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不见不散!
深秋的夜晚来得很早,加上大雨天气,傍晚5点半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旁边的店铺透出弱弱的微光。“不见不散哦~”晴脑子里不停飘荡杰的声音,此时的晴刚下班,又饿又冷,站在路边,哆嗦的等的士,“可恶”,半个钟头都过去了,没一辆的士的影子,晴不由情绪上来了:“那么冷的天,又下雨,也约人家,还来个不见不散!!真气人,太不体贴了这种男人!真不想去了!让他“不见不散”的等吧!”晴心里一直在埋怨杰,不时想打退堂鼓,可是身体却不受理智的控制,眼睛还是不由的寻找的士,“唉,我真的不想去了……”晴有点委屈的低吟道。
6点20了,还是没有的士的影子,雨还是倾注而下,“往那个路口走,也许能等到车”,晴安慰自己道:“可是地面积水那么多,我的鞋子、裤脚都会湿的,我还是不要走,就在这里等的士吧……”正在各种情绪夹夹的时候,杰的电话过来了:“你到了没?在哪里呀?要不要我来接你?……”,晴听罢,脸一沉,愤愤的想:就用你那辆“独眼龙”的“破驴”来接我呀,还是在下那么大的雨的情况,我会立刻变成一只冷冻过的落汤鸡。她没好气的应道:“不用了,我很快就到。”晴所说的那辆“独眼龙”的“破驴”是指杰的那辆电摩,它前面的两个后视镜坏了一个,杰也没去装一个新的上去。晴虽然不看重这些外在的东西,可是稍微也应该注意形象,坏了装一个新的,也花不了多少钱,两个镜子,这样对称好看点,可晴也不好意识跟杰说这个,毕竟才刚认识,以后的发展还不确定,想到这些,晴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望着天空,面前浮现了一个场景:一个乖巧的胖男孩在屋檐下,瞪着大眼睛仔细的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努力的寻找她。这个场景让晴的心震了一下,脚步随即加快朝路口走去,还喃喃自语“那个大傻瓜估计一直在等我呢。”
平常只需走5分钟的路口这回好像走了一个小时,可是车辆还是很难见到,“唉,为什么偏偏挑这样的天气出来呢?要不跟他说改天见面吧?可是万一他胡思乱想,以后不理我了,怎么办呢?再等等看吧,实在不行,也只有改期再约了。”晴的心情低沉极了,突然远远的有光线移动过来,“嘿,车,车终于来了”,晴走上几步,大幅度的招手,生怕司机看不到,幸运终于眷顾到了晴,她终于坐上了去约会的的士。
晴工作的地方是在市郊区,离市中心也不算很远,坐的士大约要15分钟,坐公交车则要40分钟左右,闲暇时,晴就和朋友、同事一起到市区逛街、吃东西、看电影,因而对市区还是挺熟悉的,不过这个城市也不大,逛街也就一条街,透过窗边,看着路人你来我往,霓虹灯下的人们都在为了生活而忙碌着,谁不是呢?!大城市如此,小城市也不例外,生活呀!
当晴沉浸于思考人生问题时,杰又打电话过来了:“你到了吗?我突然接到一个工作,可能要晚点才能到,不好意思,如果你先到,那你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别着凉了啊。”还没听完,晴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冒着寒冷、饥饿,等了大半天就打到的的士,好不容易来到了,还叫自己等他,“有没有诚意呀!!”
下了的士,晴朝着约会的地方慢慢的踱步,“就这样吧,今晚请他吃饭,算是前几天他请我吃饭的感谢,以后谁也不认识谁!”做出这个决定后,晴把刚才的气咽进了肚子里,眼睛投向了这个在雨夜才略略安静的城市,多少次自以为要离开它了,可是最后还是没能离开,或许自己这辈子就注定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为什么自己要如此的逃离它?它哪里不好?”明知不可获得答案,晴还是习惯性的自问,“咦,是他吗?”远远看到一个胖男孩站在电影院门前,安静的看着上面的显示屏,“真傻,不会进电影院大厅看呀,顺便避雨、挡风”,这时晴快步走过去,胖男孩似乎感觉到了晴的来到,扭过头来,笑着迎过来,关切的问:“冷吧,饿了吧?”晴看到杰的头发被雨打湿了,看着他两手空空,没带雨具,便问道:“下雨那么大,你怎么也不带雨具?”,“白天雨挺小,出门做事也不方便拿,就懒得带了”,现在晴的手上只有一把单人的小伞,雨却哗哗的下不停,“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带伞,我又不可能不给他遮,可是伞那么小,nah,nah,nah,nah……,算了,反正最后一次碰面,共一把伞就一把伞吧,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晴暗暗思忖之后,大方的说:“先去吃饭吧,这里你比我熟,吃什么?去哪里吃?”“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你决定吧,这次我请你。”“真是大老板,好啊,这附近有个挺有名的金粉,你吃过没?”“没有”“那去尝尝吧,平时很多人排着队呢”,于是小小的伞下装着一个胖胖男孩和一个苗条的淑女,艰难的向马路对面走去,由于路上积水不少,路灯又不够明亮,有时要跨过一个水洼或者绕过一个大水坑,撑着伞的杰一心想保护晴,不让她被雨淋到,因而晴跨、跳、绕过一个个水坑时,杰就把手伸长长的,以便使伞能遮到晴,而自己有时就直接踩到水坑里,自己也不吭一声,晴全然没觉察到杰这些细小的动作,“到了吗?怎么还没到?”“快了,就那里。”“哪儿?”杰看了看晴,然后说:“呀,怎么关门了?”指了一扇关了门的店面说,晴努了下嘴,“那现在去哪里吃呀?已经很晚了”,“你请客嘛,你决定”,想了一下,晴问:“你喜欢吃西餐吗?”“我没有吃过西餐”“好吧,今晚请你吃西餐”,于是晴和杰又凑在小小的伞下开始艰难行走,所幸西餐店所在的路比较好走,积水不多,两人的行速才减慢了点,这时晴才发觉杰右肩膀的衣服都湿了,然后她把伞移到杰的那边,“你的衣服都湿了,把伞移过去点吧。”“不用了,反正已经湿了,你不要着凉才是。”“走近点吧,这样少淋湿点”,此时两人的肩膀才真正挨在了一起,雨又加大了,这时一只大手轻轻搂到了晴的腰上,晴觉得那种感觉很温暖,让人很安心,便也没说啥,终于来到了西餐厅,借着稍微明亮的灯光,晴看到杰的右手这边衣服全湿了,这深秋,虽不至于下雪,可是温度也只有10度左右而已,晴有点感动。
“海陆空是什么啊?”杰拿着菜谱问道,“肉、鱼和蛋,你就挑自己喜欢的。”“听老板的,我不客气了。”选到最后他竟然点了个蔬菜沙拉,晴也随便他,只是纳闷:这怎么能吃饱呢?等菜上来的过程中,晴已经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餐,所以就不想表现过多的热情,和他说话都只是简单的淡淡应答,不知道杰是不是没有觉察到,还一个劲儿的找话题聊啊说的,“或许他只是怕冷场吧,哼,才不管他呢”晴还是坚持冷淡对待,或许这餐饭对于杰来说是很痛苦的,没吃过西餐的他看到端上来的蔬菜沙拉,先傻了一下眼,然后动手吃的过程中,那种痛苦的表情,晴都想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这是对他招待晴不周的报应。“等下去看电影吧,刚才我认真看了下,有一部还挺不错的,现在时间也还早。”杰提议道,“我明天还要早起,你的衣服也湿了,看电影就改日吧”,杰只有点头同意,又说了一会话,大多还是杰一个人在那里说啊说,从工作说道同事,再到网络的一个无厘头,晴都是礼貌上的应答、微笑,又过了一会儿,晴看着窗外,“看,雨停了,雨后空气特别新鲜,出去走走吧”,倏然,两人走在了飘荡清冷而令人精神倍爽的街上。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心情好的时候,晴总是会冒出这两句诗,不知道原因,晴觉得心情特别舒服,伸伸双臂,似乎有种甜甜的味道萦绕在自己身边,“什么味道呀?”晴寻思着,“不会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吧?”这样想着,她故意走进杰的身边,第一次特意的闻一个异性身上的味道,“奶香味,那么大的一个人了,竟然还有奶香味,真奇怪。”晴想到这个,自己轻轻笑了起来,这时心情舒畅了许多,之前遇到的种种不顺、不痛快一扫而光,连具体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晴忽然很想让这个人一直陪自己,一起享受雨后的清冽,她回过头想看看杰的表情,想知道他是否也有如她一样的心情,这时碰到了他的眼神,“原来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晴羞红的低下了头,心有点儿砰砰乱跳,“你看,这个城市多安静了,多安详。”晴想摆脱这种情绪,打开随意的气氛,便随口一说,“恩,是呀”杰倒显得没啥事一样,也不多想晴所希望表达的,就只是顺着晴字面的意思来接话,“平常这个显示屏是一直开着的,今晚竟然关了,不会是坏了吧?”晴想看看杰的表情,可是又不能确定杰现在看什么,担心万一杰还是在看她,那等会又是目光相对,晴的心会跳出来的,于是指着黑屏的显示屏问杰,杰看了下,说“或许是下午那阵响雷影响了吧。”“哦”晴还是没鼓足勇气去看杰。
两个人又漫无目的的踱步了一会儿,“你吃过自主烧烤吗?”杰问道,“没有”“下次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好吧”,晴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下次我才不出来了呢。”“很晚了,我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换干净衣服吧,别着凉了。”晴看着杰说,却避过杰的眼神,杰拦住一辆的士,“到家后给我个消息啊。”杰把晴送上车后,又嘱咐道,晴点点头,车刚离开,晴想回头看看杰是否已经离开,抑或仍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可是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心里有一点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