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神经病啊!”
一个小个子青年不情不愿走在古文等三人前面带路。
“我娘半小时前还好好的在家做生意呢!我就到阿狗家打两把麻将,什么好吃懒做,我这也是做生意!就是我运气不太好罢了,别推了,你们警察现在不是不管赌博了吗?我运气刚来了就被你们硬拉出来了。她能有什么危险?这一山的乡亲还真没有几个敢惹她老人家的,那些客人倒是偶有闹事的,可我娘照样摆得平。行了,行了,别推了,就是这里,这就是我娘开的农家乐。”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一下来,山间没有路灯,只有天上的星光。前面是一出围蓠围起来的院子,依在半山坡间,看着规模还挺大。一眼看不到头,院门大开,上面有一个灯牌,在夜色闪烁,上书“阿宝农家乐”五字。
一个黑瘦老头正蹲在灯牌下,叨着一个烟袋猛抽。火光一明一灭,照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
“阿爹,娘呢?”张阿宝儿子,站定向他爹问道。
老头拿下烟嘴,瓮声瓮气的答道:“明明好好招待着客人,突然就半天不见了,不知跑那去了,害得我去招呼,这些客人太闹腾了,我出来透口气。”
老头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儿子带回来的三个陌生人客人直接越过儿子窜进了园子。
老头一愣,他本以为儿子是临时拉了几个客人过来,没想到这些客人如此粗鲁。
“客人,你们急什么,北边还有房间,你们……”
张阿宝儿子一把拉住老头,“阿爹,娘倒底在那里,这三个人是警察,他们说……他们说……娘有仇人寻上门了。”
老头没好气地用烟锅敲了一下儿子:“又开始满口瞎编,你是不是又赌输了,招来这些上门讨债的?你娘那有什么仇人,真有仇的就是你这个不成器的小祖宗了。
古文三人冲进正厅,一群客人正喝的乱七八糟,杯盘狼籍。
一个喝的双眼通红的中年胖子摇摇晃晃的凑了过来。
“呵呵,没想到这乡野小店还有这么漂亮的陪酒女,小妞,快过来陪陪我们宋局长,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伸出肥手刚想拉扯郁青,就被二胖一把反手扭住手,直接拧成麻花,疼时顿时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周围众人一惊,刚想做点反应。就见古文从怀中一把掏出证件一亮,“警察办案,你们有谁知道老板娘去什么地方吗?”
一个当官模样的人站了起来,“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警察,我也是市政府的人,你们不能暴力执……”
他话还说完就自己咽了回去,因为他看见对面警察拿出个黑洞洞的东西。他也算见过点世面,知道这沉甸甸的家伙八成是真的。
酒桌上一个小年轻还算机灵,指着一处后门喊道,“刚才老板娘说是去后园给我们摘些瓜果,就从这个门出去了,却紧也不回来,大概有快四十多分钟了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三个警察,全部把枪拿在手上,高个子男警察动作最快,身形竟如闪电般先从那道门冲了出去,其它两个紧紧跟上。只留下手断了的那个中年胖子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
古文一马当先,来到后园,虽有星光,但还是太暗,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夜色朦胧,古文身子微蹲,侧身在一个大缸后,掏出随身携带迷你小手电照去,园中空无一人,古文手电光圈在园中略微晃过一圈。郁青和二胖都已赶到。
光圈定在一处,那里的棚架倒了几个,有些凌乱。古文已经确定园中已无人,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向那倒了棚架的地方靠了过去。
“地上湿土边上有脚印。”古文用手电朝地上照了一下说,“还是新的,应该是半个小时多前的。我们从干的这边走,不要破坏这些脚印。”
三人来到倒掉的棚架边。郁青仔细的观察一会,脸色微变,说:“这明显是是一个人倒在上面压的,还有一些拖拽的痕迹,看来张阿宝应该是在这里遇袭,然后被,带走了……”
三人正在这看着,就听见一老一少带着哭腔,“阿宝!娘!”叫着往这里过来了。
郁青示意,二胖会意,站起身过去拦住爷俩,你们别过来,不要破坏现场。
古文抓紧时间视线又在夜色中的园子周围扫了一圈。然后用手电指着篱笆一处被打开的小门,小门上挂着一处破碎小白布条。那里有一条荒芜小路,通向一片茫茫黑暗。
古文大声问那爷俩,“这里通向那里?”
儿子答道:“后……后……山的千蝠洞,那里……那洞有些邪门!”
“怎么邪门?”古文问道。
“里面太深了,岔道又多,我们村的人都不敢走太深,怕迷路走不回来,最近更是有人说在里面看见过一头阎王恶犬,眼如铜铃发光,是幽冥之火,血口利牙,专吃活人。”
郁青和古文对视了一眼,一起站了起来。郁青交待二胖,“二胖,你在这守着现场,不要叫人破坏,然后马上打电话通知刑侦处,让他们赶快调动警力,张阿宝很可能被绑架了,但凶手可能一时没法带她走太远,应该还在附近。”
二胖不服,“为什么杂话我干,刺激的事你们……”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古文和郁青就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狭窄的小路两边是乱草灌木,路中的泥土较湿,而凶手却背着体形沉重的张阿宝,因此在地上明显留下了一排较深的脚印,一路追索向前,两人来到一个黑洞洞的山洞边,山洞的一边是悬崖,山洞边立有一块黑石,上面用红色朱纱染刻着三个大字,“千蝠洞。”
古文站在洞口,用手电照了下洞中,果然深不见底,寒风刺骨,手电光芒几如萤火般微弱。
脚印到这里消失了。
郁青也跟着探头看了一眼洞中,问古文,“你觉得奇怪不奇怪?”
“奇怪。”古文思索着答道,“明明刚才路上有条石板岔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路应该直通这条村的大路。如果在那里备下小摩托之类的交通工具,凶手可以直接将人运上车带走,然后再回到公路上,再用汽车等运输工具逃往他处。不用背着这么麻烦,张阿宝的体重不轻,背着这么一个累赘,还在山路上行走,体力再好的凶手也无法逃的太远。”
郁青也分析道。
“也许凶手是怕在大路上遇到村民?背着一个人此起怀疑?不对,只要把张阿宝装进袋子,就算遇见村民,他们只当是运货,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或者是怕自己是陌生人会被人盘问?也不对,这个村子旅游开发搞的这么好,有陌生人在村中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会有村民特别注意的。”
“不管怎样,”古文将手中的手电关了,转头看了一下另一边的悬崖。那下面是条深深的山沟,在夜色中也看不见底在哪里。
“如果凶手是从公路跑了,只有指望刑侦处在路上布下的路卡了。可如果凶手是从这里进入了洞中……”古文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郁队长,我们要不要进洞去追?这洞好像地形很复杂的样子,难说有什么末知危险!”
当然要追!郁青干脆利落的答道,随即佷无礼的用手中的手电照了下古文的脸,想看清他是什么表情。“声音高了一度,如果你怕的话可以守在洞口,本队长一个人进去。”
古文自嘲一笑,自己好像又自讨没趣。
两人前后进入洞中,这洞口不大,仅容两三个人出入,可越往里走,空间越大,才走了二三十步,竟然就来到了一个有半个足球场的大洞中。洞中潮气很重,岩壁上有多处有水滴滴下来。郁青用手电筒来回照了一遍,不仅倒抽一口凉气,因为在对面岩壁上,她看见了,竟有七个洞口。
郁青皱眉道,“张阿宝儿子说这洞岔路极多,看来是真的,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追下去?”
古文走到七洞口的最左边,蹲下身去,开始仔细查看。郁青则走到另一边,也重复同样的动作。两人在中间的洞口重新靠近。都失望的摇摇头,看来这回凶手没有再留下什么可以追踪的痕迹了。
现在靠运气蒙一个洞口追,或者两人分散各追一个洞口,显然都是不和情理的。
就两人有些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一阵可怕怪音从洞中深处传来。
“嗷……呜……”两人屏住气,仔细听着这声音。几秒后,声音静了下来,再次只剩下水滴有规律的滴答声。
此时古文已经慢慢向右走了近五六米,郁青也跟了上来。两人一起看着向左数第三洞口。
两人压低声音交流道。
“好像是这里,没错,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这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像狼,可是又不完全像。”
“阎王恶犬?”
“无知村民的传言你也信吗?”
“信不信不要紧,我们要不要从这里追下去?”
郁青轻咬银牙,沉思了一会,决断道,“反正现在也没线索了,虽然刚才那个肯定不是人声,也不知和凶手是什么关系,我们去试一试也好过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队长英明!”
“少废话,打头,出发!”
“为什么我打头,我怕。”
“那就我打头”
“别,你要受点什么伤,雷处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还是我打头吧!”
“这可是你自愿的,别说我欺压你。”
“好吧,我自愿的,谁叫我命苦呢。”
古文再次拿出手枪,上膛。当先进入了洞中,郁青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