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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法party

适逢羊群头领换届之秋,长草学院的学生多数是在一个青壮黑羊头领的带领下攫取到财富的。黑羊头领带领羊群摆脱了普遍饥饿贫穷的生存状态,并且令在长草学院学习的来自不同地方从事不同行业的学生们首先富裕起来,大家都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希望黑羊头领能够继续带领羊群向前走。当他们从电视上获知黑羊头领连任的消息时兴奋地咩咩狂叫,公羊母羊抱在一起互相亲吻,四蹄乱踏蹦到桌子上踩得桌面咚咚响。

晚上同学们搞了一个特别的庆祝party,全班同学都来参加,魔法老师也来了。大家一起喝酒一起用吃肉代替吃草,对羊来说,肉的滋味实在难吃,没有青草香甜,羊同学们吃一口皱一下眉头,可是非常开心。

这个party的特别之处是更像一场魔法比赛。同学们施展手段自制鸡尾酒,并且每位同学必须运用所学的法术做一道拿手的菜肴,然后比试谁的酒好喝,谁的菜肴香美,方法不限也不规定时间,由我监督男同学,老师监督女同学,最后同学们互相品尝一起来评判。

整个party的气氛是欢快的,比赛也轻松,同学们都各自忙活着。我看男同学很自觉用不着监督,就倒了羊奶兑上羊血调出一杯叫雪在烧的鸡尾酒独自品尝。这时斑点羊端着自己的作品过来,他焖了一大盘红烧肉,我吃一口,天啊,真香!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红烧肉!这小子没白学,啥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其他同学陆续拿来自己的作品叫我品尝,说真的,不是偏心斑点羊,除了有个戴着眼镜,透过镜片看上去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矮胖公羊做的番茄炒肉还算有点滋味,其余的确实不合胃口,有的甚至吃一口呕两口,幸亏就着鸡尾酒,不然准吐一地。

我强烈推荐斑点羊的红烧肉,同学们和老师全都品尝了。斑点羊的同桌,就是那头年轻漂亮的小黑母羊最喜欢吃,吃得最多。女同学们都喜欢,都佩服地冲斑点羊抛媚眼,对他说以后开家庭party邀请他去做客,并开玩笑说到时一定要吃他的红烧肉,那是必须的。男同学们也称赞红烧肉好吃,可眼晴发红,脸上流露出羡慕忌妒恨。

最终老师宣布斑点羊夺得冠军。老师引用了女生的一句话,说他是公羊中的公羊,对斑点羊大加赞赏。男生虽然忌妒但心服口服,他们从此暗暗努力学习更加刻苦,学习劲头一下子增强许多,每当老师刚要讲课还没催眠,大伙儿就纷纷睡着了。而女同学偏偏不睡,故意等老师抚摸催眠才肯睡去。

魔法老师的催眠教学法对我来说有很大帮助,原本疲惫的身体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后精力充沛多了。重要的是,在一个个案例的梦境中,我对经济怪物的了解越来越多,并且掌握了与这头怪物搏斗的一些经验,尽管案例是发生过的,可我知道现实中还有同样的情况,没准将来也会发生,那样的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师对同学们说,人类社会取得的一切伟大成就都是通过梦想实现的,通过做梦,人类创造了飞机火箭汽车和轮船,创造了电话电视和电子计算机,假如人类没有梦想,仅仅关心青草和房舍,那就跟羊群差不多。老师又指着我对大家说,这位同学来自人类,正是因为有梦想所以能抓住闪电。同学们向我投来尊敬的目光,我惭愧地低下头,老师的法术远远超过我,他在用人类的梦想启蒙羊群的智慧,做着前无古人的功德,是我学习的榜样。

老师还说,羊生活在现实中,人生活在梦想中,而魔法在天堂,现实中不会存在魔法,魔法只在梦中出现,羊要想掌握魔法就要像人那样拥有梦想,有梦想就能看见天堂,就能掌握法术。同学们听得频频点头,争先恐后睡大觉。

其时一些有梦想的羊已经掌握了许多人类以及其他生物种类的法术,他们甚至能够通过羊身上的一根毫毛克隆出一头完整的羊,这种法术对我而言并不新鲜,早在八万年前花果山上一只猴子就已经使用这种法术了,因为闹天宫惹了祸,法术被西天收回,想不到近些年又在羊群重新出现。

我说怎么这些年不管画多少圈长多少青草还是不够用,只觉得羊越来越多,我不希望羊群里面出现克隆的羊,羊实在已经够多了,如果克隆那么羊的数量将呈现几何级数增长没有止境,对整个羊群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灾难。羊群壮大的同时必须考虑整体生态环境,与自然相匹配,不能利用法术违背自然破坏自然,这也是长草学院的一条基本原则。

长草学院不仅教授学生法术,还教授学生关注长草与社会生态环境的协调与平衡发展,这是从羊群的长远利益考虑的。可羊群数量自然增长也不断需要大量的青草,同时需要大量羊房,羊群吃喝拉撒还要产生大量排泄物,这一切都可能破坏当地的原生环境,如何避免破坏这是我们需要学习的。

魔法老师一讲这些,同学们都不由自主有种危机感,都感到自己责任重大,都有一种要拯救羊群的使命感,然而一下课,大家就都跑到外面抢草吃去。我发现斑点羊不那么依赖我了,有时故意躲开我,他和同桌黑母羊越来越亲密,上课睡觉也依偎在一起,不上课的时间两个就溜到不知哪里去了。

在班上母羊同学眼中,斑点羊的魅力无法阻挡,他富有、绅士、谦虚、坚强,学习刻苦又烧得一手好菜,浑身散发出浓郁的公羊气息,但这并没有掩盖其他男生的雄性味道,班上几乎每头公羊都吸引到了一头母羊,有的公羊还跟母羊同学生下小羊,和那些羊相比斑点羊在他们当中不算什么。

我对这些事情不在意,我清楚羊的本性就这样,这也是羊群越来越壮大的一个原因。我为斑点羊开心,他不那么依赖我让我感觉轻松,我有更多单独的时间到处走走。老师和我一样来自人类,可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到人类社会,他的习惯改变不大,仍然喜欢吃肉,而我的习惯改变许多,几乎不大适应从前的饮食,我越来越喜欢吃鲜嫩的青草。

我利用业余时间独自走遍学校周围各大山川,品尝了大约一百种青草。有时候我看见斑点羊和黑母羊坐在山坡上相互依偎欣赏落日,有时候他俩在山间水潭游泳嬉戏,我就从他们身后悄悄绕过去,以免打扰他们。我把品尝过的青草记载下来编辑成书,记录哪些有毒哪些无毒,哪些容易生长,哪些滋味甜美香嫩,希望日后对羊群有些用处,这本书名叫《羊草纲目》,如果你是羊可以找来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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