐在远处水天一色的海平线上一并沉没了。

所有的考察队员都目睹了那惊心动魄、震撼人心的一幕,眼角流出咸咸的液体,除了那深深的自责和忏悔外,一种莫名的痛也开始永远镌刻在心中——那是一对海鸥用生死爱情留给人类的最后乞求。

爱是人生的一种奖励

莫文蔚做客《天下女人》,谈她事业中的几次蝶变。

中间,杨澜问她,与相恋数年的男友分手是否自认为是一种失败,她果断地回答:“不。难道那些结婚的就一定是感情成功吗?有真正爱过怎么能说失败?爱过是很美的,不因为分手就把一切都否定。”

说得真好,爱过是很美的,我们不能因为最终的分手,而否定一切。真的,那些曾经给予我们灵魂力量的情感,那么美地存在过,那么真切地感染过我们,让我们的心灵曾经如此丰盈过,我们怎么能因为不是圆满的结局而轻易地否定它呢?

然而,许多时候,许多经历过爱的人,却没有她那样的胸怀,他们总会在爱远去后留伤痛与怨恨于心中,耿耿于怀,无法释然。

其实,我们大不必去悲哀,失望,迷惘,淌两行紫色的忧伤,画一幅悲断肠。

我们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种花,一种花能结果,如石榴,一种花不能结果,如玫瑰,又如郁金香。可又有谁说,他不喜欢玫瑰的美丽与郁金香的芳香呢?人生中面临的爱情,总会是两朵不同的花,一种让我们过心中甜蜜的生活,一种让我们去留恋它的美丽,轻嗅它馥郁的芬芳。

我很欣赏莫文蔚对待失恋的心态——把爱看作一种奖励,对生活充满感恩。

因此,在尘世与美好中,在品尝与思量中,在拥有与失去中,以一颗快乐、宽容的心来面对尘世里的情感,我们才不会让爱情的花,一朵盛开,而让另一朵在我们心间落败。其实也只有这样,我们的一生,才会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能结出果实的、美丽又芳香的两朵不同的爱情花!

送你花吧

男人和女人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男人老实巴交的,女人美丽、温柔又贤惠,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恩爱有加,甜蜜无限。可是,随着时间的变迁,他们的生活平淡得就像一碗白开水。女人渐渐厌烦起男人来,她希望过那种浪漫又更富激情的生活,可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不能给予她。

他们依旧那样中规中矩地生活,只是,在男人毫无觉察中,女人心中的积怨与日俱增了。

那年的春天,男人一大早从厂里回来,脸色格外难看。

男人对女人说:“我下岗了。”女人听了,脸上露出少有的鄙夷的神色。之后,女人常常在暗地里感叹自己命运的不济,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窝囊废?女人对男人的态度更加冷淡了。

后来,他们就常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得不可开交。男人知道女人心中的不满,男人更明白,这样的生活迟早会毁了他们的婚姻。

经过许多日子的思考,春节过后,男人终于决定离开女人一段时间——或许,分开后,他们才会重新找到往日的甜蜜,或许,这是他们婚姻的唯一出路。男人对女人说:“我出去打工吧。”女人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这样,男人拖着行李箱上路了。走时,女人出去送男人,女人说:“出去好好干,干好了回来。”男人哼了一声,扭头投入人群中。男人走时没有回头再望女人一眼,女人更加失落了。

两人分开后,男人在很远很远的城市打苦工,女人则留在家里照看家,他们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生活。一段清净的生活过后,女人就莫名其妙地开始想男人了,望着空旷无人的屋子,男人的好便一幕一幕地闪现,甚至原来男人身上令她厌烦的烟草味忽然也让她回味许久。可她怎么能主动给男人打电话呢?

而男人同样,在远方的城市里,奔波一整天后回到租住的小屋,望着冰冷的灶台,他立刻就想起了女人为他做的蛋炒饭来,想起女人为他烧得热乎乎的洗脚水来。可一想到女人冷漠的面孔,他伸向口袋摸手机的手就又缩了回来。

男人还是决定给女人回个电话,报个平安。可找个什么理由呢?想了许久,他终于有了办法,他想到了女人的生日——阴历二月二十八,很快就要到了。

男人开始给女人打电话,等了很长时间,女人才接。男人说:“你在家还好吗?”

女人说:“好。”男人顿了一下,换用一种高兴的腔调对女人说:“你的生日快要到了,你想让我送你什么礼物?”男人的话一出口,女人就露出惊讶的表情——往年,女人的生日常常被粗心的男人忘记。随后,女人隐去内心的欢喜,冷冷地说:“你随便。”男人吃了闭门羹,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那,那就送你花吧!”或许是城市里那些送花的情景触动了他的灵感,那一刻,男人不知怎么就一下子想到了鲜花。之后,他们就悄无声息地结束了通话。

男人有些失落,而女人却惊喜异常。送花?男人从来没有送过她花,连恋爱的时候也没有。女人开始猜想,那,那一定是一束玫瑰花吧,应该是那种火红火红的红玫瑰,这象征着爱情的热烈和浪漫。或许会是洁白的百合?因为他更希望我们白头偕老。也可能,就是一捧路边采摘来的野花,男人觉得这样的礼物更实惠些……无论怎么样,男人最大的变化是懂得了鲜花的作用。想着想着,女人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心中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之后,女人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起日子来。随着生日的慢慢临近,女人愈加思念起男人来。而男人却开始举棋不定,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见女人,和她一块儿过生日,他更加不敢确定已进中年的女人,会不会喜欢那浪漫少女才爱恋着的鲜花。

在女人的期盼中,女人的生日终于来到了。那天,女人一大早就起床了,穿上她结婚时才穿过的那身鲜艳的红套裙,然后精心打扮一番。她想给他最夺目的惊喜。她要等他手捧一束鲜花,亲手送到她的手里,然后甜蜜地说一声:

“生日快乐!”——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从此一笔勾销。

一整天,她都端坐在屋里,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从中午一直等到下午。

中间,她看见窗外有一个漂亮的送花少年,骑着车从远方飞快地向他们家驶来。

她欣喜万分,她猜测,男人是无法回来了,那一定是男人预定并委托送来的鲜花。当骑车的少年手捧艳丽的鲜花,从他们家窗口飞驰而过驶向远方的时候,她的心倏然一沉,脸色也陡然从先前的欢喜和紧张变成了失望与懈怠。

天黑的时候,她还没有等到她期盼中的鲜花,她失望极了。她愤怒地拨男人的电话,起初是拨不通,拨通了,一时气愤的她竟然忘记了说些什么才好。

正在她黑着脸发呆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男人说:“等急了吧?

我马上到。先祝你生日快乐!……对了,还有,祝你愚人节快乐!”

她挂了电话,脸色由黑瞬间变成紫色,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正冒着青烟。鬼才相信你马上就到。啪!她一下子把桌上的电话推到地上,然后蹲在地上放声哭泣起来。虽然,她和男人从来没有过过什么所谓的“愚人节”,但她懂得什么叫作“愚弄人”。她心里填满了被人愚弄的羞愤,她想,这个看似老实的男人变了,一定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他一定不想再和她过日子了,索性就最后羞辱她一番。

她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伤心,泪水止不住往外涌。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她竟然斜靠沙发睡着了。她睡梦中梦见自己的丈夫被别人挽着手臂,然后从容地从她面前走过,梦中,她冰冷着脸转身离去,和这个男人决绝。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用手推她的肩膀,还轻声唤她的名字。

她慢慢地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然后,火红火红的火焰就跳在她的眼前。

男人说:“送你的花,生日快乐!”她一下子僵在那里。男人见她发呆,赶忙解释说:“本来下午就要到家了,可火车晚点了,真是抱歉!”她信了男人的话语,因为她确实真真切切地看见了男人手里捧着的艳丽的红玫瑰。

夜深的时候,她依偎在男人怀里。她撒娇着,不解又好奇地问:“那,愚人节是那么回事?”

男人愣了一下:“什么愚人节?”

“就是你在电话里给我说的那个愚人节。”

男人恍然大悟:“真不好意思,我也是上了火车,和别人闲聊,才知道今天是什么‘愚人节’,所以就在电话里一并祝你生日和愚人节快乐。”男人一本正经地解释。

女人一拳砸在男人背上,忽然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扑哧一笑说:“傻帽!

你真坏!”

此刻,女人看不到的背后,有一滴眼泪悄然滴落,淹没在她那浓密的青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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