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得要领,我是怕你想不开,有了心结不敢回齐国去,要一直赖在我这里!”孙涟漪也是万般无奈。
她想离地高延宗远一点却是推不开他,又气恼地冷哼了一声,“当然五爷若是要自认逃兵,我也不拦着!”
“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当面说我……”高延宗似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却是又突然抬手向着孙涟漪的腰际伸出了‘魔爪’,“现在就让你知道讽刺我的代价!”
“啊!”孙涟漪躲也躲不及,此时的高延宗伤已好了大半,比力气她不如他,已是被他挠得只能求饶了,“五爷,我错了我错了!五爷!”
“你就只有这种时候,叫‘五爷’才叫得动听了。”高延宗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可却仍是紧搂着孙涟漪不放,还轻轻地朝着她耳边吹着气,“什么时候,叫‘延宗’也叫的这么动听,便好了。”
孙涟漪原本就被痒地气都还没有喘顺,高延宗又是这么柔情的一句耳语,弄得她面红耳赤的,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推开了他。
高延宗便也不再得寸进尺了,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子,好整以暇地望着孙涟漪,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孙涟漪忽而觉得尴尬极了,若他还是从前那犯浑的安德王,她还能狠着心硬着头皮和他对着干,可是如今面前这样温情脉脉的高延宗,反倒是让她束手无策了。
还好,此时倒是有其他的事情,暂时分了高延宗的神。
他忽而吸着鼻子,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味道?”
“好像……是有东西糊掉了。”孙涟漪也嗅到了,即刻便想到了因由,立马就是跑进了屋内。
屋子里已经弥漫着一层烟,等到孙涟漪冲进厨房的时候,情况更为严重,“茉儿!”
茉儿从灶台后面蹿了出来,灰头土脸的好似刚刚在泥地里面滚了一圈一般,“咳咳,姐……姐姐,救命呀!”
“你这!”孙涟漪也来不及再责备她什么,忙是先冲过去把锅里面腾起来的火给灭了。
高延宗腿上的伤还没好透,走得比较慢,这才刚到厨房门口,也是被呛得一脸无奈了,忍不住打趣起旁边的小丫头来,“茉儿,你这烟雾弥漫的,是要炼丹,还是要升仙呀?”
“高大哥!”茉儿被他这调侃说得都不好意思了,侧过脸望向已经灭了火再次走向她的孙涟漪,对方那一脸严肃的神情,吓得她就是紧张地往高延宗身后缩,“姐……姐姐,我……我也是,有段时日没碰锅灶了,就……就没掌握住火候嘛!”
“才多久?估摸着也就一个月吧。”孙涟漪抿嘴一笑,挑了挑眉,威胁地望着已经快躲在高延宗身后没影儿的茉儿一眼,轻声而‘温柔’地说道,“你给我过来……”
高延宗看着这情境,简直像是茉儿这孩子做错了事闯了祸,为娘的孙涟漪要教训她一样,于是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见孙涟漪瞪他,才连忙收敛了笑意,把身后的茉儿给拉出来,又推了过去,“茉儿,听你姐姐的。”
“高大哥你!”茉儿见高延宗明摆着是不会帮她了,只能苦着脸走到了孙涟漪的面前,耷拉着小脑袋,自己先抬手把二只耳朵都扯住了,“姐姐,我错了!”
孙涟漪看着茉儿瘪着嘴巴、委屈得好可怜的模样,也不打算再责备她什么了。
可是抬眼一望,茉儿身后那靠在门边一脸得意的高延宗,正朝着她挑眉轻笑。
他那表情好像就是听着茉儿这一声‘我错了’,便就在回味着方才在屋外树下她‘认错’时的情景。
孙涟漪的脸上便是挂不住了,只得又意思意思地训了茉儿一句,“下次别给我弄成这么一团糟了,先出去吧,我来做。”
“是!”茉儿如临大赦,忙就是转身出门,还拉走了门边的高延宗,“高大哥快跟我出去!我们别打扰姐姐!”
高延宗知道茉儿是怕孙涟漪的火还没发完他被无辜殃及,才好心拉他出来的,于是他原本想陪着孙涟漪一起的念想也就只能作罢,顺从地跟着茉儿出了屋子。
两个人在马厩前面站着,高延宗看着茉儿给飞雪喂草料,忽而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茉儿,之前我吃的膳食,都是谁做的?”
“自然是姐姐呀!”茉儿理所应当地答着,然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朝着高延宗羞怯地笑了笑,“高大哥,你看到方才我那样,差点烧了厨房,你也应该知道,要我做饭……嘿嘿……而且,你之前养伤,哪些东西不能吃我也弄不清楚,所以都是姐姐在做的。”
高延宗想着孙涟漪肯为他洗手作羹汤,心下一暖,便是抿嘴一笑。
“我呀,人不聪明手更笨,平时就只能给姐姐打打下手。”茉儿也知道自己厨艺不精,根本不值一提,只无辜地吐了吐舌头,“我自己动手的话,就只会做些最简单的,姐姐不在的时候,够我填饱肚子就行啦!”
“涟漪她……”高延宗顿了一下,又连忙改了口,“孙姑娘她,经常不在吗?”
“之前姐姐每隔一段时日,就会下山到远一点的地方看诊或是游历,每次都带好多新鲜东西给我的!一般,也就去个两三日吧。”茉儿提到新奇事物就很兴奋,似乎连身边的飞雪都感觉到了她的热情,跟着她摇头晃脑的连鬃毛都颤动了,“不过哦,因为有高大哥在,姐姐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出远门了,我也好久没有收着好玩的物什了。”
“这可是责怪我的意思?”高延宗插嘴问了一句,茉儿连忙摇头,好似拨浪鼓一般,高延宗便又笑了起来,“茉儿,等我好了,就下山买东西给你,你看见喜欢的直管说!”
“多谢高大哥!”茉儿欢喜地笑了起来,可笑了没一会儿,便又是有些许感伤了,“你若好了,能下山,便是要走了吧?”
“茉儿……”高延宗也是从未见过向来活泼爱笑的茉儿会露出这般怅然若失的表情,他正准备出言安慰她,她却是自己先缓过来,又重展笑颜了。
“高大哥的故乡邺城,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吧!肯定比村子里面好玩的东西要多!”茉儿一面向往地想着笑着,一面却又是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挑起眉毛的小模样,看着甚至还有些奸诈,“高大哥,你跟我说老实话,以前在邺城的时候,你就已经认识姐姐了吧?”
茉儿虽是在问他,可口气却是带着一股笃定,高延宗听完还微微愣了一下。
孙涟漪先前是提过不想让茉儿知道她在外面的事情,所以高延宗也一直没有明说,三人同在的时候,他都还是喊孙涟漪‘孙姑娘’的,虽然有时也会不经意地喊出‘涟漪’,可是被茉儿这么当面的问了,高延宗还是不好承认,只轻笑着反问道,“你为何如此问?”
“我有时候听到,你唤姐姐‘涟漪’!我一年前刚跟着姐姐的时候她还叫这名字,可是后来我们到了言鸣山住下,姐姐就一直叫‘孙怜’了。”茉儿歪着头笑着,似乎觉得高延宗的表情,是变相地承认了她推想的事情是真的,所以还有点儿得意,“而且,你刚醒的时候,就问过姐姐有没有去过邺城,她当时没有回答。后来我也是随口问了姐姐一句,邺城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她说是,我才认定,你们先前就是认识的!”
高延宗没说话,可是心里却想的是,茉儿这小姑娘别看平时大大咧咧,还总说自己不聪明,好像没心没肺似的,其实心里倒是清楚明白得很。
“而且,你们应该还算熟识!不然姐姐也不会冒险把高大哥带回来的,那天真的快吓死我了!”茉儿还在手舞足蹈地描述着救高延宗那时的情形,“如果不是姐姐有那个令牌,我们不但救不了高大哥你,还可能被当成细作抓走呢!”
“什么令牌?”高延宗疑惑地望着茉儿,之前她也跟他说过救他时的事情,但是他们那时彼此之间还不算熟悉,所以只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的说了个大概而已。
“就是一个这么大的!”茉儿双手抬起比划了一个差不多的形状出来,“小叶紫檀的,上面还刻得有字,不过我不认识那几个字。姐姐那时一拿出来,那个想抓我们的官爷就吓着了,连忙让那些官大哥都给我们让了路,还让我们把高大哥你带回来了!”
高延宗沉思了片刻,茉儿所说的,解开了他之前的疑惑,却是又增加了他新的疑惑。
他原本就十分好奇,孙涟漪是用了什么方式,从战后将他这个齐国人在周国的巡视中带回的,现下他知道了,他便也联想到一个能让周国将士惧怕的令牌,定当不是普通姑娘家能轻易拿到的,而且孙涟漪必定还是知道这令牌有用,才会拿出来的。
茉儿可猜不到高延宗在想什么,只想着她惦记的事情,隔着围栏就是拉扯着他的衣袖撒起娇来,“高大哥,姐姐以前在外面都是做些什么的?还是赠医施药吗?我每次问,她都不愿意说!还有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偷偷告诉我,我不让姐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