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风分别之后,她的心情愈发沉重,她又怎会不在乎亲人对自己的看法,可是,他们又能给她多少信任呢?
而自己暗自筹谋算计,虽为守住淳于,可如自己斥责沐文玉时所说,计谋有再好的借口,终究是算计人心的事,它打击着别人,也耗费着自己,曾经的她虽也深懂谋略,可未曾忍心对任何人使用,而今的她,到底丢弃了单纯,开始步步为营、至死方休。
回到住所,敏儿在屋外躬身侍立,看她回来连连朝屋里使眼色,淳于月苦涩一笑,纵使没有苍洛的跟随,她的行踪何曾瞒得过他,而与他的每一次见面,她都觉得格外心酸,与一个男人相依相伴却既要互相算计,又要柔情缠绵,对于曾梦想与所爱之人沧海同游一心与共的淳于月,该是怎样的讽刺。
心里虽苦涩,面上却掩饰的很好,静静的走进去,向他略施礼,就站定等他追究。
他看也不看她,只盯着茶杯发呆,好一会才懒懒出声:去见了云风?
“是!”
她回答的简洁,可是看他面有不愈,也有些怕就此激怒他,禁不住补充解释:我虽是人质,却也有了解家国的权利,我想从他那里了解淳于的近况,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么?
他忽然道:可他是男人,你还跟他单独去喝酒!
淳于月怔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心里有些不服气:那又如何,沐丞相也是男人,我跟他单独喝酒的时候也不少,也没见你。
南宫逸冷冷道:他不一样!
淳于月不明所以:为什么
南宫逸想也不想就答道:如果他都不可信任,我南宫逸就无可信任之人。
淳于月怔了神,没想到他如此信任沐文玉,只怕沐文玉也是这么想的吧,才会不惜一切助他争霸,她羡慕于这两人的信任,如果自己的亲人也能这般信任自己,未来的路只怕会好走很多。
她无力辩驳,也懒得分辨,南宫逸见她又陷入自己的思绪,将他摒弃在外,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抱在膝上,纠正她的视线,让自己的身影逼入她的心里: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跟男人单独出去,更不许喝酒,听到没有?
淳于月怔怔的看着他,忽然回过神来,想要挣脱他的怀,被他箍的死死的,气得咬牙切齿:我虽然是人质,可是也该有选择见什么人的权利,你凭什么这么霸道,限制我所有的自由。
他看她终于不再是冷漠的表情,生气起来恨不得咬他的样子也甚是可爱,禁不住笑了,悠然道:你的自由只有我能给,因为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淳于月看着他的那张小人得志般的笑容,恨不得伸手撕掉,心中一念闪过,嘲讽道:圣皇少说了两个字吧,应该说你是我皇姐的男人。
话出口,察觉他神情兀的僵了僵,准备趁机逃脱他的钳制,随之被他拉了回来,逼迫她与他对视,苦涩道:朕有时候真恨不得掐死你这个不懂风情的女人,你难道感觉不到朕。
淳于月心里一慌,不等他说完,就抢着道:我懂的风情也绝不会为圣皇展示。
他察觉到她的回避,心里闪过一丝苦涩,脸色重新挂上戏谑:哦?那你打算为谁展示?宁少卿么?
淳于月一怔,反刺回去:如果是又怎样?
南宫逸笑容不变,语调愈发悠闲:你敢说是,朕就杀了他!
淳于月顿时语塞,气呼呼的低头咬上他环着她的手臂,脚顿时着地,转身就走,南宫逸却随之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月儿,我好像迷上你了!
他的话在她心里激起一丝涟漪,瞬间又被压平,言语冷冷:那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他无视她绝情的警告,伏在她耳畔轻轻的笑了:如果到了那一天,你真舍得我死吗?
淳于月忽然觉得这个话题很烦躁,冷冷决绝道:有什么舍不得!
南宫逸心里一疼,声音竟有一丝凄恻,呢喃道:为什么。
他的话未出口,敏儿怯怯的在门外道:皇上,相爷在外边等您,说是有急事求见。
淳于月陡然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憋闷,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南宫逸叹了口气,重新又堆上笑容,将她掰转身,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吻,调侃道:看来最不解风情的是我们丞相大人,害我的月儿今晚只能独守空房了。
淳于月忽然脸有些发热,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狠狠甩开他的手,朝身后喊了一句:敏儿,备膳!
南宫逸看了一眼气呼呼被转身不理会他的淳于月,心情似乎很好,吩咐敏儿:你们公主喝了酒,晚上注意着些。
敏儿连连应‘是’,他本想再说什么,想到沐文玉寻到此处,必定是大事,也只得匆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