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杰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哎呦呵!我赵杰这辈子听过被威胁的话比老子身上毛还多,要你个小毛丫头跟老子说什么枉死不枉死的?从我开始当土匪的那一天,我就没指着自己能够善终!”
萧嫣点点头,原来此人叫赵杰。
简修闻言,冷声道:“你叫赵杰?可是当年户部尚书赵世静的独子赵杰?”怎么,还是熟人?她惊讶地看了简修一眼,他认识这个赵杰?户部尚书的儿子,啧啧,怎的沦落至此?
她眼中的探究和简修眸中的寒光彻底让前面的赵杰炸了毛,“哼,想不到我都变成这副样子了,晋王殿下居然还记得小民,真是幸甚至哉!”说得是客气话,眼中的讥讽和怒火旺盛燎原。
简修神色复杂,眸中闪过一抹难言的隐晦,萧嫣心道看来此人沦落成土匪占地为王,还是有根源的?朔朝治下,此等事情,倒也不多见,简修刚想开口再说,赵杰已经挥手道:“去去去!把人给我继续关着!德行居然还带着兵来剿匪,哼!官匪一家亲,到底是谁不认识谁啊!”
矮个子和高个子见自家首领不待见这二人,方才的客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将她二人推推搡搡地就送回了柴房,好在没有收回简修脚上那不堪的破鞋子,好歹能穿,能凑合便凑合吧。
等那二人离开,简修才叹息一声。她眨眨眼,“户部尚书的独子,本该前程似锦,怎的落草为寇,这中间,可有什么误会?”她本着打听清楚事实再想法解决如今的困境,面前的男子却已经娓娓道来。
这赵杰的父亲赵世静一直掌管着户部,满朝文武之中,偏就赵世静最不会变通不会做人,但也最得朝中人的喜欢,不懂变通,便不会沾染是非,做事正直,最的人看重,就连简修的父皇都对此人信任有加。
管银子的地方,永远是个是非地,也永远最得罪人,国库里就那么些银子,每年如何调度如何拨饷,都是赵世静一人忙里忙外劳心劳力。收买行不通,套感情也未必管用,最后能用的手段,便只剩下诬陷了。
一代纯臣陨落,朔皇不忍赵家断后,便不曾诛九族,只让赵世静一人获罪。本有功名在身的赵杰听闻此讯,哪里肯善罢甘休,知晓自己父亲是清白的,上京告御状的事都做了,无疾而终。
赵杰被人指点,知晓其中弯弯绕绕,也终究明白,他走得路,行不通,而为保住赵家血脉,赵杰消失了,再次见到,便褪去青衫儒雅,变成了个乡野间满口粗话的土匪头头。
她听罢,笑着道:“被人指点,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晋王殿下?”简修一怔,惊讶道:“你怎知晓?”她歪歪头,“端看他对你的态度,便不像是同你有仇的模样。”
试想若真要逮奉旨钦差剿匪的晋王殿下,何必将他的侧妃也抓来,这等事,可不想是正常土匪会做的,一刀结果了晋王不是更好,哪里有那么多是非。
偏偏没有结果他,还将人带回来,虽然算不上多有好,也不算太差,她看了看柴房,随意地坐下,“恐怕又要在此凑合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