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艾澜便走出了屏风隔出的房间,卓竣见状刚想训斥她,却听她吩咐门外的小厮道:“你们进去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了,顺便告诉我,厨房在哪里。”
那门外的小厮本就看艾澜碍眼了,本不想听她的使唤,但方才子鱼砸了药碗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而且王爷正在里头,他们不敢在此与艾澜叫板,瞪了艾澜一眼后,不情不愿地进去收拾了,但却没人告诉艾澜厨房在哪里。
艾澜勾起唇角,小样,你们以为嘴上不说,姐就拿你们没辙了,你们心里想的可比嘴上说的清楚多了!
艾澜熟门熟路地来到厨房,见方才被端王骂出来的子鱼正在厨房门口看着小炉子煎药,眼睛都哭红了,更显得他那张漂亮清秀的脸孔楚楚动人。
“你过来做什么?”见艾澜走过来,子鱼立时便像炸了毛的猫,气势汹汹地问道。
“我饿了,想吃东西。”艾澜说得理所当然。
“你算什么东西?饿死拉倒,这是王爷专用的厨房,你这贱人给我滚开!”子鱼一手拿着芭蕉扇,一手指着艾澜骂道。
艾澜忍不住遮着耳朵,蹙着眉头道:“我劝你收敛一点儿,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泼妇骂街的嘴脸让王爷倒尽了胃口?你若想王爷待见你就给我闭嘴,你我齐心早日让王爷的病大好了,我也能早日离开这里!”
“你!……”子鱼被气得浑身发抖,但也知艾澜说得有道理,只能硬生生忍下怒气,继续坐在小炉子前煎药。
艾澜走进厨房,见两名男厨子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锅灶前,面前看着一堆明显是从暖室里摘来的绿油油的小青菜和青葱。
那两名厨子约摸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是白净体面。
“大叔,有吃的吗?”艾澜问。
那两名厨子抬起头看了艾澜一眼,先是惊讶,随即便是轻蔑,根本不屑搭理艾澜,他们正愁该做些什么吃食呈给端王。
端王生病,不喝药,不用膳,晨间端去的早膳原封不动地端了回来,说是不合胃口,也没让他们重新做,不过他们是端王特意从王府带过来的厨子,专门负责端王的吃食,如今他们做的膳食主子不爱吃,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已是巳时三刻,很快便到午膳时辰了,午膳该做什么他们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其中一名微胖的厨子叹了一口气,一回头便见艾澜正兀自拿了端王晨间退下的那碟春卷吃,统共五只精巧的春卷很快便被她风卷残云,此时正捏了一块红豆糕朝嘴巴里送。
“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王爷的膳食,不要命了你!”胖厨子气冲冲地说道。
瘦厨子也抬起头:“罢了,反正是王爷退回来的,咱们可没工夫管这丫头,还得准备王爷的午膳呢!”
胖厨子瞪了艾澜一眼,继而道:“不然,午膳还是按照老规矩来吧!”
“只能如此了……”
“王爷的午膳就做简单的南瓜粥、南瓜丸子并葱花鸡蛋饼吧。”艾澜将那一小碟红豆糕也吃了才停止,净了手后对那两个厨子说道,“不用怀疑,出了事我担着!”在艾澜看来那端王就是被娇病的,既然对精细的吃食没胃口,那就吃些民间的粗食吧。
外头煎药的子鱼听到艾澜大言不惭的保证,撇撇嘴,没说什么。
那两个厨子习惯做些复杂精细的吃食,一时对简单的吃食有些难以下手,在艾澜的提示下倒也很快做好了,只是在做的过程中不停地质疑艾澜,就这么简单?佐料太少了吧?能行吗?这吃食也太登不上台面了!
艾澜提着食盒出去时,子鱼的药也重新煎好了,瞄了艾澜一眼,径自端着药朝端王的住处去了。
这边,端王正在发脾气,门外的那两名小厮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子鱼和艾澜一前一后走进内室,端王正用手支着头部,闭目假寐,中衣依旧松散着露出大片奶白色的胸膛,锦被也滑至腰间,将他侧卧的完美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子鱼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显然被诱惑得不行,而艾澜却在心里暗骂,骚包,都病成这样了,还在臭显摆!
“王爷,药好了!”子鱼小心翼翼地说道。
端王睁开眼,见着子鱼哭得通红的一双桃花眼,抿了抿唇:“放那儿吧,本王平日用的那瓶雪花玉露膏赏你了!”
子鱼一听,立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多谢王爷!”
“下去吧!”
“是!”子鱼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忍住了,弯腰行了礼走了出去,经过艾澜时,小声警告了一句,“好生伺候王爷,但不得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艾澜微勾唇角:“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们这些走旱路的本就不易,我怎么可能再从中妨碍你们呢?”
子鱼一愣,走旱路?啥意思?但很快就回过味来了,面色跟着一红,当即小声骂了一句:“龌龊!”
艾澜挑眉,不以为然,姐怎么龌龊了?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不成?
艾澜不屑:“虚伪!”
子鱼恼怒:“你!……”
“你们在说什么?”卓竣见子鱼和艾澜两人凑头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怎么看怎么碍眼,心里的火气又起来了,厉声喝道。
“回王爷,子鱼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好生伺候您,不然他不会让奴婢好过的!”艾澜回道。
闻言,子鱼的脸窘红,心道,算这臭丫头识相!
子鱼走了,艾澜便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你去哪儿了?”卓竣冷声问。
艾澜眉尾一挑,转过身径直走向卓竣,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再次将他放平躺着,也再次将锦被拉到他的脖颈处,还把身侧的被褥朝里头掖了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