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绵绵求了许久龙淼才允她一起听审判,慕容绵绵这还是第一次坐在朝堂之上,看着万人朝拜的感觉,慕容绵绵并无什么飘飘然的感觉,到有莫大的压力。
龙淼却熟视无睹的坐在那里,看着台下诚惶诚恐的众人。
龙淼和慕容绵绵都以王和王后的服饰穿戴好,巍然的坐在那里,慕容绵绵也很想有点威严的样子和这朝堂相配,可是她整个人却散发着璞玉一般的光芒。
北国的世子也早早的来了,坐在他后方的是那个装模做样恶朱太傅,世子雄昭不耐烦的抖着腿,等着小公主来,偶尔瞟一眼龙淼。
小公主的位置空在那里,听说贺兰仪的病因为耽误了救治,一直没稳定,小公主一直亲自在身边照顾,不知能否赶过来。
监礼司看了看更漏,这审判大奸大恶的时刻一定要在正午开始,要昭告老天,预示天都不容。
龙淼自然不信这套邪说,可是这么多年过来了,这样的仪式让人倍感压力,可以达到以儆效尤的效果。
监礼司弓着身子向龙淼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陛下,时辰到了。”
龙淼挥挥手准备让大监宣布开始,可是大监刚提了气准备说话时,就听到远处千军万马,扑过来的声音,小公主带着自己的人马全服披挂走了进来。
今日的小公主穿着铠甲皮衣,英姿飒爽,确实满脸戾气。
她看着龙淼行了个将军的礼,说道:“陛下,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姜国。”
她说完,待龙淼首肯,才看到十六个壮士抬着一个巨大的覆着白布的东西走了进来。大家都十分诧异,现在正是审判的时候,送什么礼呢。
龙淼点了点头。
小公主便让手下人掀开了巨幕,一个漆黑棺椁在阳光下露出阴森的光芒。
众人皆是骇然,龙淼微露不悦之色。
小公主眼神坚定的看着龙淼说道:“这口棺材,今天只盛一样东西,那便是元凶尸首,若不然,姜国一向律法严明,但此次审判之人与大王关系颇为蹊跷,若大王不能为我南国子民申冤,这棺材盛的就是姜国的正义。”
龙淼看着小公主,摸了摸自己大拇指上的鎏金墨玉扳指,轻轻点了点头。
小公主的侍卫齐刷刷的站在公主身后,慕容绵绵心里一阵赞叹,好帅啊。
北国世子忙跟小公主解释道:“小公主,在下给你赔罪了,这事还是赖我,要我不……”
“午时已到,审判开始。”龙淼冷冷打断道。
北国世子气咻咻的瞪了龙淼一眼,身后的太傅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才看着龙淼冷笑了一下。
慕容回春被囚车推了上来,双手双脚头颅都被控制住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朝堂上或愤恨或鄙夷的眼神十分淡漠。
大监将慕容回春的罪状历历在目的举例了出来,所有人都痛恨的咒骂不休,连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北国世子听得都震惊了。
小公主已经杀气蒸腾了,满眼血红。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静默,等待着龙淼的回答。
可是龙淼久久没有开口,慕容绵绵看着他沉默的样子,明白了,他不能不清不楚的把慕容回春给处决了,他要借此把和慕容回春有关的所有事情都洗刷干净,这样,姜国才不会永远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们的君主血统肮脏。
果然朱太傅冷笑道:“看来,大王是不好裁决啊,也对,小公主都说这关系蹊跷,大家心照不宣统统赶来姜国凉都的不都是为这这蹊跷。”
小公主神色紧张的看着龙淼,她不可能让贺兰仪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的伤害,小公主是出了名的言出必行,有仇必报。可是她对龙淼感情深厚,她怕和龙淼对立。
龙淼微微笑了笑:“孤的朝堂何时轮到你在这指桑骂槐?掌嘴。”
世子急了,他的太傅在秦国朝堂被掌嘴,他的脸要往哪里搁忙吼道:“刑不上大夫,这姜国真的已经堕落到还不如邦了吗?”
“在姜国的地界,就得按姜国的规矩办事,他在孤的朝堂污蔑上国君主,掌嘴已经是轻的了。”龙淼微笑着解释道。
而秦国的侍卫已经鱼贯而入将那世子的人马按住,把太傅捉出来掌嘴了。
龙淼的掌嘴可不是用手掌那么简单,有专门的刑具,几下就把太傅打得血肉模糊牙都掉了。
或许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的厮杀都没有这般丢人现眼到家了,龙淼就是要先声夺人让那些藏了歪心眼的人在无法翻盘。
“孤的生母还在,轮不到你们来说孤的血统。”
太后的銮驾已经到了,后面跟着一个娟秀的小马车,里面坐着秦紫,秦紫虽然还有些无法挽回的残疾但已经囫囵有个人的样子了。
太后道:“哀家是姜国太后,大王的身世,哀家最有发言权。”
太后落座后开始缓缓道来:“这位是秦紫,是陛下的生母,秦紫是慕容回春青梅竹马的恋人不假,可秦紫怀胎十月产下王儿确是在宫中有起居注的,淼儿身上流着和陛下一样的血脉,早在陛下在世时就已验证。”
北国世子怒道:“血统乃是大事,只能凭几句言语就颠倒黑白,扭转乾坤,还是请你们的大王跟这位老先生滴血认亲才可。”
“荒谬,我王儿千金贵体,岂能随意损伤,在说,你们随便指出一人便说是王儿的父亲,岂不是污蔑?”王太后冷冷扫视着他怒道。
“慕容回春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秦紫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声音生涩的让人听起来感到十分痛苦。
慕容回春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紫,而魏如真已经已太医的身份开始为慕容回春验明正身,果不其然,慕容回春从童子时期便丧失了男性的特征。
秦紫接着说道:“我在慕容家做婢女时,经常陪着他烹制毒药,毒药烹制得久了,他也渐渐受到了损害,待他惊觉,毒药的作用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慕容笙是他收养的孩子,他一直希望能掌控天下,奈何他不可能有子嗣,即使夺得王位也不可能坐的长久。所以他制造出和龙淼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图把持朝纲祸国殃民。”
龙淼冷冷看着慕容回春,淡漠道:“慕容回春所犯罪行罄竹难书,孤判车裂之刑,削首示众。
慕容回春被拖走了,这个枭雄躲在幕后几十年,终于被拔地而起,斩草除根了。
正当大家该松口气的松口气,该怅然若失的怅然若失,独孤薏那边有个使者仓皇来报“小公主,贺兰大人没撑住,去了。”
慕容绵绵很难忘记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哭不出,骂不出,甚至连喘气都无法做到,魏如真忙过去为独孤薏掐人中顺气,才缓了过来,慕容绵绵也紧张的站了起来,一旁的北国世子也赶紧走到了独孤薏身边。
独孤薏勉强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虚弱的说道:“扶我回去,送他最后一程。”
龙淼皱眉目送着独孤薏离开,对司礼监说道:“慕容回春行刑后,为贺兰仪以南国的礼仪益举行国葬,小公主想为他怎么操办,你们配合就是。”
司礼监领命,大监便宣布退朝了。
慕容绵绵看着疲倦的龙淼小声道:“我们去看看小公主吧,我看她状态很不好啊。”
过了许久才得到龙淼的首肯,这件事里,贺兰仪大概死得是最冤的吧。
南国的驿馆已经将灵堂布置出来了,所有亲卫都逮重孝,连独孤薏自己都披挂着象征叔父去世的孝服,白色麻衣,让她显得楚楚动人。
她跪在灵堂正中,似乎还没缓过劲来,目光呆滞,脊背却挺得笔直。
一旁的嬷嬷劝道:“小公主,你歇歇吧,你这样贺兰大人怎么能安心离去呢,他生前最疼你了……”
嬷嬷自己还没说完,已经哭得气不成声了。
独孤薏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呆呆的看着牌位。
嬷嬷看到龙淼和慕容绵绵来了,忙走过来请了安,慕容绵绵问道:“她还好吗?”
嬷嬷摇摇头道:“从回来就没说过话,没吃过东西喝过水。”
慕容绵绵担忧的看看独孤薏她性子烈,别想不开在出了什么事。
“陛下,你进去陪陪她吧。”慕容绵绵说道。
龙淼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你明知,她对我……”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唯有你的话,她可能还会听听。”
龙淼被慕容绵绵怂恿着走到了独孤薏的身边,他想伸手拍拍独孤薏可是又觉得无从下手,转过头来求助的看了眼慕容绵绵。
慕容绵绵鼓励的点了点头。
龙淼的手落在了独孤薏的肩膀上,独孤薏似乎终于察觉到有人来了,看了龙淼一眼,轻声道:“你来了。”
“他死了,你要好好活着啊。”龙淼尽可能的找出一点安慰的话来说道。
“为什么死的是他啊,他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他是个战士,那么多枪林弹雨他都走过来了,他怎么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