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妹也不怎么爱说话,只是偶尔听到她和同桌悄悄地叨咕几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见她们捂着嘴笑,一双勾魂眼笑得更弯了了,正是这对迷人讨厌的眼睛给我后来带来了无限的痛楚,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回想我的初中生活,像一个调料盒,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早自习的时候,四眼妹有时会拿笔轻轻地敲我的后背:“你的作业,能借我一下吗?
虽然她敲得很轻,轻的都听不到一点的声音。可每一下的敲打都让我感到麻麻的,痒痒的,然后通过我后背敏感的神经迅速地传到我的大脑里,心脏也随着她的敲打有节奏地跳动。
我头都不敢回,悄悄地把作业递给他,有时会无意中碰到四眼妹的手,滑滑的,软软的,手像触了电一样,倏地一下就缩回来了。那感觉就像无意当中摸到一只小肉虫子,只不过小肉虫带来的是惊吓,而四眼妹的手带来的却是心脏剧烈的跳动。
还没等自己缓过劲来呢,四眼妹就又在敲我的后背了,作业本递了过来。女生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动物,她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你眼前一亮。原本邹褶的作业本也不知被四眼妹使了什么魔法,变得平平整整的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也会从作业本上瞬间渗透到我的鼻子里,像清爽淡雅的茉莉,又像甜而不腻的桂花。
慢慢地接触,虽然我们没有说过太多的话,可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四眼妹的感觉怪怪的,那种感觉以前不曾有过。四眼妹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总是绞尽脑汁地想找个理由,和四眼妹说话。可自己的脑子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偶尔想到一个,鼓起勇气转过头要和四眼妹说,可话还没有说出口,脸就不争气地红了,心跳得砰砰的。四眼妹就会捂着嘴,嗤嗤地笑,眼睛更弯了,更透亮了,像一潭轻轻荡漾的池水,那脸就像五月刚开的月季花一样,粉红分红的。羞得我恨不得钻到桌子下去。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一到关键时刻,就像自己的大二八一样掉链子。竟然还怕一个女生。以前上山追兔子,下河摸鱼,骑猪打狗的胆子都跑哪里去了?
小说看的少了,每天都按时的上课,可不知道老师讲什么,倒是四眼妹的一举一动却让不由得我牵肠挂肚。难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吗?要不要和她也表白一下,还是继续这样下去?纠结的心情一直伴着我,就像一个哮喘的病人,有气出不去,吸也吸不上,憋着难受。直到有一天,无意中的一个对视,让我的心差点飞了出来。四眼妹一向明净如水的眼睛却冒着光,灿若繁星,看似深邃的眼神中却透出无尽的热情,那种眼神,一下子就烙在了我的脑子里。直到现在,我坐在家里写,那种眼神还是出现在眼前,当时的场景,宛如一幅幅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闪动。也正是那次对视,使一根筋的我认定四眼妹也喜欢我。让我兴奋不已,幻想着小龙女和杨过的爱情,纯真唯美,将来也和她能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在浓翠的山林间自由嬉戏,一起看飘洒的瀑布,溪底的鱼儿……现在想想,当时是多么的纯啊,甚至连拉拉手都是一种奢望,更别说其他的了。只要心里装着就可以了,朦朦胧胧的,莫名其妙的喜欢,既兴奋,有揪心。可那种感觉现在不曾有了。
假四眼妹似乎也也感觉到了我的怪异,有时躲着不和我多说一句话,原本就很少的交流就更少了。但我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孩也喜欢我,那次的对视不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
但没过多久,她便从我的后面调到其他的桌了,而且有个男生一上课就跑过去和她坐,他们两搞对象的传言一下子散开了,同学们说说笑笑的开玩笑,她也重来没有否定过。我的心彻底的碎了,只剩下无尽的伤痛,我们不再有交流,连目光短暂的对视都没有了,我逃避,我难受,自责,为什么不和她说我喜欢她?为什么不能勇敢一些,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会难受……
我万劫不复地掉入了早恋的陷阱。我学会了抽烟,学会了逃课,学会了在空洞的黑夜看天上的星星,我知道伤痛将伴着我度过整个初中。青涩的青春划上了深深的一道,留下了遗憾,伤痛和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