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船在一个叫彩石县的地方靠岸了。彩石县西北有座晚霞山,山上石头色泽鲜艳,似五彩缤纷的彩霞,很多人以采石卖石为生。由于彩石远销各国,城里经常可见外地客商,许伊人一行也就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每艘船上只有一张床,除了她和水秀,其他人都是随便披个毯子缩成一团,现在除了值班士兵,其他人都在补觉。许伊人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现在脚踏实地,反而睡不着。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决定去找秦风,刚打开门就看到秦风抬手敲门的姿势。
秦风显然刚沐浴完,披了件白色外套,腰带随意系着,面带微笑:“我想你应该睡不着,所以过来陪你坐会!”
许伊人觉得应该去找他,可到底要对他说什么,一时间却理不出头绪,秦风也不着急,慢慢喝茶。气氛显得静谧得有些诡异,许伊人几次张口,终于问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捎个信给我?”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没有意义,无论怎样的答案许伊人都无法释怀,或者,她也许根本就不想释怀。秦风站起来打开窗户,吹散满室茶香,道:“罗师兄送你出来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他已经死了,谈论他还有什么意义?”许伊人站起来:“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可以不问你可以不回答。可是现在,你在想什么,你有什么打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你总可以说了吧?”
许伊人说着说着,眼里就有了泪花。秦风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单膝跪下,抬头仰视,语调慢而清晰:“伊人,我是秦风,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我的公主,聪明又骄傲的公主;伊人,我是秦风,我在这儿,在你面前,我会让你依靠一辈子,你在我面前,永远不必担心,不必恐惧,不必坚强,甚至不必担心不会爱上我……”
许伊人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她哽咽着跪下来:“秦风,对不起,对不起……”从来都不是秦风的错,只是她害怕,害怕无所归依,害怕未来无望,甚至害怕见到那些指望着她承担起复国大任的臣属。
秦风将许伊人拥入怀里,许伊人张嘴咬着他的肩,却没再出声。秦风感觉到肩膀上渐渐有了湿意,正要伸手将她抱起来,许伊人却抬起头,轻轻推开他:“我没事,别担心!”
秦风搀着她站起来,安抚道:“你这几天想必都没睡好,今天好好睡吧,我会一直守着你!”
许伊人微微点头,秦风褪去她的外袍,扶着她睡下,将她握成拳的左手纳在自己手心里。许伊人原本混乱的思绪抛开了,便沉沉的安睡着。秦风倚在床柱上,眼睛微闭,四下俱寂,若不是如此境况,谁都会觉得时光美好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风猛的睁开眼睛,几乎是同时听到尖锐的哨声,接着第二声。许伊人从床上惊坐起来,秦风一把将她按住,柔声道:“别慌,听声音似乎还在十里之外,我们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