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澜并不在意冷平的内心想法,只觉得这冷骚年管得太宽,且心思不纯,欠收拾。
艾澜来到大杂院,从角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枣花,而槐花恰好也在,艾澜便与她们倚在门廊下说笑了一阵,各自说了这几日身边发生的事,大多是槐花在说,因为她经常四处溜达,听来的小道消息自然也多,不过大多是些婢女婆子们的隐私什么,比如哪个丫头来癸水痛得死去活来,一走一路淋血什么的,再比如哪个婆子的儿子娶了哪个丫头聘礼给了多少什么的,再再比如哪个丫头犯事儿了被打了板子什么的。
当然,还是让艾澜听了一条比较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四少爷前昨日闹肚子,汤药喝了也不见好,夜里啼哭磨人,侯爷本来想在吴姨娘那里过夜的,因为嫌四少爷吵得慌,便转而去了赵姨娘房里,吴姨娘气得在房里摔东西发泄。
艾澜自大杂院离去后又去了厨房,与梨丫石榴又闲聊了一会儿,梨丫忙着追问她这两日过得好不好,而石榴则忙着羡慕眼红她能到主子们身边伺候,艾澜也只是与她们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厨房。
之后艾澜去了绣房找哑姑,哑姑见到艾澜时激动兴奋异常,忙搁下手边的绣活儿,端茶倒水,还特意拿出之前老夫人赏给她的一包点心让艾澜吃。
艾澜每回见到哑姑心里都暖暖的很舒坦,又看了哑姑的绣活儿,连连称赞,不经意间说了一句“不知我若是想学能不能学成”这样的话,哑姑立时握住她的手,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对她连连点头。
艾澜惊喜地出声道:“哑姑,您愿意教我刺绣?”
哑姑笑着点头,心道,她本以为师傅的手艺传到她这里便会后继无人了,却不想上天送了一个能够与她心意相通的小娃娃,而且这小娃娃还有意学刺绣,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觉得高兴的了!
艾澜也不矫情,当下便跪下磕头,并敬了哑姑一盏茶,这便算是拜了师了。
艾澜与哑姑商定,每日未时过来绣房跟哑姑学手艺,学一个时辰,之后回去自己练习。临走时,哑姑将一个玄色棉布包袱递给艾澜,里头是她这些时日抽空为艾澜做的衣服和鞋子。
哑姑送艾澜出门时,绣房管事海嬷嬷不时地朝她们看过来,但也没说什么,一来海嬷嬷到现在心里还为之前的事情后怕着,见到艾澜便觉得有些瘆得慌,二来哑姑也没因为替艾澜做衣服鞋子就耽搁了自己的活儿,而替艾澜做衣服和鞋子的布料还是哑姑自己出钱买的,海嬷嬷也管不着。
待艾澜回到梵语居将那包袱打来开时,见到两身月白绫绸中衣,领口及袖口皆绣着海棠花暗纹,两身粉色绫绸小衣,上头同样绣着海棠花暗纹,还有一双靛蓝底依旧绣着精致海棠花的绣鞋。
艾澜摩挲着衣服和鞋子,心口充盈着满满的感动。
晚间,添香园内,陈嬷嬷将一个小丫头拉到僻静处说了几句话后便进了正房内室,来到正侧卧在床上的陈氏面前,对她小声耳语了几句。
陈氏慢慢睁开美眸道:“那丫头只去了大杂院、厨房和绣房吗?都与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可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也不知那小丫头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陈嬷嬷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仔细盯着些,若那丫头有任何苗头……”陈氏下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美眸中划过一丝狠戾,陈嬷嬷便心知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