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澜在槐花踏出门槛时又补充了一句:“关键时刻我的名字可以借你用用,别稀里糊涂地被人给灭了。”
“晓得了,你瞧好吧!”槐花笑嘻嘻地走远。
梨丫仍然不明所以,而哑姑则始终笑眯眯的。
“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梨丫撇嘴道,糕点吃多了,嘴巴有些干,哑姑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般,提起一旁的小茶壶倒了一杯凉茶递给梨丫,梨丫急忙冲哑姑感激地笑笑,接过凉茶一饮而尽。
喝了茶,梨丫舒坦了,见艾澜仍然在刺绣,看似不慌不忙,但下针的速度却丝毫不慢,那踏实认真的劲头看得梨丫暗自咂舌称赞,忽而想到当初艾澜在厨房里当差时的情形,忍不住说道:“二兰,我真是佩服你,能把刺绣学得这般好,想当初宋嬷嬷看中了你的厨艺,认为你很有天赋,还想要收你为徒呢!不过,在她开口前,你就去了二小姐院里当差,为此,宋嬷嬷很是遗憾了一番!”
梨丫自顾自说着,艾澜是不搭腔,而哑姑是想搭腔却不能言语。
“最近咱们厨房新来了一个丫头,是刘嬷嬷的远房侄女,叫红椒,十三岁,人勤快,长得也很俊俏,据说是她自己愿意到厨房当差的,如今在宋嬷嬷手底下学习厨艺。这个红椒很会做菜,尤其会做各种开胃腌菜,待人也很亲切,宋嬷嬷很看重她呢!”
梨丫说着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倒出几朵绢花来:“这个绢花也是她自己缝制的,很好看吧?她送了我两朵,二兰,你选一朵吧!”
艾澜瞧了一眼,摇头:“你自己留着吧,我不喜戴这些东西。”
“瞧你人小小的,倒是一副老气横秋样儿,你还别说这个红椒还真有些像你呢,明明比我小一岁,但我总觉得她比我要成熟稳重,在厨房里人缘也好,几乎没人不说她好的……哦,有一个人和她不对付——”
梨丫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艾澜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不接话,梨丫只能自己接着说:“就是石榴,这两人头一天见面就杠上了。不过是石榴在找人碴儿罢了,你也知道的,石榴那人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了,不过红椒一来她就被比下去了,所以她看红椒就格外眼红,对红椒是冷嘲热讽的,头一天两人一起洗菜,就把水泼到红椒身上,之后用膳时又故意打翻红椒的饭碗,再来为了嫁祸红椒,居然又打翻了一整盆红烧肉……”
艾澜越听越觉得耳熟,不由地挑眉:“确定是石榴干的?”
梨丫当即撇嘴,一脸鄙夷道:“就是她!你说她怎么就学不乖呢?当初欺负你被罚过,如今还故技重施,简直蠢到家了!”
艾澜暗道,如果石榴真的又将当初对付她的手段来对付红椒的话,可不就是蠢到家了!当初石榴敢对付她,那是因为有柏嬷嬷那个靠山,如今石榴可没有靠山了,而那个红椒却是厨房管事刘嬷嬷的远房侄女,石榴巴结还来不及呢,会与红椒不对付?
“你知道吗?石榴喜欢冷管事——”梨丫忽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笑容很有几分邪恶,“前天,冷管事到厨房来找宋嬷嬷说话,石榴那眼睛巴不得就盯在冷管事身上,人家冷管事都走了好久了,她还在那里面红耳赤,神思恍惚的,宋嬷嬷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
艾澜并不觉得稀奇,毕竟冷平长得好看,府里的那些丫头们十有八九都对他很是憧憬,于是打趣道:“梨丫姐,你呢?”
“我什么?”梨丫故作糊涂,但脸颊上的红晕却暴露了她的心思,她急忙又塞了一口糕点做掩饰,“我是在说石榴!不过嘛,那个红椒好似也喜欢冷管事,还主动送些她亲手做的开胃小菜给冷管事呢,这点让石榴嫉妒得发狂!”
艾澜笑着道:“怎么个发狂法?”
“她居然为了报复红椒而在红椒特意做给老夫人的菜里下了泻药,所幸那菜还未呈给老夫人,刘嬷嬷大发雷霆,当下令人打了石榴二十大板关进了柴房,刘嬷嬷本打算禀报夫人发卖了石榴的,不过红椒居然为石榴求情了,说石榴只是一时糊涂办错了事,希望刘嬷嬷绕过她这一回。刘嬷嬷看在红椒的面上便没有禀报夫人,如今石榴仍然在柴房里关着呢,已经饿了一天了,半死不活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梨丫说着冷哼一声,对石榴这个人好似失望得很,也厌恶得很:“人家红椒好心好意端水送饭给她吃,她还咬牙骂人家不安好心,不得好死,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就这么坏心呢!”
艾澜不置可否,石榴的事在梨丫说出来之前她倒是没听说,不过石榴那人她也不想结交,只当做闲话来听,并未放在心上。
梨丫说完了,瞅瞅时辰不早该回去准备晚膳的食材了,便匆匆告辞离开。
艾澜在绣房一直呆到晚膳时,没有回梵语居,而是与哑姑一起到厨房去用膳。
也是巧了,冷平的饭食一向是让小厮用食盒领回去吃的,今日他没有让小厮来领,而是亲自过来了,于是便遇见了艾澜和哑姑。
艾澜和哑姑朝冷平点点头便打算错身走开的,却不想冷平叫住艾澜,领着她出了院门,在一处僻静的院墙处停下,从袖内摸出一只小巧精致的锦盒递给她。
艾澜问也不问便收下了,收完便打算离开,冷平心里很不舒服,想也不想便道:“我劝你还是趁早收心,那个任白不是好人,居然残害自己的亲堂兄,已经被逐出任家了!他如今在京城已无立身之地,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