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满地,身于亭内;只闻佳人,浅浅叹息。
忽忆起当时入宫时的场景。闭上眼一切才仿佛刚刚过去;选秀的选秀,伺候的伺候。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表情。不情愿的,不舍得,有喜也有忧的…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脸色都集在了这些风华正茂的女子脸上。
“娘娘,自上午奴婢就听您叹气了,到底为何事?”
兰鹃站于德妃身旁,轻言道。
顾浅郁抬眸看着远处那一群女子。她们身着的艳丽衣裳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算了,回宫罢。”她站起了身,携媵抬步往钟粹宫方向走去。
只是思绪都已不在这争艳之地了。
那是他还仅是皇子,偶次入宫见相遇。只是一面之缘,却被宫人吹嘘为自小相识。
??后来他被选太子。之后先皇驾崩,他登基,选妃。
虽生在将军府,顾浅郁却从不闻宫中之事。只是没想到,一切是那么的快那么的突然。
一道圣旨传入府邸,将她封为德妃。
?那年说是选妃,更不如说是选名门闺秀为他稳定帝位。
“无论爱上谁,都不要爱上帝王。因为不值得”
这是她从府上离开时哥哥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年前的一切都涌入脑海,让她的脑子不禁有些生疼。?
刚入宫门,就看见小应子跑了过来禀道。
“娘娘,皇上方才差人送了一株风信子来娘娘殿中;听顺公公说今日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
顾浅郁早已没心听禀这些事,草草应下抬手让人退下只留下了兰鹃一人。
她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兰鹃拆下头上沉重的珠钗,打理秀发。
兰鹃透过铜镜看了顾浅郁许久,不由得赞叹:娘娘如今风韵窈窕,也已大气端庄。
早已没有当初在将军府时的脾气了。”
顾浅郁无奈一笑,抬手抚上了那乌黑的头发。
愿守己静土,莫为人流失…
顾浅郁躺靠在殿里的贵妃榻上,原本一页页翻得有味书卷因为疲倦不知不觉盖在了脸上。
忽然一只细长冰凉的手探过来将她脸上盖着的书拿开。
?顾浅郁原以为只是兰鹃,也没多在意便迷迷糊糊的问她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答她的却是个极富磁性却略带隐忍的笑意的熟悉嗓音,道:“回娘娘的话,已是戌时一刻。”
她猛的睁开眼睛,便见着萧云寒立在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臣妾参见皇上。”看着眼前之人,顾浅郁在那一刻有些心慌意乱。
“起身罢。”回答她的只有他那淡语无情。
待人上了茶,萧云寒才开口道。
“这次进宫的秀女,你可怎么看?”
听到这样的问题,顾浅郁也只是微微一震,答:
“臣妾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妃子。她们怎样,也是皇
“爱妃这句话倒是谁也不得罪。”
他勾了勾唇,笑得极是蔑然。
顾浅郁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萧云寒捧着茶淡淡饮着,也没有与顾浅郁再交谈的意思;一茶饮尽。
???幽深的眸子抬起,细细的打量着顾浅郁,良久才出声。
“顾浅郁,有时候朕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顾浅郁垂眸,握着茶杯的四指
“臣妾…不过是一个平常之人,皇上为何出此言,还望明示?”
萧云寒嘴角的笑意更深,他笑出了声。
“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够通读经书;能够在顾家一直保着你母亲的地位;果真是好普通…”
顾浅郁猛的一顿,茶杯中的热茶溅到了手上。
他又是从何知此事…算罢他身为帝王又有何事为不知?
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闷;对他笑靥如花。
顾浅郁屈膝行礼;虽然没再说什么;但她的意思,萧云寒却已经明了。
她就是在对他说:“臣妾身体不适,皇上请回吧。”
他翻其他妃子的牌子次数,屈指可数。唯独她,称得上常客。可是这一年来,他与她一直将敬如宾。
当初宫宴她随父参加。随不惊艳,但在大臣子女中倒也不逊色,还略显清秀,令在外人口中不近女色的他也被吸引住。
那时;问名却不识,再见她名已在奏章上。
他想着,在看如今的她;起身挥袖而去。
“宫莺百啭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
莺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
顾浅郁神情恍惚,一拢青丝,嘴角参杂着淡淡的又现无奈的笑,轻音素言.
“娘娘您这是何必?一人独自伤心与苦。”身边人伸手取走桌上白瓷杯,轻叹。
“是啊…若真有心,又何必问我。”淡淡的语气又似包含着一切。
“就寝罢,这气看着也快入秋了。明日一早去打听打听皇上今晚去了何处。退下吧。”明眸微动,束素芊芊一挥,朱唇轻启。
“是。”兰鹃弯膝行礼,连盘退出了朱红的门。
顾浅郁缓步到摆着的风信子前。洁白如玉的手抬起,抚上那淡粉花瓣。又道一丝悲凉。
长乐宫虽是新进宫妃的分派之地;但萧云寒却从未下旨赐到过那边。至于原因不过更是简单明了:勿扰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