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或者身处黑暗之中,人的感觉变的不一样了吧,刘云只觉得过了很大一会,自己下坠的身体,才轻轻地踩在一条巨大的线上,荡了几荡,又朝下落去,最终,踏在地面之上。
刘云低头朝下瞧着,只见自己踩在一根粗大的铁链上,那铁链通体幽蓝,泛着寒光,地洞非常大,应该和上面的大厅差不多的面积,在地洞的中央,有一盏微微亮着的巨大灯盏,发出昏黄的光。
在灯盏的不远处,端坐着一个老人,看身躯,竟是非常的高大,离这么远的地方,刘云都要稍稍仰视着,他就那么坐着,很像一尊雕像,难道那祭坛上的雕像,就是这个人么?
他静静地坐着,看着落在地面上的刘云,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孩子,你来了,你的实力如此弱小,胆子却很大啊,我还以为,你会逃走呢。”那老人突然缓缓说道,嗡嗡直响,伴着回声响成一片。
“别怕,既然你下来了,是不是先吧水拿给我呢,我可是快要渴死了,想不到这么多年了,那东西居然还这么大的威力,差点将我灭杀啊!”老人看着站在面前,目瞪口呆的刘云,匝巴了一下嘴巴,朝刘云伸出手来,伴随他的手掌伸出,一片铁链相交的声音响起。
刘云这才发现,那人的两只手腕处,都连接着一根拇指般粗细的铁链,随着来人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而说是连接,其实好像长在了一起一样,看到这一幕,刘云的心底忽地一疼。
“哦,对了,水,给你,这可是比水更好喝的桃花酒,可惜这坛子不好,而且桃花也不是我家那里的桃花,老人家,你就凑合着喝吧!”刘云急急地从空间袋子里抱出一坛桃花酒来,快步走到老人的身边,递了过去。
“咕嘟……咕嘟”那人抱着酒坛,一仰脖子,把整坛酒都灌了进去刘云看着他痛饮的样子,伸手朝铁链摸去,入手竟十分冰凉刺骨。
那老人一阵牛饮之后,发现刘云正呆呆的摸着自己手腕上连着的铁链。不禁轻轻地笑了,“真是好酒啊,多少年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孩子,还有么,哈哈!我的声音是不是很吓人啊?好多年没有开口说话了,还好没有忘记怎么说!”
老人看着刘云颦眉心疼的样子,甩了甩手臂上的铁链,说道:“这东西你不认得吧,它叫九天寒铁,可是地地道道的好东西啊,如今,已经跟我长在一起了,刚才要不是它们,你想下来,还真不容易呢。”说完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里,却带着无尽的悲呛与苍凉,刘云听见,更加的悲伤起来。
刘云稍稍平复一下心绪,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坛酒,递给了老人,这才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位高大的老人来,只见他的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皱纹,好像一颗老松一般,干巴而瘦弱,一双满是沧桑的双眼,嵌在那里,显得十分突兀,可怖。一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随意地在肩上披着,犹如晚秋的野草。
一身灰白的衣衫,早已看不清楚原先的颜色了,那上面有几处鲜红,在这昏暗中,显得那样的刺眼,连接手掌的铁链,隐隐有几丝血色。老人喝完了酒,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刘云伸手想去触摸一下老人那干枯如柴的胳膊,又慢慢地缩了回来,“这是要什么样的仇恨,又是要多少岁月,才能让铁链和身体长在一起,才能让一位强者,瘦弱成这个样子?这又是要什么样的意志,才能坚持地活着?”刘云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他紧紧擒住嘴巴,怕打扰了老人的休息。
“孩子,哭什么,你刚才的酒真是好喝,我好像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好酒,你自己酿的么,以后我还要喝,哈哈!”老人用手轻轻地晃动着酒坛,用手抹了一下嘴巴说道。
“爷爷,真的好喝么,以后可以天天喝的,管够!”刘云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
“好了,好了,小家伙,男子汉的,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老人轻轻地朝刘云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抚摸着刘云的头说道,“哎,想不到,有生之年还重见天日,对了,上面的阵法,也是因你而动的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刘云简单地将自己被追杀跳崖,直至无意中导致青龙雕柱崩塌,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天意啊,天意,孤独仇,想不到吧,你千算万算,要将我困死此间,却算不到这方天地有崩落的一天吧,哈哈!”听完刘云的讲述,老人沉思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手臂挥舞着,狂笑道。
老人站起身来,足有八尺来高,只见他的两条如柴的腿上,也连着两条铁链,在老人身后的平台上,大量的血迹充斥其上,老人的身影,也不禁有些晃动。但是他仿佛感觉不到流血和疼痛似的,站在那里,嘴巴楠楠地说着一些不大清楚的词句,情绪似乎波动很大。
半响,他才从这种状态中回复过来,又重新坐在那平台之上,安详地看着刘云,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你的境界如此之弱?难道现在的外面,连炼体境也这么难提升了么?”
“爷爷,晚辈刘云,我早已修到了炼体巅峰,只是至今没有找寻到一门适合的炼体心法来,所以迟迟没有进阶。”
“哦,难怪,合适的炼体心法么?你说你叫刘云?”老人突破惊诧地站起,哈哈大笑起来,震的整个地洞,嗡嗡直响。
“爷爷……,我的名字难道有什么不对么?你为什么?”刘云看到突破狂笑的老人,不明就里地跳了起来。
“哈哈,云起,风现,风起,云涌。原来,师傅他老人家早就料到了一切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