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门被人打开,那蜷缩在杂草上的少年才睁开眼。他的膝盖骨碎裂已有些时日,由于没有医治,如今肿的如象腿,还化了浓,整个牢房里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孙雪灵看到这一幕后泪水夺眶而出,心里的愧疚难以言表。
“若庾!”
“二姐,你还好吗?”
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司马若庾全身心都惦记着她,生怕夜黎欺辱她。
他那苍白的脸色让孙雪灵心疼,她扑到他身旁,一双手颤抖地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二姐莫说这话,从小到大,只有二姐是真心对若庾,若庾都明白!如今二姐有难,若庾怎能袖手旁观!”
“若庾,其实我并不是……”
孙雪灵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她说不出口,司马若庾若是知晓自己不是他的姐姐,不知道得多伤心!
“算了,我还是先替你处理伤口吧,否则时间长了只怕会落下残疾了。”
孙雪灵前世去医院实习过几天,正好看过如何处理化脓的伤口。今天她是趁着夜黎不在王府,几番恳求媚奴才让他答应带自己来牢房的。
看着她笨拙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司马若庾感动得都忘记了疼痛了。
原本又臭又吓人的伤口连司马若庾自己都觉得不忍直视,孙雪灵却并不嫌弃。将他伤口的脓水挤出,用酒清洗干净后撒上了药末,急忙为他包扎起来。
牢房门口的媚奴看着孙雪灵做这一切,心里莫名地变得柔软,好似有些什么东西偷偷进入了他的内心。原先对她的同情也变了味道。
从那天之后,媚奴便会隔三差五地带着孙雪灵来牢房探望司马若庾,按时为他换药,司马若庾的伤也逐渐好转,只是行走还是有些不利索。
狱卒也被孙雪灵的行为感动,对于他们的到来,纷纷默契地闭口不言,只当不曾看到。
一月以后,司马若庾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媚奴与孙雪灵商议偷偷将他送出去,这是个大胆的想法,被夜黎发现了必定会受到惩罚,且是十分严重的惩罚!
媚奴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动了恻隐之心,抑或不是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别的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得太多。
他事先计划好了一切,睿王爷要的是司马若馨,而不是司马若庾,故而送他离开,即使王爷恼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受一顿责罚。可是只要司马若庾安然离去,那么孙雪灵便会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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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晚,睿王爷夜黎入宫参加宫宴去了,正是好时机。
媚奴与孙雪灵如往常一般来到牢房探望司马若庾。
孙雪灵备了些酒菜,端了两盘给司马若庾,其余的都给狱卒们,作为“贿赂”。
狱卒们欣然接受,却不知那里面早被放入了迷魂药。
孙雪灵偷偷对司马若庾说道:“若庾,前后媚奴会带你离开,你记住,一路向南莫回头!回紫兰国去,再也不要来了,明白么?”
司马若庾一听便急了,问:“那二姐你呢?”
“我们俩不能一起走,否则若是被抓住,你又要受折磨了。只要我还在睿王府,夜黎便不会派人追杀你!”
“二姐!”
孙雪灵忍住泪花,慢慢说道:“若庾,其实,我并不是你二姐,我叫孙雪灵,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一缕魂魄!”
司马若庾并不惊讶,抿了抿唇,低声细语:“我早已知晓了。你的性情刚烈,更加倔强有主张。与我二姐并非同一人……”
他的眸子里满是难过,孙雪灵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狱卒们喝了酒,都昏了过去。
媚奴急忙催促他们,孙雪灵叮嘱再三,媚奴便带着司马若庾偷偷躲过暗卫,出了睿王府,又将他装进马车,趁着夜色急急忙忙地出了城。
司马若庾一走,孙雪灵感觉自己全身心都轻松了。不再每日提心吊胆的,也不怕夜黎再拿他来威胁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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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黎翌日归来时,媚奴便负荆请罪,告诉他自己放走了司马若庾。夜黎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并未责罚他。
而因为司马若庾,孙雪灵对媚奴也心生好感,淡淡的情愫在内心深处慢慢生根发芽。
夜已深,孙雪灵又偷偷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小院,爬上屋顶欣赏着那些夕颜与蓝色夜蝴蝶。
不多时,她的身旁悄然无声地落下一名美男子。
那美男子脸上着淡淡的胭脂,眉间画着一朵梨花,妖娆又美丽,任谁人看了,只怕都忍不住惊叹。
孙雪灵抬起头来,借着月光欣赏着媚奴,愉悦地笑了笑,说道:“媚奴,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
媚奴听了她的话,眸光微微闪烁,说不出的开心,面上却淡然依旧。
他一撩袍子坐在她身旁,问:“你怎么又来这里,若被王爷发现怎么得了?”
“我,想你了……”
孙雪灵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她本来是大喇喇的性格,却在这一刻害羞起来。
媚奴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加速跳跃的心跳告诉自己有多愉悦。
他敛眸,几番隐忍,还是未能经受住内心的渴望,一把将孙雪灵拥入怀中,薄唇下一刻便吻了上去。
孙雪灵才是惊愕,她原本真以为媚奴是夜黎的小受,如今看来,他的确是个正常的男人。于是乎,她的惊愕变作了欣喜,双臂环住媚奴的腰,回应他的吻。
两人的气息互相纠缠,喘息声回荡在空中,带着浓浓的欲.望与情愫。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将两人惊醒,只见夜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不远处。
“真是好戏!本王的手足与本王的妾,背着本王在这里偷情啊!”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却冰冷得令人战栗。
媚奴的瞳孔猛然一缩,将孙雪灵护在身后,立马跪下,说道:“属下知罪,还望王爷开恩,莫为难孙姑娘!”
“媚奴,本王待你不薄啊,你竟敢背叛本王!”
夜黎眯起眼眸,突然拂袖,一股劲风迎面扑来,将媚奴打倒,顺着屋檐便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