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虚空中,一缕银色的光辉在虚空风暴中穿梭而行。
这缕光辉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前行消泯于虚空,但似乎处在什么力量的庇护和指引下,贯穿风暴、时空、位面,向着某个特定的坐标而去。
恍若过了千百年,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银色光辉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蔚蓝的星球,银色光辉停顿在星球上方,在一道似有似无的波动扫过后,光辉迅速投入大气层,没入了某个【载体】。
“灵魂回收完毕。”虚空中响起了似有似无宛若无机质的声音。
在间隔了千百年悠久岁月的短暂时光后,灵魂与肉体再次合二为一,奏出宏大而微弱的协振。
睁开双眼,因灵肉合一的过程仍在持续而透出的银色光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黎辉看着房间内只存在于千百年前地球的造物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在神战的最后他自爆了神体,目的并不是杀伤围攻他的诸神,而是为了给追随他的神眷者【武装神姬】们最后的生的希望。他利用自爆瞬间产生的可怕力量制造微型虫洞,想要将保存着【瓦尔哈拉】的残破神国核心送入虚空中,也许可以在漫长的漂泊后抵达新的位面。
但在他即将彻底陨落的一刻,他听到了一个充满无机质感的声音---“灵魂回收开始”。伴随那声音而至的神秘力量轻易地在神体自爆中保存了他的核心灵魂印记,并带着他离开了虚空战场,穿梭于虚空中的一个个位面回到地球。
此刻,疑惑、喜悦、愤怒、惊惧,种种复杂的情感占据了他的内心。
终究是曾近点燃神火、高举王座、对抗了几乎所有神明数百年的人,黎辉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离开了躺着的类似于维生舱的装置,他闭上了仍散发着银色光辉的双眼,检查着自己如今的状态。
曾经千锤百炼的神躯自然回复成了穿越前的瘦弱身体,浩大伟岸的意志也衰弱到了仅比普通人类略强的程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一缕保存完好的神性。只要保存着神性,他就不需要从头再来。虽然微弱到了几乎可以忽略的程度,但这缕神性是比神体和伟大意志更为可贵的存在。它区分着人与神的界限,因此黎辉现在仍可称为【半神】而非凡人,假以时日当累积神性到了足以点燃神火的程度,他就可以重新凝聚神格,高举王座。
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神颤抖着,屏住了呼吸,将意识深入神性内部。即使以他的心性,此刻也不由紧张了起来,产生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在意识的不断深入中,他终于看到了,看到那澄澈的宫殿,他允诺自己神眷者的无垢的永恒之乡——【瓦尔哈拉】在神国损毁到只剩下残破核心的境况下,即使是【瓦尔哈拉】也不复昔日的完美无垢,宫殿的梁柱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坏。即使如此,只要她们——科技之神的神眷者【武装神姬】仍在,那么这便仍是永恒之乡【瓦尔哈拉】。
在宫殿表面的中心,蒂娜所在的神力水晶仍完好地存在着,宛若神战前的那一刻。
黎辉的意识体忍着流泪的冲动,伸手温柔地触碰着神力水晶,仿佛可以借此触碰蒂娜那弹指可破的雪白脸颊。
良久,他收回了手,转身离去。
“蒂娜,我很快就会复苏你们的。这一次,绝不重演上一世的失败,决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到你们!”
这是悔恨着的神的承诺。
在黎辉的意识离开后,水晶表面闪过一道银辉,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将意识抽离神性核心,回归现实,黎辉缓缓睁开双眼,然后因眼前所见之景而忍不住眼角抽动。
眼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正握着一把手枪抵着他的眉心,这个男子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甚至给人一种懒散的感觉,但那握地纹丝不动的枪却让黎辉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用眼角的余光一扫,房间周围还有一群握枪的人,身上虽未穿军装,但身上却有着铁血军人的气质。
这不可能!黎辉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即使他的能力几乎全部失去,即使他刚刚心神沉浸于神性内部,但这么多人手持枪械包围了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这绝对不正常。
更何况,眼前这个懒洋洋的男子将枪抵着自己,自己却直到睁眼才发现。
他这才收起了心中对地球的轻视和曾经作为神明的优越感,虽然之前就隐隐察觉自己的穿越与回归并不是偶然,而是在某个存在的操纵下。但直到此刻,他才得以肯定地球绝不简单,至少眼前这个懒散的男子绝不是普通人。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黎辉还是试探性的问道。
“穿越者,没有误会。不过你还挺淡定的吗,刚刚穿越就这么悠闲地闭目养神,还是说在检查身体?”
听到穿越者这三个字,黎辉就知道蒙混不过去了。
“那么,你们是谁,黑衣人?龙组?还是其他的什么。”黎辉问出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们?哈哈,我们是【有关部门】。穿越者,老实跟我们走吧,无论你穿越前有多强的力量,现在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说完懒散男子便收起枪,懒洋洋地走向门口,并示意黎辉跟上来。
黎辉扫了眼周围仍然持枪对着他的人,又瞥了眼眼前“毫无防备”的懒散青年,叹了口气老实地跟了上去。
出了门,黎辉才发现这是一幢类似于医院的建筑,但是走道上却基本看不到类似医生或护士的人。再联系到自己刚刚躺着的类似于维生舱的装置,他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群体穿越……吗?
但目前还不知道眼前这些貌似国家部门的人,或者说那个【有关部门】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目前的境况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走出了“医院”的们,在离开时黎辉回头看了一下“医院”的名称——失心症特殊关怀医院。
默默回忆着久远的与这有关的记忆,黎辉跟着懒散男子上了一辆奥迪,周围的持枪者也都上了周围的车,隐隐把黎辉所在的车围在中心。懒散男子坐在副驾位悠闲地吸着烟,而坐在后面的黎辉两边各有一个人用枪抵着他防止反抗。
在这样压抑的的氛围中,车队带着黎辉驶向他们的目的地,清晨到来前光与暗之间暧昧不定的灰暗就像他的未来一般无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