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嬷嬷恭恭敬敬地将补齐的账册双手呈给晏晓梵时,晏晓梵不禁暗道,原来钟嬷嬷的办事效率也是很快的,以往的做派显然是没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晏晓梵看过账册,又与钟嬷嬷归还的东西一一比照,虽然分毫不差,但她被钟嬷嬷欺骗怕了,担心仍有猫腻,于是不自觉地看向艾澜。
艾澜接过晏晓梵手中的账册,见了里头补齐的记录,字迹规整,条目清晰,便道:“是你写的?”钟嬷嬷此时怕艾澜怕得要死,一听艾澜发问,不自觉地就抖了抖。
“不是,奴婢虽认得几个字,看得懂账册,却是写不好的,这是奴婢那口子帮忙写的……”
艾澜忽而笑了笑,猛地将账册砸到钟嬷嬷的脸上:“杜管事倒是精明,他是不是跟你说我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虽然伶牙俐齿,但翻不起什么风浪,根本就拿你们这种在侯府呆了十来年的老人没办法?”
闻言,钟嬷嬷冷汗如雨下,她男人杜来福确实这么说过,但账册和东西却没有作假,除了她这十来年私自贪走的十来匹上好绸缎外,其它东西她是原封不动还回来了,其中包括那对连她男人都稀罕得要死的鸽蛋大小的东珠,每晚临睡前都会偷偷瞧上一眼才能睡得香。
“没,没有,他怎么敢这么说?二兰姑娘,奴婢贪走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您看是不是……”钟嬷嬷一边不停地擦拭额上的冷汗,一边偷眼瞄着艾澜的脸色,只可惜,艾澜的脸上一直挂着淡笑,她根本看不出什么,于是心里忍不住腹诽,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心机就如此之深,真是成精了!
“罢了,我姑且信你一回,不过你贪走的那些上好的绸缎折合成银两也有几百两了,二小姐每月的月例银子也不过才二十两,所以你欠二小姐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也不逼着你现在就还,给你打个欠条,就用你每月的月例来还,在还清之前,这库房钥匙还归你管,你还是二小姐的乳娘,你看,可好?”
钟嬷嬷颓败地跪在地上,自己之前还存着侥幸心理的,却不想这丫头当真是什么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如此,她能说不好吗?自然不能!
晏晓梵难掩兴奋,握笔写欠条的手都激动地发抖。
欠条一式两份,钟嬷嬷在欠条上签字画押后,抖抖索索地将其中一份收进袖内,而后磕头谢恩,自此在梵语居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葡萄和水梨也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好手,眼瞅着钟嬷嬷被艾澜拿捏得死死的,她们也纷纷向艾澜投诚,表现为当日的晚膳,她们殷勤地将饭碗端给艾澜,好菜都摆在了艾澜的面前,晚间临睡前,还偷偷摸摸地朝艾澜手里塞荷包,当然,她们塞的荷包可不像艾澜之前散出去的空荷包,里头可装着一两银子呢。
一个二等婢女的月例是一两又五百文,这是将大头都给了艾澜,可见她们是下了血本了。
艾澜掂了掂荷包,笑道:“两位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咱们都是梵语居的下人,理当以伺候好二小姐为头等大任,二小姐好了,咱们想不好都难,你们说对是不对?”说着将俩荷包又还给她们,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