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艾澜的话,任白的面色微微变了变,他听到脑中一个声音恶狠狠地叱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居然说使唤,哪个来神机宫的不是恭恭敬敬地求助,而她为了她那个愚蠢又懦弱的主子,居然把本宫主给她的机会转让给了端王,真是岂有此理!
任白苦笑了一下,随即回应脑中的那个声音:她是心地善良的女孩,不准你伤害她!
——哼!你已经到极限了,不如让我来,也好更快地恢复身体!
任白:不行,你不要出来捣乱,回去!
——你不是说她心地善良吗?把你的遭遇说与她听,看她会不会同情你!
任白不再搭理脑中的声音,集中心念将那个声音压制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艾澜发现任白忽然额冒冷汗,整个人仿佛发冷打摆子一样颤抖不已,紧闭着双眼,纤密的眼睫簌簌抖动,似幼蝶刚刚羽化而出的孱弱。
因为两人都拥有读心的超能力,是以各自都或多或少能够隐藏各自的心思,艾澜并不知他到底怎么了。
小白似乎被任白的模样惊吓到了,汪汪叫个不停,大有要扑上去咬一口泄愤的态势。
“小白,闭嘴!”艾澜出声喝止。
小白立时止了声,颇为委屈地冲着艾澜哼唧了两声,而后依偎在艾澜身旁趴着不动。
在艾澜出声的同时,任白有所触动,明知艾澜不是在叫他,明知不是那个字的发音,但心里的思绪却依旧狂涌奔腾,再也压抑不住……
其实他现在应该叫肖白了,随死去的娘亲姓氏,任白已经从任氏族谱上除名了。
阿婆刘老姨娘为了替自己求情,让祖父祖母饶过他一命,竟生生撞死在祖母面前。是了,阿婆已经死了,这世上唯一关心他的亲人已经没了。
大年三十,任府的嫡系一脉在任老相爷的带领下在任家祠堂祭拜列祖列宗,任白是庶出不被允许参加。
这已是多年的惯例,任白并未因此有所怨言,若非刘老姨娘不答应离开任府,任白早就打算脱离与任府的关系了。
刘老姨娘在自己的院子内专门辟了一间耳房为死去的儿子和儿媳设了一个简易的灵堂,里头摆着儿子和儿媳的灵位以及香案,逢年过节时会拜上一拜,烧几炷香,说说话什么的,以慰儿子儿媳的在天之灵。
刘老姨娘每日尽量低调行事了,但仍然躲不过有人故意找茬寻事。
任天自来深受任老夫人的宠爱,虽然他在外的纨绔名声不美,但嘴极甜,每每都能哄得任老夫人开怀大笑。
任老夫人也算是个开明的老太太了,平日里处事也算公正公平,唯有刘老姨娘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怎么看怎么厌恶,所幸刘老姨娘多年来夹着尾巴做人,并没有犯什么事儿,任老夫人也拿她没辙,但刘老姨娘一日在府里住着,她心里的那根刺就永远存在。
任天为了讨任老夫人欢心,多年来一直与任白和刘老姨娘不对付,找着机会便会欺压一下。
大年三十这日,他随祖父祭拜完祖宗后,居然闯到刘老姨娘的院子,不但砸了刘老姨娘设的那个简易灵堂,将任白父母的灵位摔在地上用脚踩碎,甚至还无耻地朝上面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