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恺也驶上来,对岳夜说:“我和郑溪去电脑城买几件数码产品,不和你们一快吃了。”
“嗯好。”他又探头看看岳夜车后的锦惠,给了岳夜一个“您老保重……”的眼神,然后也开走了……
“哇呜!呜呜呜……”小丫头突然痛哭出声,下了岳夜和史云两人一大跳:“你们都不喜欢我!我走……我走好了,呜呜呜呜呜……”她说完拉下束在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掩面下车。史云反映其快,把她探出的半个身子拉住,岳夜急忙下车绕到后面,挡住她的去路。她奋力挣扎,脑袋不小心磕碰到了车顶,又是疼得龇牙咧嘴,蹲下身子埋首痛哭。“好了好了,这在路上,别影响到交通,我们先上车好吗?”岳夜抱起她,坐进了后座,把车门“嘭”地拉上了。后面已有几辆车子在猛按喇叭,看来就快惹来交警。岳夜说:“云儿你先开车,我哄哄她。”史云说:“好。”
惹眼的紫色跑车总算开走了。车上,锦惠脱掉了鞋子,整个身子蜷缩在岳夜怀里,眼泪象开了闸的水龙头,花啦啦的流着。“究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别哭了,乖惠惠别哭了,哪里不好就和哥哥说,别哭好么?”岳夜被她那不要命的眼泪搞得手慌脚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轻地哄着。史云开着车,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还是唱首歌哄哄她吧,这样哭下去,会哭死她的。”
岳夜想起小时侯林旋儿一哭鼻子,就爱跑去穆擎那儿听他弹吉他。
曾经有个小小人。
不听爸爸和大人们的话。
她坏坏的:傻傻的。
想要快点地长大。
她怪怪的快快的。
扔下糖和Kitty猫。
她要喷上香奈儿她的鞋要换上高根的。
摔痛了告诉自己没什么一点都不疼。
棒棒糖芭笔娃娃芋奶茶大人不爱啦。
收起眼泪踩着高根扭进星巴克。
撕下书页折颗红心为我擦皮鞋。
去摸冬天里的雪看我多勇敢。
等着泪水结成冰谁会去怕他。
他们说她坏坏呀。
你可别学她。
他们说我坏坏呀。
你可别学呀。
曾经有个小小人。
不听爸爸和大人们的话。
她坏坏的傻傻的。
她的梦想是长大。
她怪怪的快快的。
厌恶糖和Kitty猫。
她要喷上香奈儿她的鞋要换上高根的。
摔痛了告诉自己没什么一点都不疼。
棒棒糖芭笔娃娃芋奶茶大人不爱啦。
收起眼泪踩着高根扭进星巴克。
撕下书页折颗红心为我擦皮鞋。
去摸冬天里的雪看我多勇敢。
等着泪水结成冰谁会去怕他。
他们说她坏坏呀。
你可别学她。
他们说我坏坏呀。
你可别学呀。
她说她以前很想长大而今却想他送她的棒棒糖。
她说她不会后悔长大咖啡和奶茶的味道都一样。
他们说她坏坏呀。
他们说我坏坏呀!
你可别学呀!
“这是谁写的歌?”锦惠把头从岳夜怀里抬起来,吸着小鼻子问。“乖!”岳夜抚着她的长发,眼神游离了片刻,才想起那个人,悠悠地说:“是王子于。”
“是男是女?”
“这……呵呵!这我就不知道了。”岳夜是真不知道他(她)是男是女,“在我刚住到g市时,我在这没有任何朋友,所以我经常上网,有一次在看一本网络连载小说时,作者采用了这个艺人写的一首歌词,我对这个王子于感到很有兴趣,便向那个作者要了王子于的QQ,后来就经常和这个艺人在网上聊天。有一次他(她)流浪到盛辉中学门口卖唱,我一听那吉他曲和歌词,就知道是王子于了……”
“后来呢?”史云和锦惠异口同声。“他(她)用了个人皮面具,戴的也是假发,他(她)听说是我,弹唱了一首歌送我,歌一唱罢,人就匆匆走了。”
“你没追上?”锦惠问。“我还陶醉在他(她)的歌声里呢,等我回过神来,就找不着他(她)了。”
“90后的耻辱呐!”她不再哭泣,用头撞了他胸口一小下。“那你们还在网上聊天么?”史云在前座问。“蒸发了,在人间和网络中都蒸发了!”岳夜遗憾地叹气。“大笨蛋!他(她)唱歌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啊!”滕锦惠拉起他的衣襟,在脸上抹了抹。“你难道没听过苏打绿、张芸京、李玉刚这些歌首么?我可怜的古琪T恤啊!”岳夜看着胸前的一大片亮晶晶的东西,哀叹道。
“以后让擎哥哥给我作这手歌出来,这歌真好听。”锦惠在他身上扭了扭,坏坏地冲他笑。岳夜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说:“穆擎早就不玩乐队了。”锦惠想了想,圆溜溜的大眼珠转了转,甜腻腻地问:“是不是溪哥哥好了他就会再玩乐队呢?”岳夜意识到,她真的不只是个小孩子了,连这些都能连想到:“什么好了,他又没病。”他实在不想承认。
“窃!”锦惠又扭了扭头:“他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失恋就失恋呗,大不了再找一个……”
“闭嘴。”岳夜不含感情地轻呵她。锦惠一呆,憋红着脸抬起头,与岳夜面对面地对视:“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什么都骗着我!”她那音量让在开车的史云也吓了一跳,别说当事人岳夜了。
“我再说一便,我不是小孩子了。”这回她声音很冷静,依然一刻不让的与他对视。她表情很严肃,眼神很坚定,脊背很挺直。无来由地,岳夜感觉到一阵疲倦袭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他沉没不语,久久对视,看着她眼底那燃烧的暗暗火焰,黑漆漆的眼瞳里,似乎刻着一排暗红的字:郑溪的心死了,这种病不会好,心死了,不会好……
车子停了下来,史云不想打扰他们的剑拔弩张。三人在车内各自沉没,她眼神好似再向岳夜宣告:你必需承认我说的是对的,必需。“是的,你是大孩子了。”岳夜推开她,拉开车门走下车去。“你耍赖。”锦惠气呼呼地找回鞋子穿上,跳下车来,抱着岳夜一只胳膊,不依不饶地和他打闹。“好了好了大小姐!饿饿饿饿饿啊!我们吃必胜客!”岳夜在路边转着身子,拜托地告饶。“我要惩罚你,你也不接受惩罚我就不吃饭,也不让你吃饭。”
“那我吃比萨得了。”
“也不行,什么都不让你吃。”
“呼--那你要怎样?”岳夜立定看着天空,无奈地对着额头上的刘海吹了口气。锦惠满意地环视一周。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最佳时段,路上出来找吃的情侣数不胜数、三五成群出来的好友数不胜数……趁此良机出来搞约会的数不胜数、出来赔酒谈生意的数不胜数……一些年青好奇心较重的食客早已对他们这辆惹眼的紫色跑车留意,经滕锦惠下车这么一闹,甚至更有乐此不疲者举起手机偷拍,毕竟千年难见的顶级萝莉小美女死心踏地地挽回千年难见的顶级少年小帅哥的爱情的这种街头闹剧也是千年难见的啊!
“我要你在这里吻我三分钟。”滕锦惠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吐出这么一句。刚停好锁好车的史云正从车水马龙里走出,就听到了她惊天地,气鬼神的这句荒唐置极的孩子话。她也不恼,面带微笑地走过来,一下子就把滕锦惠从岳夜身上拉开,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含有警告成份地扫了她一眼,开口道:“大家都累了,还是先吃饱喝足了再玩吧。”
--“冷静沉着,不失风度,出语当理,身手了得,正是半路杀出来拯救雷岳夜的侠女的写照。她,究竟是谁呢?他,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天王贵宙呢?另几位又是谁家的昆顶之玉呢?”离他们很近的一家餐厅的二楼上,一个记者透过落地窗,看着他们,在餐桌上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一行字。
“今天我请客,你们尽管宰我钱包好了,呵呵!”史云一手拉着把手甩来甩去的滕锦惠,一手挽着岳夜的一只胳膊,步入了必胜客。
滕锦惠大大地点了四杯可乐,根本没想要和史云客气的意思,“三张比萨,15的!”滕锦惠招来服务生后大咧咧地吩咐。“不用了,一张15两张11的,ok.”服务生看看史云,又看看锦惠,不知该听谁的。岳夜落坐在史云旁边,对服务生说:“去吧,十分钟后再来三个草莓雪糕。”服务生恍然大悟,对着岳夜直点头,立马去了。
可乐最先送到,滕锦惠一人就要了两瓶,一瓶还是不加冰的,岳夜正觉得有什么不对进的,滕锦惠已经把那一大杯没加冰的可乐一饮而尽。由于是俊男美女,他们就不用等待太久,比萨很快就送上来了,风卷残云后悠缓地品尝着口感极细腻的雪糕,耳畔是淡雅的钢琴音乐,岳夜听着这首曲子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不知道是天气热的原因,还是15的比萨里的辣椒够份量,滕锦惠函着雪糕还显得小脸红扑扑的。餐罢起身要走时,滕锦惠扶着桌角身子晃了晃。岳夜关心道:“你没事吧?”
“才没呢!”她牵强地笑。史云拿着岳夜暗塞给她的信用卡去结帐。他牵起她的手,才发现她的肌肤灼烫,烫得根发烧似的。“惠儿,你怎么了?”她眼皮好似很重,半眯着:“没,没事,我们走。”她拉着岳夜往餐厅外走。
史云结完帐出来,对他们说:“你们在这等等,我把车开过来。”岳夜点点头,扶着神情怪怪的滕锦惠站到路旁。她靠着一棵绿化带上的树,使劲的揉着双眼,及力想看清眼前的雷岳夜,“今天是我生日,你答应我一个愿望好吗?”她有气无力地抬着头。岳夜十分惊讶:“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嗯嗯!”她忙不叠点头:“好吗岳哥哥?我就这一个愿望,我不要谁给我的礼物,我只要你让我圆了这个心愿我就很满足了!”她可怜惜惜的求着说。“你先说是什么愿望?”
“不,你先答应我,不管什么心愿,你都要答应。”她固执地抱着树干,“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
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仿佛在为这个独寂的小女孩儿庆祝她15岁的生日。“你看。”她一手抱着树干,一手只着那排路灯,脸贴着粗糙的树皮,“这象不象插在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美而易灭,让人心生希望,待飞蛾扑火将际,才知置身于炎火之中。”她笑得比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还凄良,“你真的不恳答应我么?”她瞬而把脸转象他问。
史云把车开到两人面前,摇下车窗,一看锦惠脸色,心知不妙,“傻瓜,还不把她抱上车来,她发高烧了。”岳夜如梦初醒,刚才被锦惠的几句话引得思路不自决地去深思,他定睛一看,锦惠双颊涌着异样的朝红,露在外面的肌肤亦是如此。他伸手去摸她额头,另一只手去掰她紧搂树干的手臂。,嘴里劝道:“惠儿,好惠儿,我们上医院,你生病了……”
“不,才不呢,你不答应我的心愿我就不走。”她任性地圈紧树干,力气突然间大得离奇,就连岳夜也拉不开她。“夜,她有什么愿望你答应她吧,再这样脱下去病情会更严重。”史云跳下车来,着急地对着他说。“好吧好吧,你说?”
那杯不加冰的可乐并不是可乐,是她今晚为了达成心愿的一个道具,是一杯能让她有借口送出初吻的果酒,含有久经成份的酒。为了在十五岁生日这天送出她的初吻,她设想了无数个计划。当她看到他房子里有一个小玉时,她就决定这么作;当她拉开他的车门看到副驾驶座的史云时,她就打算这么作;当他的怀抱再次环绕她,他的温柔淹没她时,她就肯定要把初吻送给他,因为他也是她曾经爱过的岳哥哥,只不过,这份爱埋藏得很深很深,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虽不层拥有过,但爱你需要一个证明,就算只有我明白这个证明在证明着什么,也好,也不留遗憾。就让我再一次在你面前任性一回,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回,因为我15岁了,接着有16岁、17岁、18岁……再也没有理由任性了。
闭上眼,仰起脸,轻轻落下,温柔疼惜,美丽的15岁,幸福的15岁,从未满足过的15岁。
“好了没有?”史云转回身来。岳夜把昏睡了的锦惠交给史云,自己跳上车去,给她们打开车的后门。史云一搂锦惠,才发觉她身子有多烫,她不加思索地把她抱进后座,从后备箱里忙不叠拿出毛巾、矿泉水,给她冷孵。岳夜车开得飞快,冲进医院时锦惠已经开始在说糊话,在他怀里喊些从未听过的人名。“挂号急诊,快。”岳夜让史云先去挂号。
一些护士看到岳夜停在门口的车的级别,都跑去找院长了,几个机灵点的小护士推着病床来到他面前。岳夜轻轻地把她抱上床。“呼啦啦”地来到急诊室,赶过来的医生立刻用冰块放到她的额头上,给她打了针,她才安定下来。“病人吹了很久的风,还喝了九,才使高烧突发……”
“算不算严重?”岳夜直截了当地问。“呵呵,并无大碍,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等她体内的酒精散去,明儿就能醒了。”岳夜听医生这么说,松了口气,脱力地靠到椅背上。史云走进办公室,对岳夜说:“已经转到VIP病房了。”
“那好。”岳夜拿起面前办公桌上的病单,起身和史云走出办公室,半路又折了回来,对医生说:“宵夜和名日的早餐你们安排一下,送到病房来。”
“是。”医生从新戴上口罩,向他们点点头。
一点一滴,流进你的身体,为何要这么任性?要让自己生病?为什么要这样的愿望?你醒了可要告诉我。
病床前岳夜握着她的手,凝视着床头上的点滴瓶。零时三点,前几个小时是史云在陪床,到了下半夜,岳夜睡醒了让她睡去,替她陪床。躺在病床上的锦惠不时就呢喃一些断断续续的梦话,忽醒忽睡,一会又乱动四肢,睡得很不踏实。
柔和的米黄色灯光洒落在两床之间的岳夜身上,另一张床上睡着疲倦的史云。“岳哥哥!恒哥哥呜……”睡梦中的锦惠又开始作噩梦,不清不楚地呼唤着他们,眼角流出一滴一滴的泪珠,泪珠很快变为小溪流,看得岳夜一阵心疼。“惠惠!惠惠你醒醒,醒醒。”岳夜不得不摇醒她,看她难受自己比她还难受。“赫!”滕锦惠惊呵一声,一下子腾坐起来。“没事了、没事了。”他坐到床沿,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连声安慰。“我在哪?”她靠到他肩上,迷盲地看着四周。“在医院呢,你喝多了,又吹了一下午的风,就发烧了。”她呆了好一会,微微仰起脸看他:“我美不美?”她的目光在岳夜脸上留连,是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啊!是多么云淡风清,又微微带点呵护的眼神!是多么小心翼翼,却象桔香一样甘甜的怀抱啊!
“美!比小时候美多了。”岳夜看了她好一会,由衷地赞美。“呵呵。”她重新低下脑袋靠到他肩上,“你们几人都很帅呢!我在你们面前一直自卑呢。”她想把多年来的心事一股脑地吐出来,没停歇地说:“小时候堂哥和你们一起来农村度假,我就觉得特别高兴,觉得能有你们这么多帅哥哥很是骄傲,我当时不知道,我滕锦惠有一天也能这么美,这么不听话!”她自嘲地笑了笑,“丑小鸭变为白天鹅的过程真是艰辛,我以为当我有一天能和你们一样,生活在城市里,作着宝马车,天天麦当劳恳德基,就会不自卑,不会不快乐,哪知得到这一切,复出的要那么多,失去的也有那么多……我和我爸爸住进城市了,我妈妈却死了!我变漂亮了,我没有一个朋友!我住上大别墅了,却一直怀念村里那间小房屋!我真的不快乐。”她抬脸问岳夜:“第一次见到你们我是几岁呢?”岳夜想了想,答道:“你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