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萱歉意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叫你。”
周成林道:“不能怨你。”
范晓萱轻声道:“周哥,忘记孟茹妹妹吧,我们喝酒,来,干杯。”
周成林惨然道:“干杯。”端起杯子,和范晓萱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两人都有些醉了,尤其是周成林,他是为孟茹而醉,为逝去的爱情而醉,为生活的不公平而醉,为人生的种种不如意而醉。范晓萱是为情而醉。
范晓萱扶着周成林走出鱼馆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沉。周成林喝了很多酒,他有些不省人事了。范晓萱却还清醒。她将周成林扶上车之后,从他的衣兜里掏出车钥匙,做到驾驶的位上之后发动了车子。
周成林说完住所的位置以后就醉熏熏地睡了过去,任由着范晓萱驾车向市区赶去。
范晓萱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周成林所说的处所,再加上夜已经很深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转车把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
闫丙章这几天尤为兴奋,他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重重险关。
本来,他认为公安局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他在所难逃。
就是公安局不对他采取行动,周成林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周成林一定会趁机把他绳之以法,将他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为孟茹报仇,为王静和周成武伸冤,为那些平时受他欺凌的乡民讨说法。
让他做梦都没想到是,半路会杀出一个成瑾天,解救了他,让他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险关。
闫丙章知道,成瑾天不是平白无故才来的浏阳河,更不会平白无故的接见他,他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这一切都是吴俊才在背后努力的结果。
虽然吴俊才这样做并不全是为了他,很大程度上还是为了保全他自己,他还是决定赶去榆阳拜会吴俊才,感谢吴俊才的救命之恩,顺便修补他和吴俊才已经发生裂变的关系,祈求吴俊才的原谅。
自从出事以来,他和吴俊才就产生了矛盾,而且随着事件的演变和发展,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隔阂越来越深,为了他今后的利益,他必须修补他们之间的裂痕,必须想办法消除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吴俊才和好如初,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相互依托,共同发财。
闫丙章和汪思继一起去的榆阳。
这一阵子,闫丙章和汪思继的关系拉近不少,友谊也更加深厚。
闫丙章和汪思继两个人都意识到,他们之间是利益的共同体,就像左手和右手一样,都是人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少了左手不行,少了右手也不行。
闫丙章和汪思继的关系就是这种左右手的关系。
在浏阳河,少了闫丙章不行,少了汪思继也不行。汪思继不便出面摆平的事,闫丙章可以帮汪思继出面摆平,闫丙章摆平不了的事,汪思继可以出面闫丙章摆平。
他们一白一黑,一官一商,一文一武,是最佳搭档,是绝配,是利益的共同体,是权利的合作者。
闫丙章和汪思继到榆阳后立刻给吴俊才挂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闫丙章告诉吴俊才,他已经到了榆阳,问吴俊才有没有空,他想见吴俊才,感谢吴俊才的救命之恩,感谢吴俊才请来了成瑾天,拯救他于水火之中,让他免受了牢狱之灾,得以继续逍遥法外。
想起出事以来闫丙章曾经对自己的要挟及所作所为,吴俊才义愤填膺,怒不打一处来,很不领情地冲闫丙章发起了火:“我怎敢劳闫老板的大驾来见我呢?闫老板是谁?闫老板已经今非昔比,闫老板现在是华东省十大杰出青年,市县两级人大代表,河阳县著名的民营企业家,闫老板的翅膀已经硬了起来,已经由当初那只连飞起来的能力都没有的小鸟变成了可以在天空展翅翱翔的雄鹰,我一个小小的反贪局部长怎敢劳烦闫老板的大驾来拜见我呢?应该是我亲自去浏阳河拜见闫老板,为我以前所犯的错误向闫老板道歉才是。”
吴俊才絮絮叨叨像大机关炮一样给了闫丙章一梭子。
闫丙章知道吴俊才一定是因为自己曾经要挟他才耿耿于怀的,略感不安,急忙解释道:“干爹啊,您误会了,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一时乱了分寸,才做出那种让干爹失望的事,还望干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吴俊才火气有所消减,但余怒未消,道:“好了,你有这份心情就行了,见面就不必了。”
闫丙章厚着脸皮继续解释道:“哪能干爹,我闫丙章忘记谁也不能忘记干爹您啊,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比我的亲生爹娘还要亲。”
吴俊才悻悻道:“得了,就这样说了,我今天还有其他事。”
闫丙章大急,道:“干爹难道还在生丙章的气吗?”
吴俊才道:“闫老板的气,我怎么敢生吗?”
“既然干爹不生丙章的气,就给丙章一个解释的机会。”闫丙章苦苦哀求道,大有不见吴俊才誓不罢休的意思。
吴俊才踌躇了一下,停顿了几分钟,勉强答道:“好吧,我们晚上见吧。”
“晚上我们去哪?是去您家还是去酒店?”
“亚欧大酒店,我们晚上六点整亚欧大酒店见吧。”吴俊才给了见面的地点和既定的时间。
晚上六点的时候,闫丙章和汪思继准时来到了亚欧大酒店,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他们走进了和吴俊才事先约定的伦敦厅。
亚欧酒楼是新开的,算不上是榆阳最豪华的酒楼,生意也比不上榆阳宾馆、榆阳大酒店和东苑娱乐城这些一流大酒店和休闲娱乐中心。
吴俊才把约见闫丙章的地点选择在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因为这里的老板正是他曾经的情人,后来又变成常务副市长穆有仁情人的赵鑫鑫。
本来,吴俊才和闫丙章订好六点整来的酒店,但吴俊才却姗姗来迟,直到六点半才来到。
吴俊才来到之后,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只是向闫丙章和汪思继象征性地打一下招呼,就坐在宴会厅的沙发上,随手点上了一支烟。
吴俊才不开口,闫丙章和汪思继都不好开口。
包间内一时处在了沉默中,他们沉默地坐着,第一次显得如此的耐心和沉得住气。
闫丙章之所以让汪思继和他一起来见吴俊才,目的就是让他充当自己与吴俊才之间的说客,为了缓和他们之间尴尬的,汪思继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场面,冲吴俊才道:“老领导,丙章弟今天是专程来看望您,向您赔礼道歉的。前一阶段,由于刘一夫和周成林闹腾,丙章老弟无意中冒犯了您的神威,做了些对不起您的事。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还望您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丙章老弟的失礼之处,丙章老弟也是迫不得已,不得而为之。”
吴俊才如黑云一样紧绷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丙章也不用再耿耿于怀始终挂在心上。”
闫丙章如临大赦,急忙道:“谢谢干爹。”
吴俊才不紧不慢道:“谢就不必了,只要你知道干爹是疼你的就行,你没想想,你的事就是干爹的事,干爹能不管吗?你小子就是沉不住气,好了,总算事情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过去就过去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谁叫你是我干儿子的。不过,我再次警告你,以后做事一定要稳,要能沉得住气,我早就说过了,周成林是尿池中的泥鳅,掀不起什么浪头,刘一夫也不过是如来佛手心中的孙猴子,纵使他有七十二般变化,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你们不也是看过了吗?省委赵书记很关注你们的事,为了你们的事,他老人家都亲自出面了,我也不是在你们跟前吹牛,在榆阳还没有我吴俊才摆不平的事。”
闫丙章连连应道:“那是那是,那时候我的确太沉不住气了,以致于高估了刘一夫和周成林的能量,认为他们有翻江倒海的能力,现在看来,他们不过是敲边鼓的跳梁小丑,根本不是干爹你的对手,他们想和干爹您斗,还嫩的很。”
吴俊才的话一点不假,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因此,他急忙从包中取出一张金卡放到吴俊才前面的茶几上,无限感激和讨好道:“干爹,感谢您多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支持,这是干儿子我的一点心意。”
看见卡,笼罩在吴俊才心头的火气全部烟消云散,紧皱的没头逐渐舒开,拿起金卡,放进随身带来的包中,道:“既然丙章有这份心意,干爹也就不客气了,从今以后,我们爷俩摒弃前嫌,一致对外,共同发财,丙章你尽避放心,只要有干爹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任何人能怎么得了你。”
闫丙章频频点头,接着向吴俊才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干爹,我总感觉周成林和刘一夫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所以,我认为干爹您应该动用些手段,把周成林或者刘一夫弄出河阳,最好把他们都弄的远远的,那样的话,纵使他们有三头六臂的本事,他们也不可能在干预到我们的事业,影响到我们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