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纷纷提刀上前,而祁云初则是摸出腰间的铜钱,挥手一扬,速度极快,准准地打入周围侍卫的眉心,一击即死。
看着这样凌厉狠绝的手段,楚修吃了一惊,目光幽深,俊颜冷冽地盯着祁云初。
琉影放下琉锦的身子,站起身来,转身,目光冷漠地盯着祁云初,仿若那人是死人。
琉影抽出手中的长刀,窄小而薄的刀身在光照下泛着阴冷的气息,似地狱夺魂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琉影右手执刀,足尖一点,飞身朝着祁云初刺去。
祁云初也放下苏浅白的身子,也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薄如蝉翼,软如丝绸,抖动中带着锋利的气息。
两抹黑影在院中交接,冷冽的剑气传达至周遭,不慎的侍卫都被其所伤。
铿锵铿锵的声音作响,发出刺耳森然的声音,在场的人全都骇然。
同样清冷美丽的女人,同样作为杀人狠绝地杀招,不带着任何的花式,只有剑气和杀气,招招只为让人死。
琉影眯起眼来,看着这人熟悉的杀招,绝对是个果断老练的杀手,只是何时有着这样的高手。
“砰!”的一声,琉影和祁云初都倒退了好几步,祁云初的软剑在石板地上划过一道刺耳的摩地声。
祁云初压制着胸口翻滚的血气,上次和祁连对决的内伤尚未痊愈,虽然服用了凝香,却还是受不住这样强势的内力和攻击。
琉影握着长刀的手颤抖了几分,薄唇紧抿,显然气息也是不稳。
天色变得更加的阴沉,空中飘来的几朵乌云越积越厚,豆大的雨点一滴一滴地下落,顷刻间转换为倾盆大雨。
祁云初担忧地看着昏倒在雨中淋雨的苏浅白,雨水打在苏浅白身上,浸湿了染着血色的衣裳。而右脸上的伤口也被雨冲刷着,如此重伤的苏浅白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大雨浇淋!
可是眼前这人一看就是不好对付,自己还受了伤,带着一个人根本就走不了。
正当祁云初顾虑众多的时候,空中飘动着极速的气息,夜一带着数十个黑衣人从上空降临,护卫在祁云初和苏浅白身侧。
“暗主,少主,属下来迟。”夜一扶起受伤苏浅白垂首向着祁云湖示意。
“无碍!”看到夜一他们到来的祁云初心下放松了好多,“护着少主离开!”祁云初执着剑,面色冷然地说着。
“是!”
楚修看着统一黑色劲装的黑衣人们,眉间的褶皱更加的深了,这样训练有素严谨的手下,果然是暗祁。
沉浸十二年才出现,此等耐心不容小觑。
楚修的眼眸划过一丝冷意,今日绝不能放虎归山,可是还未等楚修说什么的时候,楚汐颜站了起来,越过楚修,看了眼祁云初,最终将眼神落在了那个昏过去的男人身上,一向出尘飘逸的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皇姐?”
“让他们走。”楚汐颜幽幽地开口。
“皇姐!”楚修讶异地开口,这太不符合皇姐平时的作风了,养虎为患,难道她不知道吗?
“楚修!本宫说让他们走!”楚汐颜幽深的眸子带着不容置疑地看了一眼楚修,随即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是何其的苍凉孤寂。
苏浅白,这是我最后一次放开你,没有任何条件,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汐颜绝美的脸颊滑下两行清泪,削瘦的身影独自一人离去,在雨中的身形更加的令人心疼。
皇姐……
楚修握紧了在身侧手,剑眉紧蹙,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侍卫们退下,放祁云初他们离开。
祁云初怔怔地看着楚汐颜离去的方向,即便你全然的误会他,你也不会对他完全狠下心,甚至于放掉他。
楚汐颜,你果然爱惨了这个人!不然身为大楚的安阳公主殿下,一直以铁血的手段镇压着反乱的人,怎会放虎归山。
哥哥,其实你很幸福的!
祁云初看了眼昏过去苏浅白以及一侧落在地上沾着几滴血液的雪白的锦袋,思索了片刻,还是顺手捡了起来,放入怀中,扶着苏浅白准备飞身离开的时候。
公主府外闯进来了一个冒失的人影。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淋透了满身的严寒之气喘吁吁地赶到公主府,一眼便看到了对立的两方,那个让他担忧的女人就这么施施然地站立在一群黑衣人中间,手里还扶着一个血人……是驸马!
严寒之震惊地看着那个面色透露着复杂的祁云初。
他怎么会来?!祁云初纤眉微蹙,眸光带着深思和复杂,这个傻人,现在这个时候过来,该如何解释。
“严寒之?”楚修转身看着额头冒着虚汗,浑身湿透的严寒之有些不解,这个人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着他看向那个女人的神色,似乎是认识的。
“敢问殿下,发生了何事?”严寒之着急地问着,没有去顾虑楚修深思的神色。
“严大人何以如此关怀?”楚修深思了片刻,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似乎曾经也是很喜欢皇姐,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来,莫不是着急某人,才赶来的。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你又真相了,可惜,着急的某人并不是你家的皇姐,而是那个被你家皇姐放走的暗主。
“微臣……微臣……”严寒之支支吾吾了半天,憋红了整张俊脸也蹦不出半个字。
“严大人认识她?”楚修眯起眼来,单手指着祁云初的脸。
不对!此刻严寒之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因为皇姐这么简单,而且,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严寒之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不可以说出云初的身份,不然她就更加的危险了。
“严寒之!”楚修提高了音量,面色凝重地看着严寒之。
“呵……本座岂会认识这样的人,修太子不要掉了本座的身份。”祁云初薄唇轻扬,语气带着讽刺,眸光不屑地斜睨脸一眼楚修和严寒之。
本座?!
“你是暗主!暗祁之主!”楚修恍然间意识到了祁云初的身份,是了,刚才那个赶来的黑衣人就是这么喊着祁云初的。
果然是身份不一般!
“哼!”祁云初眉梢上挑,对于楚修现在戳穿自己的身份表示着不屑,“废话好了没,本座可没闲情和你浪费时间,闪开!”
祁云初看着重新围上来的侍卫,眸光带着森然的霸气喊着。
楚修紧抿着薄唇,剑眉狠狠地皱着,沉默不语。
若是暗主,那就更加的危险了,怎可放走,可是……皇姐。
正当楚修挣扎思索的时候,严寒之上前一步,把临时想好的事情说法讲了出来,“殿下,如今势均力敌,强留不是上策,况且公主她……”
严寒之聪颖的脑袋,在看到苏浅白的那一刻,便猜到了公主殿下的想法,不然,此刻公主怎会不在现场。
楚修深呼吸了几口,压下心口的不满,挥了挥手,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离开了。
“皇姐。”恼怒地楚修想起了刚才楚汐颜的状态,低喃了一声,便匆匆的离开了。
严寒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才安下那颗不安的心,不管怎样,你安全最好,其他的,我什么也不在乎。
风止雨停,来的快去得也快,空气中的流动渐渐地停了下来,整个公主府的大院都安静了下来,若不是这满地的尸首和凌乱,也无人知晓刚才争锋相对地场面。
“皇姐!”跑到后院的楚修,一把推开楚汐颜寝宫的房门。
“出去。”平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有丝毫的起伏,让人听不清真正的情绪。
“皇姐?”楚修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却久久没有传来回应,想要迈步上前,但是想起了楚汐颜盛怒中的可怕,又重新缩回了脚。
楚修张了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随即握了握在身侧的手,眸光带着怒气,轻手的关上房门,离开了。
隐匿在灰暗中的楚汐颜,拥被缩在床上角落,闻着那一点点残留的清清浅浅的药香。
苏浅白、苏浅白、苏浅白……
楚汐颜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映入眼里的红,满眼的血红,那都是他的血,是她亲手让他流出来的血。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楚汐颜的脸颊滑下两行清泪,一滴又一滴,落在雪白的蚕被上,染湿了,晕开了……失去原本的整洁。
石魔森林深处,暗城。
“快,大夫。”祁云初将苏浅白扶到床榻上,不忍地看着如此狼狈的人。
房间内,大批的人流来来回回,端出了一盆盆的血水,看的人触目惊心却又提心吊胆。
“如何了?”看到大夫出来之后,祁云初着急地上前询问。
老大夫抹了抹额前冒出的虚汗,一脸惭愧地说:“暗主恕罪,少主的伤,太过严重,又失血过多,老朽实在、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祁云初不耐地挥了挥手,看着面色苍白,右脸带着狰狞的伤疤的苏浅白,蹙着眉,不停的来回走动着。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倒是个神医,可是神医都躺在这里,谁来救神医啊!
对了!
祁云初突然间停下来脚步,眼眸一亮。
找萧何!恍然间,祁云初才想起苏浅白的师傅不就是神医萧何吗?真是蠢了,有他在,还找什么庸医。
“照顾好少主,在本座回来之前不许少主出任何事。”丢下这样一句话,祁云初便疾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