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杭景也慢慢的抬起眸子,和他对视。
明梵希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子,忽然笑了,“没想到作为哥哥的楚总,差点就要比我这个作为男朋友的更为了解我们家深深了,这可能也是因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吧,你说呢,楚总?”
“哥哥……”楚杭景轻念着这两个字,眸光涌动,忽然冷笑了一下。
“她说你父亲和她父亲是表兄弟。”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楚杭景身体往前倾,眼眸半眯。
“你们在聊什么呢?”楚杭景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容深带着白晓回来了,看见两人似乎聊的很“投机”的样子,不禁好奇,她刚刚离开的时候,还觉得两人之间有种水火不相容的感觉,怎么这么快就转换了?
“我们在聊你。”明梵希拉她坐下。
“我有什么好聊的。”容深坐下后,微微笑了笑。
“深深,你不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在明帅哥眼里,心里,当然只有你最‘好聊’了。”白晓坐下容深的对面,楚杭景的旁边。
她还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另一个男人是楚杭景。
这样看来,容深早就和楚杭景认识,要不然楚杭景也不会和他们一起出来吃饭,一起出来吃饭,容深也不会向她求救。
说不定两人之间还有些什么关系,只不过她是怎么软磨硬泡,容深都不肯和她说就是了,偏偏她八卦心极其重,所以现在弄的心痒痒的。
“明帅哥,说说你和深深之间的事呗。”楚杭景的事情,容深不肯老实交代,那么和明梵希之间的事,她总要弄个明白吧。
“我们之间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容深白了她一眼。
“当然有了,比如说你们是什么时候,什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在一起之后,又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接吻,什么是受第一次……”
“停!”白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容深连忙喊停,她现在脸上已经一片潮红了。
“深深,你在想什么呀,我说的是,你们什么时候第一次约会。”
明梵希也看着她,唇角满是笑容,“对啊,深深,你在想什么呢,这脸怎么这么红?”
这两人绝对是故意的,这么的有默契,就是摆明着想整她的吧?
还好这个时候,东西端了上来,容深看见服务员就像看到了救星,“我饿了,吃东西吃东西,你们,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话,听到没有?!”
“为什么?”白晓不满的抗议。
“会影响我食欲。”
白晓,“……”
在容深的再三严令禁止之下,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果然没再拿她的事情来说了,只不过,一吃完,无论她再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
白晓又开始说了,“我认识深深四年了,这四年以来,她身边的追求者真的是一个接一个,她是一个接一个的回绝,也没见她对哪个男人动心,明帅哥,你到底用的是哪招?能打动我们深深的心?”
“我啊……”明梵希挑了挑眉,“我用的是持久战略,还有,死皮赖脸,像狗皮膏药一样死贴在她身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还是第一次听明梵希这么说自己,容深也忍不住笑了,她眼角微微轻抬,不经意间和楚杭景的眸光撞在一起。
他的眸光很冷,冷的人背脊骨都会颤抖一样,让人看的心慌。
容深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没出息的,忙将眸光移开。
在他面前,她总是不战而败。
明梵希好像觉察到她的心不在焉,叫了她一声,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
容深怔了一下,却没摆脱他的手,只是看向他。
明梵希便又道,“深深对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所以注定了我此后漫长的追妻路,我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让她对我改观,又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让她答应成为我的女朋友。”
明梵希说起当初的辛酸史,觉得满是血和泪。
白晓听得津津有味,“看不出来嘛,明帅哥,你还是这么深情的一男人。”
明梵希在这个时候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每一个不肯恋爱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容深这么长时间都不肯恋爱,我知道她的心里也许住着一个人……”
“明梵希……”容深喃喃道,她不想他再说下去了,可是明梵希却揉了揉她的手,“可是没关系,她就算心里住着一个人那又怎么样,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总有一天那个人会从她心里消失……”
“深深,你说,我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够不够?”
明梵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容深怔住了,抬眸望向他,往常她总觉得明梵希这个男人没个正经,所以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她多半听听就算了,却从不想过他今天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敛下眉眼,没觉得自己哪里值得他这样对待。
其实很多的时候,明梵希在她心里,都好像是朋友一样的存在,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从没肯给过他机会,让自己试着去爱他,还是她给过了,也努力过了,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没有他。
这些问题,从前容深从没有认真去想过,直到最近,直到回到国都,这些问题却时不时的就冒出了她的脑海里。
楚杭景将眸光收回来,唇角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他曾经真的以为,容深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真的只是他以为。
如今的容深,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再属于他楚杭景。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楚杭景出声,淡淡的说了这句话之后,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他脚步比较急,竟像是逃开似的。
一直到了门口,他才停住了急乱的脚步,朝往后看了一眼。
餐厅里面。
白晓看了一眼楚杭景离开的方向,“楚总怎么离开的那么急?”
“他可能有急事吧。”容深将手从明梵希手掌心下抽走,“我也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明梵希叫来服务员结账,带着容深和白晓离开。
明梵希去取车的时候,白晓和容深站在门口等待。
白晓看到容深的脸色也不好,想到刚刚明梵希说的那一句话。
每一个不肯恋爱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容深心里住着的那个人,是楚杭景……?
“深深,你怎么样?”白晓用手去按了一下她的额头。
容深觉得好笑,拿下她的手,“你以为我感冒发烧了?”
“谁说的准,看你的脸色,白的像是鬼一样,你到底怎么了,刚刚看你还是好好的。”
“我说我昨晚紧张的没睡着,然后今天忙了一天,所以才这样的,你相信么?”
“不相信。”白晓直接摇头,“你是因为楚杭景……”
白晓本来也是试探一下的,没想到她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容深的脸色又白了一层,看的她摇头叹息,看来她果然猜对了。
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来楚杭景对她也还有感情,她相信明梵希那样锐利的人,也是看的出来的。
现在想想,也许正是看的出来,所以才会在楚杭景面前说出那些话。
白晓知道她不想说,她也不问,不管怎么说,她和楚杭景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人不能一直执着于过去,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而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明梵希。
白晓拍了拍她的手,“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你看你这脸色,这黑眼圈,明天要是觉得还是累的话,就先不要来工作室好了,反正现在工作室没那么忙了。”
“嗯。”容深朝她笑了笑,点头。
第二天早上起来,容深觉得头痛,她便给白晓打了个电话,今天不去工作室了。
她一直睡到了中午,觉得头痛好了一些,这才起来。
今天家里面很热闹。
林静玉,温玉,严欢,还有小外甥女温鱼都来了。
严欢最先发现她的,“深深下来了,头还痛么?”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听温凉说容深因为头痛在房间里休息。
“我睡一觉好多了,小舅妈。”容深笑道。
温玉和容湛在客厅下棋,温凉和林静玉在厨房煮饭,温鱼本来在看她爸和姑丈下棋的,看到容深下来了,欢快的跑过来,“深深,你可算醒了,我都想死你了。”
温鱼十三岁,刚刚上初中,正是活泼乱跳的年纪,最粘容深了。
“我也想小鱼儿。”容深捏了捏温鱼的脸,她在周围看了一下,“怎么没看到你洛洛哥哥?”
“不知道,我和爸妈还有奶奶来这里就没看到他了,刚刚姑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吃饭,他好像说不回来了,洛洛哥哥最近学校很忙么?”
经温鱼这么一说,容深才想起自己似乎是好几天都没看到容洛了。
好像就是那天早上到现在了吧。
吃过饭之后,容深陪着温鱼逛了一会街,她现在正是暑假的时间,有的是时间,所以便缠着容深,说晚上也要留在这陪她睡。
容深好不容易才将她哄住了,说下次再陪她,她开车出家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容洛读的是国都大学,从家里到那里,开车要花上近一个小时。
容深到了国都大学门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五点钟了。
她打电话给容洛也没人接,还好她经常开车送他来上课,知道他宿舍在哪,所以她便在他宿舍楼下等他。
容深近六点钟的时候才等回了容洛,他手里抱着篮球,和几个人经过,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极长。
“容洛,那不是你姐姐么?”
容洛这才转过身,看到容深站在树下,往他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