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云染就隐晦地暗示过凤长歌,她不清楚他回去后查到了什么,也没有多问,她很清楚,有些事不是她该问的,而且有时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不过她心中已有大概猜想,能对凤长歌下手的人应该是他们凤家人。
没错,初步诊断后,她感觉他的腿疾不仅仅是外力受伤,还有中毒,只是那毒比较怪异,又是慢性毒药,是以大夫没有查出来也是正常。
这话她并没有明言,只是提醒了凤长歌,她可不想卷入什么家族斗争中。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她相信凤家父子两一定会小心防范,不会大张旗鼓宣扬她要医治凤长歌的事,这样她可以少很多麻烦,至于医治后,自然就少不了宣传了,不然怎么让天下人知晓她医术高明。
云染想得天真,殊不知这天下有一种人,对时局的掌控力极强,即使凤家父子再谨慎,终究要准备事宜,而这个当口,就可以探出一些消息。
当夜,九王府内,一袭黑色锦袍的轩辕九立在窗前,听着属下传来的消息。至于轩辕九为何会关注云染的事,他的想法是,她救过他一次,这个恩情早晚要还的,所以才会派人关注她的动向,以便在她有难时相帮,还了那救命之恩。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搭上凤家。
“治疗凤长歌的腿疾……”轩辕九细细咀嚼着这句话,深邃的黑眸晦暗不明,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半响才听到主子自言自语地说:“果然会医术。”
即使没有抬头,黑衣人也能从这话中听出些许揶揄,可是越是如此,越让人胆寒,主子绝对不是高兴,而是……
“去,好好盯着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傻女,一朝清醒就一鸣惊人,医术了得,如何让人不好奇。
黑衣人正要告退,却被轩辕九叫住,“算了,本王亲自去看看她。”说完,就在黑衣人不解的目光下悠然走出书房……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与轩辕九的了然不同,此人满心疑惑,皱眉问着:“你的消息不假?”
“回家主,凤家虽然口风严,但是此消息确确实实是从凤家传出来的,而且,今日云染小姐和凤家主、凤大少在一品楼见面。”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可要查也是轻易能查得到,毕竟一品楼不算隐蔽。
主位上的男子,身着冰蓝色长衫,袖口处以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剑眉微拧,手指轻敲桌面,思索片刻,下着命令,“多派一些人暗中保护她,务必护她周全。”
“是。”
“记得,不要让她发现。”男子又说道。
来人走后,男子走到庭前,望着夜中的明月,唇角轻轻动了两下,除了他自己,连天上的弯月都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回到家中,又把契约拿出来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把放在锦盒中,锁了起来。
原本还在为如何行医苦恼,现在就解决了大半。她相信,只要治好凤长歌,以后找她看病的人只会越多,到那时……不管是银子,还是人脉,都会越积越多。
说不定以后她还可以开家医馆,行医赚钱两不误,再然后,可以开创神医门,把神医门弘扬于轩辕王朝。不过现在她没有那个能力,立一门派,花费的时间精力可不小,现在的她只能做到医病救人,根本没心思去开创门派。
不过有个宏远目标也是不错,有梦想才有动力。
云染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拼劲十足,尤其一想到不日之后就会到手的金针和手术刀就更笑得合不拢嘴,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
心情舒爽,睡得也香,在床上躺了不过半刻钟,云染就睡着了,就在她睡着后,一身黑衣的轩辕九推门而入。
不远处的黑衣人,看着自家主子那么气定神闲地推开门,嘴角抽搐不已。
主子,那是人姑娘家的闺房,你要进去就进去嘛,也得低调点,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闲庭信步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你的房间呢。
黑衣人内心的活动,轩辕九不得而知。他站在床前,打量睡中的云染,那张脸不美,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的美,感觉很矛盾,可事实就是如此。
当然,这种美无关相貌。
定定看了一会儿,轩辕九就打算转身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存的什么心思走这一趟,只是刚要转身,却感觉到某人气息一晃,轩辕九眸中一动,改变主意,转而轻声说道:“人是丑了点,不过还凑合。”语气轻佻,宛如一个小流氓。
丑?丑你妹!
床上的云染心里暗骂,挣扎着要不要大喊救命,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院子根本没几个人也就焉了。云府下人本就少,她的院子里除了小桃,就剩下一个粗使婆子,根本没人救得了她,而且她一喊,对方肯定能立马出手灭了她。
宁死不屈,绝对不能让这登徒子占了便宜。
慢着,这声音……
云染脑袋快速想着对策,最后才发现这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轩辕九好笑地看她躺在床上装死,半天不见动作,正想再逗弄一下,却对上她的眼睛,云染猛然睁开眼,看到一张略熟悉的黑色面具,松了口气,快速从床上弹了起来,“原来是你,好好说话不行,吓死人了。”
莹白的月光洒了进来,把轩辕九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床上的女子动作极其潇洒的坐定,又迅速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同时不忘白了自己一眼,“装什么不好,偏装采花大盗,怎么,伤势刚好,就这么饥渴?”
一认出此人是那天有过“患难之交”的面具男,云染就不担心了,这人虽不是什么好货,应该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他若真想杀她,那日在湖边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想清楚,云染的胆子就更大了,好笑看着他,问:“那次该不会就是采花不慎被人重伤的吧。”这话不过是用来揶揄他,本想嘲笑一番,让他无脸见人,可看到那张面具,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说得再多,对方没得一个表情,有什么意思。
云染敛下笑意,问道:“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想报救命之恩吧?”不等他回答,小嘴一撇,挥了挥手,又自顾说着:“以身相许就不用了,我这么丑你都下得口,可你要是也丑,我可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