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飘离,冬去秋来,视线之中全是一片模糊的黑暗,限于昏昏沉沉之间。
自化回原型为修炼我那之前经久不变的腿,而休养生息后,不知不觉间不知过了多少年多少月,再也没有听到任何人类的声音,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不过也是习惯了,自那老龟不见之后,便也没怎么说话,只与那惊吓的人类一起惊叫了些许,现惊叫也省了,万籁俱静。
现如今,不知从那里传来了人类声音,不过不多,好像只有两个人的样子。秉着不耐寂寞的好奇心与好不容易才有了可与我倾诉的人来,我压抑着不变身,以免吓跑了来人。
悄悄的睁开眼睛,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我感觉我瞬间魂都不见了一般,从不曾见过如此美的人类,比我以前见过的最漂亮的都要漂亮,我记得那个最漂亮的女子别人叫她“娘子”,这人应该也是了。
岸边男子,着一身白衣胜雪,飘逸自在,灵韵有余。容貌俊美,一头青丝长及腰间,鬓角微束,随风飘扬,倾时倾世。
我不忍打扰这一时的安静和这美如画的动景。在心里描摹着这位美丽的如谪仙般的人儿,莲妖感觉仿佛时间禁止般。突然,一个年迈且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与这位绝美的人正说着什么,最后,他好像决定住下来了。这无疑是带给我的最大惊喜,欢欢喜喜地看着木匠们忙上忙下,我看着也觉着挺累的,还不如直接变出来,直接方便。不出三个月,一座人类所住的房子就完工了。
我也想不明白,人类费那么大劲就为了那方方正正的东西,不过还不用说,这个叫房子的东西,比以前那户人家修的虽没那么大,但精致规整,让我都有想一探究竟的冲动了。
正如是想着,便见这屋宇的主人手拿一玉白色的名曰笛子的东西,悄然地来到湖边,似望眼欲穿般凝视着他的前方,这眼神颇有些熟悉感,手徐举,置于口边,便吹起来他那笛子来。
笛声悠扬,飘然仙境,从没听过如此好听的音律,顿时让我没了灵魂样,魂不知所。这人的笛音似有魔力般,悄然地带我沉迷。
听着听着,心里颇为不悦,本妖怎能如此沉迷世俗。正欲反驳针扎,不料脚盘不稳,一个不留神,灵力外放,“噗通”一声,我掉水里了。
心想着,这可真丢脸的,身为一个水生植物竟就这样掉水里,颇为无光啊。但心是如此想着,那方笛声已经不知何时停止了,抬头只见刚才那位谪仙般的人儿已经站在自己眼前,我就这样仰望着頭愣愣的看着他,他也直视着我,温润的双眼剪影浮动,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般。
不过一瞬间,我回过神,看向自己。
额…,我变成人的样子了,而且刚才一瞬间我也感觉自己脚修炼成功(话说我这也是被吓的呀),现在应该不会吓人了吧,心想这人不会吓愣了吧,正想着,一只手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仰望间,看着他面带温润的微笑,微愣一下,手不自觉的放在了他的手。
随着他的牵引出得水面,现在的我得以近距离观看这位谪仙美人儿了,原来远看和水里看人的效果是不一样的,这人是我见过所有人类当中最好看的了。
看在他牵我出水的份上,我决定跟他打个招呼,顺便道个谢,看他跟我见过的人类里面有个叫娘子的女子长得都很美丽且颇有几分相似,于是我便叫了他一声娘子,于是又叫他一笑给笑愣住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美呐。
只听他疑惑的回道,娘子…?我并非娘子。
来来回回,我终于知道他叫云落,是名男子,不过男女对我来说没什么概念。云落,真好听,听说这是他的名子,本着羡慕是人的本能,便决定向其讨要这个名字,哪知本人似乎不肯,望了我一眼,便说与我想一个名字,心想着不能惹的这唯一不怕自己的人,于是答应着道谢。
濯清,这是云落给我起的名字。
说什么我乃莲所化,天真可爱,濯清涟而不妖。便叫濯清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是妖,怪不得他不怕我。
不过也好,终于有人可以跟我一起,陪我聊天陪我玩了,心里甚是愉悦,心下更觉濯清这名甚好。
于是,与之来到湖岸边,心情颇好的我道出了几分真言:你不害怕我,我喜欢你。
后来才知这是类似表白的话语,温和的云落只是一笑置之,而我却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于是我便时常以人的姿态出现在云落的视线中。
春去秋来,从没发现一年里有四季,而这四季里万物皆有所变,充盈着各自的气息。
秋来时,谷中植物到不曾有何变化,谷周围却是一片落叶缤纷辉煌,不似先前璀璨爽眼,但也不甚柔美,想是谷外又是一番风景。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去所想去的地方,便也尝试着走到那条通往人类热闹世界的道路去瞧瞧,绕了几天,腿脚甚是酸痛,一瘸一拐间,忽见眼前豁然开朗,正高兴的向前奔去,却又见我那一日不见的温泉湖,甚是想念,毫不犹豫,一飞而去。
“啊…还是我这湖里舒服。”
后来再也没有想出去的冲动了,毕竟,绕来绕去,还是回到我这谷中,世人所称的路痴是也。于是内心安慰着幸好云落一起在这谷中,也算有个伴。
云落这个人不太爱说话,基本上都是我说他听。
云落喜欢整天拿着厚厚的一叠纸看着上面奇奇怪怪的符号,偶尔还手写着同样的符号,不过云落写的比那纸中的好多了。
云落还喜欢吹那笛子,经常一吹就是一个时辰。也时常看见云落练练武。
而我喜欢走路,毕竟对于才修炼出脚的我来说,练习走路是我前期的必经之路。
天微寒,立冬。
不知怎的,这几天一到岸边就发冷,全身不自觉打着颤,颇不美观。随手捏了个诀,暖意轰然。
自从可以到岸边走动后,在岸边发现自己的容貌还是颇得我意的。不同的妖修炼后容貌是不同的,我自认为我是属于清秀的那一种。只是最近天气突然冷了起来,对于不习惯施法力的我来说,颇不方便。
以前,一感觉冷我就会进入休眠状态,完全没有现在这般感觉。
几月下来,今天是我感觉最冷的了,我边跺巴跺巴脚,搓巴搓巴手,边往云落的小屋走去。
来到云落屋里,一股温暖的气息萦绕全身,去掉身上的诀。云落走了出来:
“濯清,大雪将至,你将这斗篷披上吧”说着将手上的东西递与了我。
我道了谢,捣弄着手里的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果然暖和了不少,正纠结着这结怎么打,便听见云落的声音:
“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