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社团
“到底是谁会做那种结界呢……”旁星熙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他的疑问令从悠匡嗤之以鼻：“当然是裴迪夫那群蛾摩拉，这还用问吗？”
“我知道，不过他们做那个干什么？”旁星熙认真地反问，“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问你自己呗。”从悠匡加重语气，“这个不是你拿手的吗，比如说能够吸取人的精气啊，或者是找替死鬼啊之类的。”
“这个嘛，”旁星熙思索了一会儿，“的确人的尸体能够令某些植物生长得愈加冶艳，而且有些邪门的结界往往都是需要祭品的咧。”
“不要说了！”打断他们，“发生这种事情当然要弄个清楚，看他们到底想干吗！”
朱颜从隔间里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云淡风轻地飘出一句：“两个人身体上都没大碍，只是精神受惊吓罢了。”
“不是废话吗，看到那种景象，怎么可能没事。”从悠匡猛地记起吴恩静临昏一吻，那是一个受惊吓的人能做出来的举动吗？放眼望去，其他几人也都心有戚戚焉打量着他，一被发现就突然作心不在焉状。
“可能会要求退学吧。”若坤宁说。
“对了，”从悠匡突然想起来，转头看着旁星熙，“你刚才说，要是超过十分钟会怎样？”
“会怎样？”旁星熙一想，“当然是被当成活祭品喽。”
“然后呢？”从悠匡追问，“那个结界会怎样？”
“嗯……”旁星熙想了想，“大概会随着祭品的增加而无限止地扩大，也可能会招来什么异界的东西。”
“被当成祭品的人会变成怎样？死吗？”
“难……说……也许会死，也许会成为设主的傀儡，全看设主个人的意思。”
“有什么办法可以毁掉？”
“啊？你说毁掉？”旁星熙摸了摸下巴，发出一声感慨，“好可惜捏，难得看到这么精致的结界。”
从悠匡拍了一记他后脑勺，“人命关天！”
“知道啦知道啦！”旁星熙捂着散乱的头发，“把这么复杂的结界毁掉的办法除了找到设主之外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好，那么去找他吧。”从悠匡走到的桌子面前，双手撑桌面俯身，“蛾摩拉一百八十八人，一个个地调查。”
“就凭我们五个人？”朱颜冷哼着泼了一盆冷水。“蛾摩拉们会在脸上写着自己的身份吗，你要如何从六千多学生里分辨出这一百八十八人？”
“那你就是不参加了？”从悠匡针锋相对地奚落，朱颜依然是淡淡一哼。
“别吵别吵嘛。”旁星熙伸出手边挥边打圆场，“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啊，至少我们已经接触了几个，可以顺藤摸瓜，看他们都跟什么人接触。坤宁听力那么好，即使窃听也不会有问题的。”
“是啊，此刻最忌莽夫之勇，你们两个都安静一点，不要窝里起哄。”
若坤宁话还没说完，从悠匡和朱颜一个恶狠狠另一个凉飕飕地瞪过去——“莽夫？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是他先挑衅的，与我何干。”
“统统闭嘴！”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吼叫，屋子里四个人的屁股上不同程度地挨了鸡毛掸子一抽。
交叉十指翘着二郎腿，“瞧你们那点出息，真……没用！不就是找一百八十八个人，又不是找一百八十八头麒麟。”
他看向左手边，抽屉自动打开，一本《全校在职人员名册大全》刷地飞出来，朝若坤宁脸部直击过去。
“主席，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三天时间，希望上面可以看到一百八十八个勾！”
若坤宁及时偏过头，抬手拦截住蝙蝠似的名册，苦笑着看一眼，“为什么是我一个人？”
“不为什么，”瞪着他，“就是觉得这种事情你最合适！”
“是，是。”若坤宁把名册夹到腋下，指着另三人，“他们呢？”
“嗯……”开始思考。
“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想到让他们干什么！”
白他一眼，“这个简单，星熙负责那个什么八卦结界；朱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许他插手；悠匡就负责搞定那两个女生的心理创伤好了。”
这一决定令在场除了旁星熙以外的三个人活活摔掉眼球——
“星熙和悠匡我还能理解，朱颜凭什么做甩手二大爷？”
“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发痴啊光把女人交给我搞定！我要求和坤宁互换！”
眨巴眨巴眼，“啊咧，不满意？本来就没朱颜什么事嘛，而且你不是最嫌麻烦的吗。”
朱颜一想也是，但仍余怒未消，“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要把形容你的词汇加在我身上。”
没理他，转向从悠匡，“至于你还有什么可抗议的，你不去搞定她们谁去搞定，我看这个任务最适合你了。”
从悠匡对其他三人兔死狐悲的目光报以狠瞪。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适合？”
“左眼、右眼和肚脐眼都看到了。”面无表情地回答，“你现在立刻给我到隔壁那两个女生休息的房间去坚守阵地。”
“对了，你呢？”朱颜发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他抬起手无情地指着。
“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们别管！”挥挥手，“撤撤撤，都撤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朱颜，没事干就跟我走。”
吴恩静翻了个身，抱着头坐了起来。
“真是奇怪的梦哪……”她喃喃自语，“我居然会看到阿真被吸进了喷泉里。”
吴恩静无意识地转过头，倏地发现她的室友黄笑真正躺在身边——她们在一张“大”床上，那床大到什么地步，躺十个人绰绰有余。
这是一个好像山洞一样的房间，四面都是岩石，地上铺着虎皮地毯，凳子桌子的形状粗犷，不修边幅，整个房间布置得好像远古，不，是山寨一样，不管用什么形容词，总之眼前的一切都远远超越了她接触的现实极限。
“莫非这里是喷泉底下，我们真的被吸进来了？”吴恩静惊恐地拽着被子想。
“呜……”黄笑真也翻了个身，迷茫地睁开眼睛，只一秒钟，就扯开喉咙“啊——”地尖叫起来。
“阿真，我！我啊！”
吴恩静扑过去把她转过来，但是徒劳无功，黄笑真依然对着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不止，“啊——啊——啊——”一波接着一波的声浪攻击。
“好了好了，别叫了。”墙角响起一个声音，“个白痴，什么样的房间不好弄，非要搞成这样。”
吴恩静一呆，小心翼翼地看过去，从悠匡站在床的另一头，示意她们拿起床上两套新校服，“还没来得及给你们洗澡，自己可以洗吧，淋浴室就在转角。”
“从……从悠匡同学……”吴恩静突然放声大哭，“难道你也被吸进来了！都是我害了你啊……”
“什么吸进来了，你说喷泉的话，它还在树林里。”
“哈？”吴恩静立马止了哭嚎，疑惑地四下张望。
“这里是校长办公室的休息间，放心吧，你们两个都没事了。”
黄笑真停了尖叫，抖抖索索地望着从悠匡。
吴恩静忙不迭地解释：“阿真，没事没事，那是从悠匡同学，你不是也认得吗，我们得救了——对了，那喷泉……”她还在怀疑自己是做梦，“是真的？”
“真的。”从悠匡说，“不过我们会破坏掉。”
“我就知道是真的……”黄笑真的眼泪又犹如瀑布一样挂在脸上，睫毛膏冲得满脸都是，“这间学校有鬼，一定有鬼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吴恩静朝从悠匡讪笑了一下，忙着劝慰室友：“阿真啊，你先冷静一点，听从悠匡同学把话说完嘛——我们不是得救了吗，他一定有办法驱鬼的。”
黄笑真抽抽噎噎地望着从悠匡，“你、你能救我们？你真能救我们？”
从悠匡无可奈何地回答：“你们不是已经平安躺在这里了吗，以后不要去那座森林就没问题了。”
“开什么破玩笑！”黄笑真叫一声，“谁还要去那里！”
“其他的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们安心读书。”
从悠匡话没说完，黄笑真尖锐地打断他：“交给你们，你们是谁？道士吗？别开玩笑了！我要回家，才不要在这里多呆一秒钟，给我电话，我要打回家！”
“阿真！”吴恩静尴尬地轻轻推了推她。
从悠匡断然否决：“不行，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们不可以离开学校，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异变。”他掏出手机丢在床上，“想走想留随便你，不过有言在先，设置那种诡异结界的人就在无准学院里，难保你还没离开就再次被盯上。”
“阿真，从悠匡同学不会害我们的。”吴恩静趁热打铁，“上次讲座我要迟到，是他带着我从树林里平安无事地穿过去了呢。你就相信他吧。”
黄笑真没有接手机，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穿过安静的白馆，前面热闹的吆喝声渐入耳中。朱颜有点不解地看了一眼全神贯注往前走的，忍不住开口询问目的。
“今天不是社团招收的大日子吗，去看看热闹喽。”
指一指前方，颇为得意，“那三个不让我来，我就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没工夫管。社团这个玩意儿我还不是特别了解，要是好玩的话，我也搞一个玩。”
“你确定这就是你的想法？”朱颜有些抽筋。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在同伴忙得一团转的这个时候，敢于承认自己的终极目的只是想玩这点无疑是非常需要勇气的。
要不然就是他根本就是个无耻的人。
朱颜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身处热闹的社团专设摊点一条街中。
“两位同学，要不要参加我们COSPLAY社团——啊，原来是副主席和校长，给点意见啦。”
穿得花枝招展的迎宾学生殷勤地发给他们宣传单。
“COSPLAY？”把纸拿到眼前，“那是什么。”
“很无聊的一种活动。”朱颜根本无意去接宣传单。
“喔。”看他一眼，露出奸笑，“朱颜，对你来说什么事情是不无聊的？”
“没有。”朱颜以无聊的目光看回去。
这时前面传来鼎沸人声，令人不约而同引颈相望。“哦，很有阵势吗！”兴致勃勃地一拉朱颜，“走，过去瞅一眼！”
“不要拉我袖子！”朱颜挣脱的手时已被连拖带拽地弄到了人群外围，里面发生什么被严实地挡住，一点也看不到。
“我回去了。”朱颜立刻转身欲走，被一把拽住，“看看嘛，看看情况再走！”
“放手。”
“跟你客气果然行不通！”
就在准备玩硬的时，一个声音及时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朱颜！下午好啊，来报名吗？还是视察？”
“你——”正要变条绳子出来，扭头一看，一个孩子站在眼前笑眯眯的，伸出的两只手上分别放了块彩色的蛋糕。
“啊呀，这不是雅耳吗！”松开朱颜，把注意力放到蛋糕上，“什么东西，看起来蛮漂亮。”
“请你们吃，我做的。”雅耳眯起一双大眼睛，把手举得高高的。
“多谢，正饿着呢！”毫不客气地选了那块似乎大一点的，刚张开嘴就被朱颜伸过来的手挡住嘴。
“没毒吧，闻起来味道很奇怪。”
“放心吧，没事的。”雅耳依旧笑嘻嘻地挥着手，“因为是独门秘方所以味道很奇怪呀，但是一般人都闻不出来，朱颜的鼻子果然厉害。”
“没事你做这个干吗？”一把将朱颜的手推开，毫不犹豫将蛋糕塞进嘴里嚼，“好吃——”
“啊，你们不知道吗？”雅耳从口袋里拉出一叠券递到朱颜手里，“这是免费吃喝券，凭它可以到我的社团里无偿吃喝一样东西。”
已经三两口把蛋糕吞下去，意犹未尽的目光落到雅耳手上另一块，“朱颜反正你也不吃不如就给我算了！”愣是没给朱颜反应的时间就一口下去解决了大半。
“喜欢吃？我还有很多呢。和社员一起做了一早上，本来还怕没人吃，没想到这么多顾客呀。”雅耳跟一个围着围裙的社员讲了几句话后指着前面，“我们去社团活动室里吧，我做新鲜的给你们吃。”说着摘下围裙，在前面领路。
“我回去了。”朱颜再次往反方向转身，一根鸡毛掸子拦在身前，的狞笑传来。
“头发哟，头发。”
“你就不怕我毒死你吗？”朱颜阴霾的眼光从眼睛下方的角度射过来。
“完全不怕！”用力甩着头，“反正我们五个人吃饭都在一起，我吃的少不了你那份。”
朱颜不再说什么，开始在心里盘算究竟用哪味药教训他比较解恨。
雅耳带着他们走到大楼最里面的房间，刚推开门，就是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嗅觉本身较常人敏锐数百倍的朱颜立刻皱起眉头转身，“我还是回去吧。”
“对不起对不起。”雅耳拉开窗帘，“房间采光不好，总是向阴背阳难免滋生细菌。”
“这是你们的活动室？”也捏起鼻子，“为什么不弄间好一点的？”
“这个不错了啊，烹饪的地方总有油烟味，找比较偏僻的，不会影响其他人的社团活动。”
雅耳先给朱颜和沏上茶，然后打开冰箱，取出材料洗干净，拿起菜刀。那把刀看起来钝重无比，以雅耳小孩子的手，谁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他肯定拿不动。所以当雅耳在他们面前轻而快地切着生材，和朱颜均露出怀疑的神色。
“雅耳，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好呀，是什么？”雅耳一边切菜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上次说，蛾摩拉族人都有很强大的能力，对吧。”
“是呀。”
“都是些什么样的能力呢？”
“嗯……”雅耳想了想，“每个人都不一样啊。比如我吧，我的能力是‘沟通’。”
“沟通？”眨巴眨巴眼，“那是什么？”
一会儿的工夫，雅耳已经端上了第一道茶点，“鸳鸯双层蛋糕，请用。”
马上抛开问题，手持刀叉进行侵略三步曲：第一步，把糕四六分；第二步，叉子捅进六分那块；第三步，干脆地放进嘴里。以上，完毕。
“能力吗，这么说吧。”雅耳慢条斯理地开始解释，“和人类各有所长一样，只不过蛾摩拉人的长处相当集中和突出。打个比方，有人生来运动神经很发达，跑一百米只用九秒，在蛾摩拉族里，我们速度最快的族人每秒可以跑三十万公里。”
“光”朱颜皱了皱眉头，“光速？”
“YES！”雅耳笑着点点头。
“怪物。”朱颜闭上眼，终于对这个古怪的神族有了个具体的概念。
“了解。那你的‘沟通’是怎么回事。”已经趁着朱颜沉思的空挡把他那份糕也吃掉。
“哦，那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雅耳笑了一下，“只不过比一般人更容易了解对方的心态、欲望。”他摆摆手，“你们现在不用担心，这种能力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有效的。”
雅耳转身端上第二道茶点，“抹茶红豆起司，请用。”他接着说，“蛾摩拉人几乎都懂得收放自己特殊的能力，所以平时可以和普通人一样，不会突然出现失控的状况来引人注目。”
“可以收放的啊？”一口又把那个抹茶红豆起司去了一半，“这个倒是很有用——呐，要怎么做？”
“难道你不会吗？”雅耳有点吃惊地看着，得到否定的摇头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以你这么强大的能力——要是不学会控制迟早会出骚乱的。”
这点连朱颜御景也深表赞同，所以他没有打断这两人。
“其实也不是很困难，只要能成功控制一次以后都没问题了。”雅耳说，“关键是要制定一个自我约束咒语。”
“是不是像合同一样的东西？”想了想，想到法律课上的合同法。
“呃……也可以解释为契约之类。”
“明白了！”一口喝光红茶，“还有一件事，蛾摩拉族人里有没有和我们那个旁星熙同学一样精通玄术的家伙？”
“玄术——就是阴阳八卦之类的吧。”雅耳挠挠头，“有啊，我记得罗生先生是非常厉害的阴阳师。”
朱颜和不约而同对看一眼，“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了吗？”
雅耳收拾起杯碟，“嗯，怎么说呢，也许不止他一个吧，但是我记忆里就他最厉害！罗生大人每次都是以阴阳师的身份转世重生，他每代分身都相当有名——咦，问这个干吗？”
眯起眼睛，“朱颜！”
朱颜哼一声：“知道了。”
“谢谢你的款待，拜拜。”摸了摸雅耳的头，好像他真是个小孩儿一样，“兄弟，走，去找星熙！”
走出一段距离后，对朱颜做个鬼脸，“看吧，要是分组调查的话，我早赢了。”
“你那是碰巧。况且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
伸了个懒腰，“碰巧就碰巧，那好吧，就等坤宁查出来蛾摩拉具体名单后再叫星熙从这么多人里找出蛛丝马迹，我们两个装聋作哑当什么都没发生得了。”
“你故意的吧。”朱颜觉得这个与世隔绝十八年的人一点都不输老油条的滑头劲。
“本校长这么快就解决了一个难题，剩下的时间就该忙自己的大事了。”慎重其事地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本本子，煞有介事地在上面龙飞凤舞一番。
“你的大事？”朱颜作好听到有关吃喝拉撒字眼的准备。
抬眼，一点头，把本子刷地反过来，上写两个大字“社团”，还加了一个感叹号。
“你真的要搞？”虽然明知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是搞得满城风雨，朱颜却连一点阻止的念头都没有。
“YES！”把那页纸撕掉，“不但要搞，而且要搞成全校第一！”
“你就饶了这间学校吧。”朱颜面无表情地背着手走远。
“本校长到底搞什么样的社团好捏？可恶朱颜，别走，再陪我去看看嘛！”
拔腿就追，朱颜朱颜喊个不停。
“找别人。”
朱颜冷酷无情的声音随风飘散。
“好，这样就没问题了！”
一旁的从悠匡掐住正打算悠闲颠走的旁星熙的脖子。
“贴这么几张破纸就说没问题，你蒙谁啊！”
脖子在人家手里的旁星熙睁大眼睛，“不会啊，这符灵力很强的，暂时可以封住迷宫的假象。”
“……”从悠匡姑且相信他，“能封多久？”
“很长的！”旁星熙兴高采烈地举起手，“至少能封一个礼拜哪！”
“一个礼拜还叫久！”从悠匡的手开始用力。
“就是说一个礼拜之内必须找出设主是吗。”若坤宁对着那一百八十八个名字皱眉，“果然很紧张。”
“小的们，你们在这里啊！”
拖着朱颜由远及近，从悠匡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死到哪里去了！”
“去喝下午茶，没想到雅耳的手艺一级棒。”的话差点为他招来一顿打，“你干什么野蛮人，你最近火气很大啊！”
从悠匡的头顶没预兆地出现一只翻过来的盆，里面带着冰块的水一滴不剩地浇在他身上。
“喝下午茶？真好啊”旁星熙开始吮手指头，“我也想参加——”
“免费券都给你，去吧。”从口袋里扒出雅耳塞给他的一叠票递过去。
“谢谢！”旁星熙兴奋地跑开了。
“仆人，你去不去？”
的话差点又为他招来一顿打，淋过冰水之后一语不发的从悠匡突然勒住他脖子，“你到底有没时间观念，只有一个礼拜了！”
“不是还有一个礼拜吗！”的脖子和从悠匡的手臂之间出现了一根鸡毛掸子，但很快就被从悠匡无穷的臂力挤弯，濒临折断地步。一看大事不妙，连忙又增加一根鸡毛掸子后缩头躲开，“呀——其实我已经有办法了！”
从悠匡果然住手，“说。”
“你说我们办什么社团好勒？”第三次招来一顿打，连朱颜和若坤宁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几个火气怎么都这么大啊。”出现在一百米之外的假山顶上，居高临下地对着三人吆喝，“我知道设主是谁，不过没有证据。所以我们一定要以办社团为名，表面轰轰烈烈，实则瞒天过海地把他勾引出来！”
这话先后引来非议。
“是谁？”从悠匡。
“什么社团？”朱颜。
“勾引这个词不要乱用。”若坤宁。
“先想办什么社团。”立刻又出现在他们眼前一米处，“要很能闹，能吸引全校人注意力的；而且要很多人都感兴趣的，涉及面很广阔的，很适合找各种借口便于暗地里进行其他活动的——那种！”
三个人沉默一番，“有那种活动吗？”
横一眼，“你们在社会上混了十几年，居然来问我这个原始人？”
“啊！有了！”若坤宁忽然以拳击掌，轻轻叫一声。
“有了——是指？”从悠匡和朱颜疑惑又警惕地盯着他。
若坤宁慢条斯理笑眯眯地竖起手指，“诸位，拍、电影怎么样？”
“电……”
“影……”
朱颜和从悠匡对望一眼。
“是呀。”若坤宁晃晃手指，“从拍摄到宣传，没有哪个环节不闹腾的社会活动，几乎没什么现代都市人可以拒绝得了电影的魅力。再说电影题材，从武侠到科幻再到文艺再到爱情再到动作再到恐怖，几乎是包罗万象，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拍不出的——至于暗渡陈仓，只要是以拍电影为名，不管发生什么怪事也不会引起大范围的怀疑啊。”
“有理。”从悠匡开始考虑这个提议。
“只要不算上我。”朱颜不忘瞥清责任。
只有一头雾水，“电影，那是什么？”
其他三人看向他，这才想起他是个原始人的事实。
“OK，现在起，‘孛儿只斤恶补电影计划’开始运行。”若坤宁拍了一下手，笑吟吟地走开了，“我记得学校好像有专门的电影院，不过似乎才刚竣工不久，还没正式开放。”
“以校长的身份借来用应该不成问题。”从悠匡拎起的衣领，“这就去。”
“电影，好玩吗？”向朱颜求证。
朱颜面无表情地朝远方瞥了一眼，“很无聊的东西。”
“你眼里什么东西不无聊！”
“没有。”朱颜依旧欠打地回答。
“啊，对了，把星熙也叫过来吧——不能少了他。”掏出从悠匡的手机递给他，“我不会用，你打。”
几个人渐行渐远，黄昏渐渐笼罩了这片广阔大地上的无准校园，打算将它送入暂时的黑暗中。
危机四伏的无准学院不知道会迎来怎样的明天，不过……似乎也不全是无聊的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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