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与安陵经过畅谈后,再没有争吵了,感情也似乎好了很多。在这期间还一同去看望了彦怀瑜。
彦怀瑜虽说身子骨弱,但是毕竟也在家好好调养了许多的日子,人也精神多了。怀瑜见到他们二人一同来探望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略见好转的气色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
怀瑜拉着二人说了许多的话,大概是长时间来都闷在家里,见到友人来访,自然就有说不完的话。
但是彦湘雨就不同了。湘雨见到二人一同来访,本就不怎么高兴了,其一是与容洵单独相处的时间少了,其二是看见他们二人如此的亲密,嫉妒之火就在心中燃得更烈了,恨不能将安陵发配到容洵再也见不到的地方去。可是面上仍然要装出一副热情的模样来。
二人在丞相府内呆到傍晚时分,匆匆拜别了彦怀瑜,约好晚宴时候再见面,怀瑜兴冲冲地答应了。
二人在黄昏下闲逛,这时节夜晚总来得特别得早。他们隐隐约约看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像极了京兆府尹。等他从他们的眼前经过的时候,便笃定了他就是京兆府尹。虽说他被贬了官、丧了子,但是这样消瘦也是令人惊异的。
京兆府尹吃了这么大的亏,栽了如此大的跟头,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知道他匆匆地去会见了哪位达官显贵,或者是从哪个亲戚朋友家回去,他的步履踏得又轻又快,丝毫没有注意到容洵与安陵二人。
安陵毕竟有女性的同情心,看见京兆府尹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他儿子没死也就不会让他变成这样孤苦无依了。”
虽然安陵是小声地在自言自语,但是容洵还是听到了她的话语。于是给她讲述了官场的险恶:“别看他现在这样凄凉,实则是没有你我看到的那么凄惨。被贬了官、死了儿子,总不能还意气风发吧?还有他当了那么大的官,总有人脉和钱财吧,说不定他刚才是去商量对策的呢?在想怎么置我们于死地。”
安陵听着容洵的分析,半信半疑,总觉着世上的人总不至于如此不堪,这多半是因为容洵看了太多的死亡,所以才会觉得人都是比较冷血的。
“京兆府尹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入目吧?总归要伤心伤心,缓一缓吧!”安陵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容洵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希望她能够看清楚世人,世间没有那么多的诗情画意、悲欢离合。其余的她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
京兆府尹只是在他们的视线里匆匆而过,就成了他们一路上的谈资,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将军府中。
沐夫人还为他们准备了晚膳,想着一起吃饭才热闹喜庆。
容洵在饭桌上将傍晚之事告诉了沐夫人,希望她能够出出主意。因为容洵总是觉着京兆府尹如今的狼狈相是不太合乎情理的,似乎是有意做给别人看的,他的真实意图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沐夫人以老者的口吻宽慰容洵,让他不要杯弓蛇影,或许京兆府尹只是悲伤过度,失了仪态。
可是容洵的心里还有很多迷雾没有解开:到底是谁出卖了沐家军,又是谁暗中刺杀他,还有圣上准备的晚宴意欲何为,以及今天傍晚看见的京兆府尹又在密谋什么?
这些事情已经足够让他思考一整天了,想到这里,他的胃口也没有了,更加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于是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