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你们的刑讯逼供下,我是胡乱说的。”虎子闪着狡黠的眼睛,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办公民警。
“朱光虎,我郑重其事的警告你,不和警方合作,拒不交代犯罪事实,混淆视听,试图扰乱警方办案都是罪加一等。”张涛义正词严地警告虎子道。
“我就是因为经受不住你们的严刑逼供才胡言乱语的。”虎子似乎有恃无恐,垂死挣扎。
“那好,你说,你们当初是受何人的指使?”张涛逼视着虎子,威严地问道。
“刘运动,是刘运动指使我们杀害的何静安。”虎子一口咬定刘运动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
“刘运动为什么指使你们杀害何静安。”张涛继续问道,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虎子的双目,希望从虎子的言语中找出疑点,一招制敌,不容虎子有反持和喘息的机会。
“因为何静安阻断了刘运动发财的道路,所以他才会指使我们杀害了何静安。”
“那你说说刘运动在什么地方指使的你?当时有谁在场?”
“在刘运动的家中,当时牛二和赵四鬼子都在场,不信,你可以问他们。”虎子把过程编织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审讯完毕虎子之后,张涛又提审了牛二和赵四鬼子。
牛二和赵四鬼子交代的与虎子交代的如出一辙,他们都推翻了原来的供词,一口咬定当初是刘运动指使他们杀害的何静安。
接下来的发展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不仅虎子、牛二和赵四鬼子推翻了原来的供词,巩学北、三子以及当初袭击周成林的两个杀手也都推翻了原来的供词,都一口咬定所有的事和闫丙章无关,一切阴谋和罪过都是刘运动的,刘运动才是所有事件的主谋,是他们的幕后指使者,是杀人真凶,所有的事情都是刘运动一手策划的结果,他们是执行者。
让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当他们提审刘运动的时候,刘运动对所有的指责并没有做任何辩解,承认了全部罪行,主动为闫丙章开脱。
这样,让整个案子都陷入了扑朔迷离中。
孙发田为之迷茫,刘一夫为之迷茫,周成林同样为之迷茫。
本来,他们还有对闫丙章继续调查的信心和决心,当虎子和刘运动他们彻底推翻原来的证词之后,他们几乎都失去了继续调查闫丙章的信心。
供词被推翻了,唯一能证明闫丙章参与犯罪的证据消失了。
市人大又不同意免去闫丙章市县人大代表的身份,他们又不能公开调查和拘捕闫丙章,他们突然间感觉陷入了一种死胡同中,前无进路,后无退路。
从刘一夫办公室出来后,周成林来到了县刑警大队。
周成林赶到县刑警大队的时候,关涛也在。
一见到周成林,孙发田就垂头丧气地说道:“没想到这伙狗崽子会翻供,而且彻底推翻了原来的证词。”
周成林拍了拍孙发田的肩膀,没说什么,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关涛从办公桌上拿起烟,抽出一支,递给周成林,并帮周成林点上火,然后坐在周成林的身边,道:“周处长,我敢断定,这是阴谋,是闫丙章搞的阴谋,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混淆视听,调到黑白,为了替闫丙章开脱,保住闫丙章,这样一来,我们就彻底失去了调查闫丙章的权力和机会。”
孙发田道:“难道我们要就此打住,停止对闫丙章那个兔崽子调查吗?难道我们就这样被这伙兔崽子玩弄吗?”
关涛道:“不就此打住又能怎样呢?他们推翻了所有的证词,再说,市人大又不同意免去闫丙章市县人大代表的身份,如果我们一意孤行,继续对闫丙章展开调查的话,就是违法办案。”
“我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他们诬陷我们搞严刑逼供,实在不行的话我看就给******搞严刑逼供,我就不信这伙王八蛋就不怕吃苦头,他奶奶的把我惹火了我就给他来点硬的。让他们为他们不负责任的行为付出代价。”孙发田义愤填膺地发了一通牢骚。
周成林不动声色地听完,暂时没有表态,他深吸了一口烟,停了片刻,转脸对孙发田和关涛两人道:“我们的对手远比我们想象的狡猾得多,而且能量非凡,黑白通吃,这次的事情是个教训,闫丙章是如何这么快就做通被抓手下人的工作的你们得好好反省一下。我看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应该在刘运动身上,一般来说,没有人会主动替别人背黑锅做别人的替死鬼,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你们再单独提审刘运动,白夜轮番审查,只要做通刘运动的工作,其他事情就好办了,毕竟这个人在闫丙章集团里也是个角色,知道的事情比其他人多点。但是,你们切忌在审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绝不能对嫌疑人搞逼供,否则会真被他们逮着把柄。那样我们的工作会更加被动。”
周成林说完,孙发田和关涛也点头同意他的分析,于是等周成林离开后,孙发田和手下着手制定了一套审讯方案,准备连夜轮番审讯刘运动,打开审讯工作的突破口。
在审讯室里,孙发田和两名助手展开了对刘运动的审讯。
这次,孙发田改变了审讯方法,决定对刘运动展开攻心战略,除了给他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外,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审问。
刘运动面对着公安人员的连续发问一开始显得很镇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又把原来说的一套话又说了一遍。
尽避刘运动的回答有条有理,丝毫没有什么破绽,可是孙发田还是从他的过于娴熟的回答中看出了端倪,而且随着审讯时间的推移和公安人员的反复追根问底,并且将事情的严重性都摆在刘运动的面前时,刘运动的情绪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有些心神不定了,情绪也烦躁起来,一会说要上厕所,一会又嚷着要见见妻子和儿子。
孙发田觉得刘运动的意志要渐渐瓦解崩溃,这时候让他见见他的家人或许会触动他的内心,对自己的决定有所改变。于是就答应了刘运动,让他见见家人一面。
周成林离开公安局之后没有回县政府办公室,而是独自一人找了一家小酒馆,要了一瓶二锅头之后对着瓶子喝起酒来。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让他越来越丧失了信心,越来越消沉。一连串的事情的发生让他无暇应接。
坏人以强凌弱,好人惨遭不幸,眼看事情就要水落石出见分晓,可是却在黎明就要到来之际又天昏地暗乾坤颠倒了。他不明白在如今的法制社会下竟然会让凶手逍遥法外,正义竟然战胜不了邪恶,他的孟茹死的不明不白,凶手至今逍遥法,而整个案子也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扑朔迷离。
就在这时候,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再度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关涛的号码。
见是关涛的号码,周成林预感关涛有可能是向他汇报案子的进展情况的,于是摁下接听键,接通了关涛的电话。
电话中,关涛义愤填膺却很无奈地说道:“周处长,不好了,我刚刚接到了市局的电话,市局说刘运动的案子铁证如山,让我们立即结案。”
“怎会这样?市局怎么知道虎子他们翻案的事?”
“是啊,市局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虎子他们翻案的事?我也无从得知,总之,我发现案子越来越复杂,而且我们也举步维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打电话给您,征询您的意见。”
“审讯刘运动情况怎样?刘运动交代了吗?”现在,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刘运动身上,希望能从刘运动身上打开突破口。
关涛道:“刘运动依然拒不配合,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幕后指使者,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
周成林陷入了沉默中,他越来越感觉案件的棘手性。
……
过会儿,人却是都齐了。
周成林刚坐下,关涛推门走了进来,和关涛一起走进来的,还有孙发田。
见关涛和孙发田一起出现在刘世昌的办公室里,周成林马上断定刘世昌之所以这么急把大家召过来,一定是为了闫丙章的案子。
果然,等关涛和孙发田坐好后,刘世昌打开了话匣子,缓缓道:“人都到齐了,我们开个会。”说完后,呷了口茶,继续说道:“之所以这么急把大家召来,主要是为了研究我们河阳县近来发生的几起案子,大家也都知道,近来河阳县社会治安很不稳定,先是浏阳河乡何家寨村的村民王进忠老人被暴徒打伤,接着是浏阳河乡村民何静安被无端杀害,紧接着又是周成林同志遭受杀手袭击,孟茹为保护周成林同志而牺牲……”
说到这里,刘世昌停了下来,扫了眼周成林,见周成林没有什么表示,才继续说道:“发生这么多案子,从一个侧面暴露了我们县社会治安不稳定,也充分说明我县治安形势的严峻性,为此,在周成林同志的牵头下,我们进行了一次严打,这次严打成绩不菲,我们端掉了刘运动犯罪团伙,挖出了黑社会老大刘运动,并把刘运动绳之以法,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为此,我们将要对公安局和县刑警大队予以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