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明?刘记者认识江大明?”听到江大明三字,周成林的心中一阵震颤,心跳开始加速,他已经有年头没见到江大明了,从江大明和何婷婷一起离开河阳,他就再没见到过江大明,只是从朋友的口中得知江大明已经和何婷婷结婚,至于他们生活的怎样,他无从得知。所以,听到江大明三字,他的心里一阵震颤。当然,这种震颤很大程度上是关心何婷婷。虽然何婷婷已经嫁给江大明,他已经和何婷婷没有任何牵连,但是,他对何婷婷还是莫名的关心,毕竟何婷婷曾经是他的挚爱。
“江大明是我老师,我怎能不认识他?”刘晓冬笑着说。
刘晓冬所言不假,省报资深记者江大明的确是刘晓冬的老师。
刘晓冬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省报,一直做江大明的助手,在工作中,他们接下了深厚的友谊,那种友谊既等同于师徒,又等同于朋友。而且,刘晓冬一度爱上江大明,而江大明偏偏心中已经有了何婷婷,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基于如此,刘晓冬才离开省报,应聘到榆阳电视台做了外围记者。
不过,刘晓冬不是那种心胸狭窄,鼠肚鸡肠的女人,虽然她没能得到江大明的爱,但她并没有怨恨江大明,所以,刘晓冬虽然离开了省报,但和江大明并没有失去联系,有什么重大事情都不忘记告诉江大明。
就在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刘晓冬接到昔日好友张莉的电话。
张莉在电话透漏给她一个惊人的消息,河阳县河阳纸业集团老总景一郎携款外逃,集团副总和财务副主管全部被公安机关收监,广大市民和河阳纸业集团职工将于第二天云集县政府游行示威,讨要当年的集资款。
张莉的电话,让刘晓冬敏锐地意识到这将是一个特大新闻素材,于是,她马上向主任做了汇报,征得主任的同意后,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河阳。
在来之前,刘晓冬还给江大明打了个电话,把河阳将要发生重大新闻的事告诉了江大明。
听说刘晓冬要到河阳采访,江大明提到了周成林,在电话里对周成林大家赞赏。
正是因为受到江大明的影响,刘晓冬才会对周成林产生好感,才会维护周成林,帮周成林一起劝慰被蒙蔽的民众。
得知了刘晓冬与江大明的关系,周成林由衷地赞许道:“原来刘记者是江大明的老师,强将手下无弱兵,怪不得刘记者有如此的影响力,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冲动的民众。”
赞许中包含着感激和感谢。
刘晓冬道:“其实,都是周处长的人格魅力感染了老百姓,他们才会如此的相信你。我也恳请周处长能尽快把景一郎携款外逃的消息,给广大市民一个合理的交代,帮他们追回血汗钱。”
周成林道:“一定一定,民殷国强,只有老百姓安居乐业了,国家才能集中精力搞建设。”
周成林的话引来了刘晓冬地啧啧称赞,刘晓冬连声道:“周处长,您刚才没有回答的问题其实我很好奇,若是您真的入了仕,那是肯定会……”
周成林道:“刘记者谬赞了,我只是做一名共产党员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其实目前这种状况是最理想的,若是真的完全在泥坑,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效果了。”
忽的,却是接到了一个突来的电话,怎么看都有紧急会议了。
周成林道:“好,我马上就赶过去。”放下电话,周成林转脸冲刘晓冬道:“这不,景一郎携款外逃的事,也已经波及不小了,麻烦您,做好民众的安抚工作,让他们不要再闹事,给政府一些时间。”
刘晓冬道:“周处长请放心,我一定会支持您工作的。”说完,提出了告辞,道:“既然周处长要去参加会议,我就不打扰了。”
周成林道:“按理说,贵客临门,我应该设宴招待才对,没想到突来工作会议,我看只好改日再设宴招待刘记者了。”
刘晓冬道:“周处长不要客气,周处长和我老师交情不浅,所以,我们大家都不是外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因此,客气的话,周处长就不要说了。不过,我还有几句话想告诉周处长,不知道周处长有没有兴趣听?”
周成林看了看表,道:“刘记者尽避讲,我一定洗耳恭听。”
刘晓冬道:“第一,希望周处长一定不要忘记了在市民面前的承诺,在常委会上一定要代表广大市民的利益,为广大市民据理力争,把大家的血汗钱追回来,第二,也请周处长今后一定要注意一下身边的人,感觉告诉我,周处长身边有小人。”说到这里,刘晓冬意味深长地望了周成林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接下来,辞别周成林,走出周成林的办公室。
周成林一直把刘晓冬送到楼上,才到了自己的小会议室。
坐在车里,周成林开始回味刘晓冬的最后一句话。
刘晓冬告诉他,让他注意自己身边的人,说他身边有小人,小人是谁?刘晓冬初来乍到,为何有此断言?还有,刘晓冬的这句话,是不是和整个游行示威事件有关?
周成林百思不得其解。
周成林赶到县委办公楼八楼小会议室之后,看看时间,几乎晚到了一刻钟。
“景一郎携款外逃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周成林继续追问道。
“昨天下午2点30分左右。”华中崇想了想,回答道,“是河阳纸业集团副总潘永和财务副主管黄静报的案。”
“潘永和黄静呢?”周成林又问道。
“潘永和黄静都已经被公安局收监。”华中崇顿了一下,说,“公安局已经对潘永和黄静做了传讯,通过传讯潘黄两人,基本证实潘黄两人与景一郎携款外逃一事无关。”
“从景一郎携款外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二十个小时,华书记为什么才刚刚向刘书记汇报,向我们所有常委通报?”周成林不无责备的追问华中崇道。
周成林这么一问,大家脸上的表情突然都显得有些严肃和紧张起来,尤其是华中崇,沉不住气了,道:“周处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认为我有包庇景一郎,故意拖延时间,给景一郎外逃提供庇护的嫌疑?”
周成林道:“华书记误会了,我没有这种意思。”
周成林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心怀鬼胎的华中崇却恼羞成怒,大声道:“周处长,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明说,何必借景一郎携款外逃这事大做文章?我郑重声明,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大局着想,是出于为河阳县安定团结的局面考虑,大家试想一下,如果景一郎那边一走,事情就被张扬出去,现在河阳还不闹翻天?在座的各位现在还能安宁吗?恐怕现在在座的各位都得跑出去为景一郎擦屁股。”
本来,周成林是无心之言,但他没想到就是因为一句无心之言,华中崇会有如此的反应,联想到整个事件的反常行为,周成林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虑,因此,他不无讥讽地说:“华书记以为这样就不需要我们为河阳纸业,为景一郎擦屁股了吗?我也郑重告诉华书记一声,告诉在座的各位一声,现在,景一郎携款外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河阳县的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恐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了景一郎携款外逃的消息,我刚为景一郎擦屁股回来,我不知道华书记是怎么封锁的消息,县委常委没有一个知道,而广大市民都知道了,都传遍了。”
周成林的话彻底激怒了华中崇,华中崇歇斯底里道:“周成林,我可以对天起誓,我封锁消息是为了大局,至于消息外漏,绝对不是我的行为。”
周成林怒火顿生,不由得针锋相对道:“我也没说是你的行为,但是事情太蹊跷。为什么我们县委常委都不知道的事,市民都已经知道了呢?难道是景一郎自己放出的风?”
刘世昌制止了周成林和华中崇的争论,道:“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再争了,眼下,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消除影响,平息民愤,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张。”
“连大记者都来了,你们说什么情况?”
“什么?惊动记者了?怎么回事?记者是怎么知道的?”听说惊动记者,刘世昌莫名的紧张起来。
“是的,河阳的事已经惊动了市电视台的记者。”周成林道。
“记者呢?”
“我已经见到了市电视台的刘记者,而且在我来之前,我刚和刘记者见过面。”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逼着我对这起事故的处理意见进行表态吗?”听说惊动了记者,刘世昌更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语气十分严肃。
“是啊,我们河阳的事已经惊动了市电视台的刘记者,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平息。” 周成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