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在淮南?”低沉的嗓音响起,似刀锋的眉深皱如川,如鹰鹫的眼敏锐深邃!
“回主,消息属实!”下首的人恭敬的答道。
“叩!叩!叩!叩!.”食指轻叩的声音响起,在空寂的屋内显得异常徒寂,空气都有些微薄,那人内心很是不安,每每这时候,都是自己办事有了遗漏,主子才会扣桌!可是这次确实消息属实!
稍有小会儿,问道“怎么找到的?”
“回主!我们沿路寻找十二皇子的时候,有位老伯告诉我们半月前就是十二皇子租他的车,往淮南方向去的,我们到淮南打听,当地有一家醉香居,十二皇子隔山差五,咳咳,,去吃过饭,(这哥们可不敢说皇子去偷吃后被赶了出来)不久前,手下在镇上看到他跟一位小姐在街上,我们跟踪发现他进了一家瀚海茶庄,庄主姓忆,是整个淮南茶庄的主!”
“恩?老伯?醉香居?瀚海茶庄?还有是去吃饭么?”我们的世子爷徐徐缓缓的问起话来,给人压力可不小!
“老伯怎说往淮南,不说十二要去淮南,淮南那么多酒楼,怎么十二独独在醉香居吃饭,逛街怎么还和小姐在一起?十二估计早就把自个儿卖了,就是不知他把自己卖的有多彻底!”
“可是主子,我们查过这瀚海茶庄就只是淮南一个卖菜的茶商,皇子当时是逃到庄主的马车下,庄上才收留他的!”
“恩,愚不可及!有人故意引他去淮南,十二是出逃皇宫,依他那性子早没了银两,又是个馋嘴的,醉香居早就等着他去偷吃!不然你以为太子是吃素的,没有这茶庄,十二怕是早毁了?这瀚海茶庄怕是早等着我!只怕是你我早已成了他的棋子,都在他精确的算计之内!”独自对弈棋盘说的是众人,亦是盘上的棋子。
“属下领罚!”那人内心懊恼不已!
“下去吧!此人布局连我都算在其内,十二只是引线,就是不知他要的主线是不是我?恩,瀚海茶庄你到底想干什么?”薄唇轻声问着,轻放下那颗白子,只是周围的空气微微荡漾,微不可查!
起身出门,往书房方向,回头可见方才那颗白子已然碎裂!
一个月前,十二皇子因不服其母妃的责罚,出逃皇宫,名义为保皇子在外安全,皇帝亲自下旨,命国公府用一个月的时间全力寻找十二皇子,并且安全送回皇宫,否则当保皇子不力,定其入狱斩首之罪!
皇家往往就是那么可笑,自己儿子出逃,算到兄长头上!
国公府因是皇帝的兄长,又战功赫赫,一直受百姓拥戴,将士衷心跟随!皇帝觉得自己的兄长已然威胁到自己,决定以此来遏制兄长!可笑的是还想以儿之命取缔兄之命!帝王之家,寡情薄凉!
到最后可怜十二还不知道,要他命的除了太子党羽还有自己尊敬的父皇!
书房内,一抹欣长的身影立于桌案前,对面一身正气的老国公,正在书写大字,“父亲,我需要即日起程去淮南!”
“人找到了?”
“恩!”
“去吧!”
夜卿宸已经独步至门口时,“宸儿,为父愿你平安!”
“好!”
父子间的对话很少很少,但是却溢满信任和牵挂!
望着已远去儿子坚挺的背影,老国公叹了叹气,缓缓道“你,何故相煎太急!”
数日后,茶庄内银装裹素,白雪皑皑,庭院内好似了无了人迹,静心池里早已冰冻三尺,映出梅花朵朵娇艳,池面的倒映里有一女子,亭亭而坐,面若雪仙,三千墨丝迎风浅舞,拂过娇弱的玉面,芊芊玉指执玉壶,将一手好茶技全部倾倒于羊脂玉杯中,尤喜那腾起的雾气,迷住双眸,温暖、舒心。
身后的影子不知道自己到底窥探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仿佛是一个月,又好似只有顷刻。从未见人的手能那样的好看,配上玉壶玉杯,仿若翠竹绿柳,从未见人不做任何装饰只留墨发三千,不作任何发髻朱钗,却胜过世间所有繁花艳景,从未见人将墨色穿的如此风华绝代,出尘离世,于这大雪里孤傲独立!
一朵雪花悠悠然然落于睫毛之上,一眨冰入眼帘,再睁眼,又回到了现实,她是带刺的玫瑰,含毒的罂粟!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偏偏会悸动一分?
“你不冷么!”
“恩!有点!”
“那喝杯茶暖暖先?”
“好!”
“好喝么?”
“不错!”
“还要么?”
“要!”
“幻绿姐姐,他们在搞什么啊,那人喝了六七杯了,不撑啊!”
“一个在等,一个也在等”
“哎!可怜的南二啊!也不知道冷成什么样了啊?”
小忆已经在地上的雪堆了画了好几个圈圈了,叨叨念念,诅咒夜卿宸喝到撑!
随从近身在他的耳旁嘀咕了一声,退回到亭外,红颜已经听到了,人没找着!
“还要么?”
“要!”
“恩!”“请!”
半响未见他饮下那杯茶,夜卿宸看着面前冒着滚滚热气的茶水,终于还是开口了!
“姑娘想要什么做交换?”
红颜手执玉壶,倾倒玉琼于玉杯,“咕噜、咕噜、、”
“娶我!”
什么!!!三人同时惊叫出声,吓得阿七手中的佩剑遽然掉进雪堆里,砸起一大片的雪,小忆握着的树枝尸体瞬间碎成一截一截,幻绿手腕上的丝线突然松了好几圈!
暗处的阿影咕噜到:“早知道她来这种损!招!数!”
只听朦胧的声音继续说道“尊我为世子妃!给我一纸婚书作证,需你加盖私印,另外给我一张加盖私印的锦帕,待我助你问鼎天下时,许我书写任何要求于这锦帕之上!”
什么!!!又是三人的惊叫声,问鼎天下,这女人疯了!刚拾起佩剑的阿七,惊的差点把佩剑给扔出去,小忆则是瞪着个大眼睛看着红颜,手上的树枝早没了原型,姐姐没发烧吧??幻绿手上的丝线却只剩下手腕上的最后一圈了!
暗处的阿影又咕噜道:“我早知道了!”
只见夜卿宸,手握成拳紧了又送松了又紧,反反复复,微眯的眼眸,危险的盯着红颜,周身散发的煞气萦绕整个兰亭!
红颜不为所动,坦然至若的拿起小铁铲,松了松炭炉中的炭块,“锵!锵!锵!”抖了了抖铁铲说道:“行了!放什么杀气,再放那小子就没命了!”
夜卿宸深吸了一口气,暗道这女人害的自己差点就破功,慢慢放缓道:“我要见人!”
“幻绿,带人!”
“啊!哦!马上!”幻绿都有些跟不上自己小姐的节奏了!
“嗖!嗖!嗖!”一拉,一提,一卷,一扔,只见一个身影被一根银丝线从梅花树下的井里提起,人是被破冰拉出,口中被塞住了一大团抹布,早就冻成球团,趴在雪堆里!
阿七见状,马上挥剑向前,准备隔断银丝线,扫雪飞起,剑锋只离丝线只有五毫米之差。。因为红颜的一句话,骤然止住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