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一个大叔的,真真是要将人喊老了。
“芸芸。”赵麟瞥了眼笑容有些僵硬的梅宥宁,无奈的出声制止。梅宥宁明面上只是个爱棋成痴的儒雅公子,但单单从当日招待他们便能拿出岭南香茗来看,他背后的力量不会小了。为些小事,得罪这样的人,并不明智。
“呵呵,丫头说得对。”梅宥宁心中确实有些不悦,但也只是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过来。他呵呵笑了两声,手掌落到赵芸的头上,毫不客气的用力揉了两下,才慈祥和蔼道:“丫头啊,你这脾气太讨人喜欢了。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了,若我没猜错,今明两天你们便要返家了吧?索性今日无事,大叔带你们逛逛这府城如何?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大叔的好意,丫头你可也不能拒绝。”不然,那可就失了晚辈的礼数了。
赵芸脸上冒出几个井字,深吸一口气,忍耐着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有些僵硬的抬起脖子。刚才自己拿礼数挤兑他,这会儿她自是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只是看着梅宥宁脸上狡猾的笑容,有些手痒的想用拳头给他来个“贴面礼”罢了。
她呵呵笑了两声,硬生生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亮晃晃,“大叔既然如此好心,二哥与我便却之不恭了。正好我们想给家人买些礼物回去,地头不熟,怕是要跑许多冤枉路。有大叔您带着,就省心多了。”好好一个儒雅公子,硬是被她说成了带路的小厮一样的人物。
天元瞪大了眼,气鼓鼓的就想要反驳她。梅宥宁不在意的摆摆手,制止住了他,好脾气的笑着道:“丫头放心,这府城,大叔熟悉得很。”
“梅公子,实在是小妹胡闹。您忙您的,我们自己可以……”赵麟有些哭笑不得,两人说话都没给人插嘴的空隙,等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口,又被梅宥宁打断了。
“公子公子的,实在生疏。我与瑞之平辈相交,丫头却说要遵守礼数。那我们便各交各的吧。你们两个都称呼我为梅叔,我喊你麟贤侄,喊你丫头。”
“……”
赵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短短时间内,事情怎么就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他瞅了眼无辜的瞪着大眼睛看他的赵芸,酝酿半晌,梅叔两个字怎么也没能喊出口。
赵芸对梅宥宁的厚脸皮已经有了抵抗力,见他如此说,也没意见,只是抬手指着那金丝楠木做的棋盘和与它配套的两盒黑白云子,对一旁的伙计道:“小哥,将这副棋具帮我装起来吧,我就要这个。”
“好嘞,请姑娘稍等。”伙计笑着大声应下,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这套以金丝楠木做棋盘、上等云子做棋子的棋具,在和顺斋不是最贵的,但也着实不便宜。能顺利卖出去,伙计哪会不高兴。
梅宥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赵家兄妹俩,之前他便说了这棋盘与赵芸不相配,她却坚持要买,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丫头买棋具,是为了送长辈?”
赵芸挑了挑眉,也不隐瞒,“嗯,是啊。”
“呵呵,果然。”梅宥宁笑了笑,赞道:“丫头的眼光不错,这金丝楠木老人家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