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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马良有掀起密道的盖顶,从中走出,回到奢华至极的寝间,从密道走出的时候,马良有就发现寝间并无一人,那名老妇人不知所踪,既然不久前才放人进来密道,那么老妇肯定刚离开不久。

初春的时节,夜雾降临时间比夏秋季节要早,窗外夜幕朦胧,但是房间内却亮如白昼,皆因红梁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比之杀殿的更甚,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晶石,晶莹剔透,闪闪发亮,在夜明珠光芒照射下,如坠天穹之上银河一般,美腻了!

马良有见闻广博,但亦然为此寝殿奢靡而咂舌,如果每一件寝室摆设都如这间一样,马良有已经明白为何红尘殿的生意如此红火,除了优质的花魁歌伎外,装饰摆设还起到非常重要作用。

就在这时候,房门悄然被推开,从外走入一人,并非离去的老妇,而是妙龄女子,双十年华,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透出拒人千里的冷漠,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更胜白玉滑石,一双朱唇,紧抿地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带着丝丝嘲讽。

身穿葱绿色瓶纹样的小袄,外面披着一层杏黄底薄烟翠绿纱纱衣,宽大的衣摆上锈着深兰花纹,乌黑发亮的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深兰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堑金玫瑰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女子纤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支翠绿玉萧,玉臂缓缓抬起,长箫轻轻挨着薄薄的红唇,徐徐吹奏着,声色凄美苍凉,女子的纤手洁白无瑕,如同晨曦轻柔地流动在乐声中,流露的别样凄美。她眉宇间,忧伤如薄薄的晨雾一样笼罩着,徒然间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沉醉于声乐当中……

箫声悠远寂寥,曲调跌宕回旋,刻骨凄美,萧瑟如秋风,淡泊如冬雨,郢中白雪,箫声越来越淡,余音袅袅,然后复归沉寂。

“啪啪”掌声打破静谧的环境,正是马良有,只见他来到女子身前,然后说道:“今闻佳人仙音一曲,实在是梁某三生有幸之福,此箫声当真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不愧仙音之名。”

女子闻言,连忙向马良有作揖,说道:“道友谬赞,小女子只是略懂音律,未能与曲道大家相比。”

曲道大家,那是一群终身以乐器为伴的修者,据闻大家一曲音律,便能令天地异变,鬼哭狼嚎;亦能风调雨顺,欢天喜地,乃真正的仙音曲律。

马良有前世就认识一名名讳‘音圣’的大家,那是真正的曲道大家,比之眼前女子吹奏的曲乐更甚,两者对比,女子的曲乐可以说是蚍蜉撼树,不知量力,马良有的话不过是恭维之意,怎料此女子竟然当真,想必她对自己的曲乐非常自信。

马良有本不想打击她,但是刚刚此女子竟敢对自己嘲讽,委实令马良有难以接受,所以马良有决定给她教训,点评教育她不要目中无人。于是沉声道:“尺之木必有节目,寸之玉必有瑕讁,姑娘箫声虽好,的确不如大家名曲,至少有三处瑕疵。”

女子听了马良有的话,柳眉紧蹙,眸中尽是恼怒,唇边嘲讽之意更浓,待她将要开口之际,房门再次被打开,然后又走进一名白衣男子,年及弱冠,纶巾裹头,手执羽扇,一身书生之相。他不但不请自来,而且还说出令马良有极为愤懑的话语。

“小姐过于谦虚,尔之一曲,天籁之音,余音绕梁,至今未散,音乐之妙,竟至于斯。山中蛮猴怎懂曲乐之声,仙子无需与牲畜见识。”书生说完,然后视线落在女子身上。乍然‘啊’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书生一见之下,只觉脑中轰然而响,惊于女子的美貌,徒然惊呼一声。

女子亦然被书生的惊呼所吓了,于是开口笑道:“公子作甚惊讶,难道小女子薄柳之姿吓到公子?”女子的话略带作弄之意,也许书生智商堪忧,竟无法听出女子作弄之意,亦或浑然不觉,此刻书生呆滞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心跳急速跳动,欲将破体而出,只见他呢喃说道:“仙女!她一定是仙女!”

旁边的马良有听见,露出无语的表情,这就是书呆子的情况,此等红粉女子居然也能将她当作仙子,那么名门宗派的女子不就成了神女,由此可见,有时候见识也是非常重要。

女子见书生一直盯着自己看,表情呆滞,女子微微蹙眉。她不喜与人聊天,尤其是陌生的男子,刚刚只是因为马良有诋毁她的乐曲,而书生及时出现帮她教训马良有,才令女子对书生出言示善意,怎料对方亦是登徒浪子,只知容貌姿色,并非懂音律,令女子好生失望。

书生现在见女子蹙眉之态,便醒悟自己唐突佳人行为,立即端正态度,但是女子蹙眉姿相,在钟勇军心中如同勾人心魄,令他不能自己。突兀口中说道:“难怪,难怪。”

女子虽不喜与人聊天,但是也被书生莫名其妙的话所疑惑,于是开口说道:“公子,难怪什么?”

书生闻言,心中想法脱口而出,道:“只有仙女才能吹出如此仙乐!”

女子听了更是确定书生和其他男子一样,看中只是她的样貌,而非乐曲,当下微微叹气。

书生未听到女子叹气,他知道自己失态,为了重振形象,他决定让女子看到自己气宇昂然的样子。‘是了,好友都说我侧脸好看,果然还是要令仙子看到我帅气的侧脸。’念罢,书生当即胸膛挺直,侧着身子负手而立,脸庞朝向马良有,但余光却是瞥向女子,目光烔烔,颇有求爱之意。

马良有亦被书生怪异姿势弄糊涂,如非知道此人头脑正常,必定将其当作低能儿,只见书生不停的扭动身子,然后摆弄数个奇怪姿势,最后做出这种怪异动作,当即难以忍耐,单手提起单薄的书生,然后随手一甩,将他甩到墙壁上,然后听见书生身体与墙壁亲密接触发出响声,最后滑落地面不醒人事。

马良有如非见书生仅是普通人,凭借他辱骂自己的罪行,早就被马良有亲自杀死,现在只是给点教训就已是大发慈悲,已经属于善举。

而就在这时候,芳香飘来,然后倩影飞奔而过,来到书生所落墙壁,检查书生伤情。马良有从女子步行动作已经感知到法力波动,显然女子亦是一名修者,修为和马良有一样,都是启灵初期,至于真正的实力是否和马良有一样就不得而知,此刻女子细心为书生疗伤,同时开口对马良有骂道:“你怎如此心狠手辣,他不过是一介凡人,普通书生而已,怎能对他使用武力。”

马良有闻言立即无语,说道:“我是杀手,心狠手辣是生存本能,如果是其他人,我早就对他下死手,区区普通人敢辱骂杀手,那是自寻死路,可不能怪人。”

“哼,歪理成群。”女子说完后不再多言,她作为红尘殿的花魁,自然知道红尘殿的真面目,其实她如今来这里也是受老妇人命令,来此侍候马良有。当然这侍候只是表演曲乐而已,并非其他烟尘女子的三陪工作,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喂,你还未说我的曲乐有何瑕疵之处。”在包扎书生伤势的时候,女子终于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问起关键问题。

“不足有三,其一声色造作,明明不懂哀怨情仇,也就是未懂爱情之意就吹奏离恨曲乐,故以造作;其二管乐不佳,绝世曲乐皆是来自上等管乐,你的玉箫虽不错,但玉器做管乐,有失曲乐之道,应该用木竹为佳;其三,万法至简,当一个曲道之人,不应该被曲乐控制,而是由人控制曲乐,大道至简,万法终点就是起点,等你弄明白其意,相信离曲乐大家就不远了。”

声落人消,寝殿中只留下女子和昏迷的书生,原来的人影早已消失离去,女子那双泛着涟漪的眼眸比银芒点缀的殿间还要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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