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易景一个驴打挺从床上起来拿了两个馒头就准备往外跑
“好你个小易子怎么才来,还以为你敢放俺鸽子。猥琐少年孙二狗怒道
“小易子怕了?,前几天溜的贼快呢!”壮硕少年张虎得瑟笑道。
“谁怕谁,走就走。”易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走过羊肠小道易景几人来到后山山脚,一眼望去,后山风光秀美。
路过樱花林看到的是粉红一片,,黄鸟清鸣传遍山谷,一副人间仙境的样子。
所谓的后山倒像是个小山丘,也就不到百多丈大小罢了,山腰之处破败的洞口若隐若现
“小易子就是这里敢不敢跟我进去瞅瞅?”张虎故意的笑道。
“说的好想你敢进去一样。”易景用起了激将法。
“哈哈,小易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虚了么?带头就带头。”张虎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
他张虎有那个不屑的本事,因为不论是他的才智武力,还是小弟跟班数量都是岛上小辈第一人。
面对喜欢卖弄文采的易景张虎很是不爽,可又说不过易景,想办法让易景出点丑张虎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张虎随意找了颗树,费力的掰下一段树枝,把早已准备好的烂衣服和干草绑好,再用火石点燃,便带头走进了洞穴。
洞中有些漆黑一条小路崎岖蜿蜒,易景抬头一看洞顶乳白色的石头倒悬而下成千上万,被裹火照亮成为了火红,倒也算一奇观。
洞穴深处慢慢地钟乳石渐渐少了下来,地面的空间变得开阔了起来,至少对易景来说再抬头不会撞到洞顶的石头了,那尖尖的石头即使轻轻撞一下也疼得慌。
路面渐渐变得宽阔,钟乳石几乎看不到了,空气变得有些死气沉沉,十几具早已腐烂的多年的尸体化作森森的白骨,看的易景一行人胆战心惊。
易景伸出手指摸了摸骸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狗转身怒道:“小易子,别瞎捣鼓这些东西,可不吉利了。”
“你怎么不早说。“易景许是被孙二狗说怕了,慌忙把手从骸骨上面挪开
洞穴的大厅的中央是一泓碧绿潭水和些许苔藓,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呢,不就一堆破石头跟个深水潭么!”虎子似乎对于长辈们把此处当作禁地很是不爽。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闯禁地还不滚出来!”洞穴之外传来徐老愤怒的吼叫声。
不一会儿,几个少年低着头走出来了。
徐老转身对着易景、孙二狗和张虎怒道:“你们几个小娃咋如此不知好歹?那洞里可是以前专门隔离感染天花之人的,一旦得了天花不是麻子就是死掉,你说你们几个自己感染天花就算了,要是传染旁人,咱岛就跟着完蛋了。”
易景听到天花如同打霜的茄子,一副焉掉的样子。
“你们几个统统隔离半个月,老老实实呆在先祖祠堂里面。”
“就在这里住上半个月不准出来,一人一个小屋,谁要是跑了就岛法处置,谁要是得了天花,就自求多福吧。”徐老严肃说道。
小屋很是简陋,除了些干草别无他物。
易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满是悔恨,不该闲得慌跑去洞穴找刺激。
小屋中的易景被徐老关了差不多十余日,起初的易景还因为十余日都没什么事,对于天花不以为然,以为徐老夸大其词,可第十一日夜里,睡梦中醒来的易景感到有些不妙。
“许是风寒吧,还是不跟徐老们说了,免得娘担心。”易景摸了摸额头自语道。
只是时间过的越久,易景越不安……
时间一天天过去,第十五日一早,徐老正准备放易景出去,看见了易景双手抱头,把头深深埋在衣服之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徐老慎一副慎而又慎的样子对着易景说道:“易景你身子没啥事吧?“
”脑子发热,背有些痛,身子很累。“易景抬头看了看徐老道。
”你……天……天花……完……完了……“徐老指着易景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说道。
徐老连忙掏出一小块铜镜丢给了易景,然后如同猫见了老鼠的样子慌忙跑出小屋,最后还不忘把用大石堵住门口,不让易景跑出来。
看着徐老拔腿就跑,易景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不安的易景用颤抖的右手拿起了铜镜。
易景看见自己身上布满了无数脓包,甚是可怖,。
”啪“易景一把丢开了铜镜。
”为什么……为什么……?“易景看着自己满身的脓包一副绝望之极的样子怒喊道。
”唉。“徐老一身轻叹转身向着后方走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徐老领着岛上大大小小几十人来到了易景的小屋子前面,其中就有二狗和张虎等几人。
”烧了他,留着他,咱小岛的人会死掉很多啊。“一名六十余岁的老者无奈的说道。
”对,烧了他,烧了他……“一人出头众人纷纷起哄。
”小易子我张虎对不起你,不该带你去……“张虎目露惭愧之色。
”小易子你妹妹我会照顾的……“孙二狗悻悻说道。
小屋中的易景什么都没说,只是深埋着头。
隐约间的哽咽和滴在石板上的水滴似乎暴露了少年的心声。
”也别太伤心,得了天花也不一定都会死掉,或许你还能活着。“徐老试着安慰易景。
易景听到这句话好过了些,抬起了头,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说,便看见众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烧了他,只赶走万一他跑回来,咱大伙不要一起得天花?“老者声色俱厉的说道。
”对,烧了他,烧了他……“众人再也不顾徐老的建议怒喊道。
岛民虽然嘴里喊得凶,可却没有一人敢靠近易景,他们怕,怕的不是易景是天花!
那个要烧死易景的老者点燃了裹火,又把干草塞进易景的小屋,准备一了百了。
知道了消息的易母终于赶了过来,一把夺过裹火丢在一旁指着众人说道:”我家小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非要烧死他?“
众人自知理亏,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任由易母诉说。
良久,徐老缓缓开口对着易母说道:”这孩子倒霉染上了天花,俺是想把他请走,任其自生自灭,可其他人不愿意啊。“
”给我一艘船和些干粮,我自己走。“绝望少年用冰凉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话的易母瞬间失去了力量,重心不稳向着一旁摔去,不知何时出现的易父一把扶住易母露出悲伤之色。
”海边我搁好了船,你自个走吧,走吧。“徐老缓缓打开了小屋对着易景说道。
”爹娘保重,孩儿不孝。“走出小屋的易景认真磕了三个响头后离去。
走到海边的少年看了小岛最后一眼,便乘小船向着南方划去,那是陆地的方向。
顺着海面温咸的风,易景划得很快,一顿饭的时间过后,小岛便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几日后又一轮夕阳渐渐隐落,火红的暖阳把无尽的海水照耀的通红一片,为躺在小船中的易景更添几分凄凉之意。
易景的病情一天天的严重,体力越来越差,冷热交替不断折磨着易景本就虚弱的身子,本来还能勉力划船,如今只能躺在小舟之中随风漂流,许是天公不忍,所幸风向南吹。
小舟之上的易景越来越疲惫,直到彻底昏睡过去。
海面的渐渐强了起来,载着易景的小船被狂风掀翻落入海中。
呛人的海水让易景的意识清楚了一些,出于生命的本能,易景开始挣扎着浮出海面。
先是奋力挣扎,然后又被海水淹没,十几个回合交替,易景已然筋疲力竭。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易景心中忽然浮现众多往昔的回忆,有的是家人,有的是童年,仿佛从前不明白的人情世故也在转眼之间也看得清楚。
“原来人快死了是这种感觉,别了爹娘小妹……”易景用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想道。
不知多久一具冰凉的身体浮出海面,随着风向缓缓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