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去了宫里,一如上次的中秋家宴,只是这一次,却好像又有一些不大一样了。当君墨染和杜若来到宫宴的时候,才知道大家早已经来到了这里,而他们被通知的时间,却是比这正常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
不过,好在一切都不是问题,皇帝皇后也没有怪罪他们二人。
倒是杜若的出现,倒是让那几个看笑话的王妃笑了又笑,尤其是叶骊和薛瑶,在这个时候又是打趣的说了一句,“我本以为太子会带上太子妃呢,她可是大方懂事得很,却没有想到,带了这么一个前燕王妃呢。”
叶骊这一句话,说得毒,她不只是在讽刺了杜若,倒同时还讽刺了君墨染。表面上听上去,像是说杜若不懂事,为什么带了她来。可是却也是说君墨染辨识不清究竟谁才是他的太子妃,可笑之极。
而叶骊说的最厉害的一点,却不止于此。而是在那“前燕王妃”四个字之上。
前燕王妃,顺着叶骊整句话的意思听来,也只是说杜若不明不白的就被当作休了,成了燕王前妃的意思。意在讥讽杜若。可是若要真的只是讥讽杜若的话,那她就应该说是燕王前妃,这一句前燕王妃出来,却又像是连带着君墨染一块给说了。
杜若怕是君墨染听到这一句话,会心里难受,便伸出了手,想要牵住君墨染,可是,却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君墨染也是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
两人一道默契的拉住了对方的手,手心相触的那一瞬间,两人不禁侧过脸相视一望,笑了,那笑容像是对于双方在这个时候的心有灵犀的欣慰,又像是在安抚了对方,不必在意了这些事情的。
两人一同找到自己的座位,落了座。
可是却像是如同叶骊所说的那样,君墨染带来的是杜若,而非云梧桐,可是事实却不止是这样。而是这日中午的时候,确实来到燕王府,是请的君墨染和杜若小姐,而并没有提到云梧桐的。
君墨染也知道云梧桐和君墨离之间的事情,杜若更是知道,两个人更是默契的没有提到云梧桐。
两个人刚好坐下没有多久的时候,面前的歌舞也停了下来。
皇后坐在主位上,说了一番客套的话作为了开场白,只道是这次的宫宴,是突然想着要办的,是为了给君墨染接风洗尘的。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皇后又看向了杜若,便就对杜若说道,“杜若小姐,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你了,来,上我这儿来坐。”
杜若被皇后这句话有些惊讶到了,连忙转头看向了君墨染,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同样的,君墨染更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可是见皇后又是对杜若有些热情,也不像是要害了杜若的样子,料想这众目睽睽之下,皇后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吧?
杜若也就起了身,往皇后的身边坐了过去。而这在场的好多人,差不多都搞不懂皇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而皇帝都有些不懂皇后了,难不成她真的对杜若生起了什么怜悯之心?
君墨染一边喝着桌上的茶水,一边应付了他的各个兄弟们对于他的问话,一边还要去注意了另一旁的杜若和皇后之间。他生怕皇后会想出些什么诡计要害了杜若。
可是皇后并没有。
皇后对于杜若还是很和善很客气的,她让自己贴身的宫女给杜若倒了茶水,又给杜若准备了许多的水果,皆是摆在了杜若的面前,皇后的桌子前,倒是这么一下,显得有些空了。
皇帝说着说着,便朝着皇后和杜若这个看了一眼。还是有些宠溺的感觉,就像是一直以来,君墨染对着杜若的笑那样。皇帝看着皇后的笑,也是这种。
杜若看到了,看了一下皇帝的这笑容,一边又看了皇后一眼。
这个时候,便就听到皇帝像是的话语一样,调侃皇后道,“你先前还罚她抄过女诫的吧,现在怎么亲密到像是母女一样了?”
杜若尴尬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也怕君墨染会因此乱想些什么,急忙转头看向了君墨染。君墨染也看着她,眼里倒有些不大理解。
“她是陆将军家的养女呢。臣妾起先不知道这一点,现在知道了,将军府里现在也无人了,尘语那孩子的娘亲还是臣妾的妹妹,臣妾总该是要多照拂照拂她一些了。”
“那倒也是。”皇帝也是笑了,又说道,“陆将军为这姜朝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到头来,朕也只能是赐他一个威风大将军的虚名,追封了他的嫡子陆尘语为静安王,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就应该按你想的这样,为这京城里还剩下的人,谋些事情。”
皇后听了皇帝的话,也是笑着接了一句,“圣上英明。”
皇帝听到皇后这么一说之后,便也接着说道,“所以,依着朕的想法,你不如把杜若认作是你的女儿,封她做个公主吧。”
杜若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荒诞的笑话一样,可是她就觉得自己在这其中,就像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一样,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反抗,也无法反抗。
这个时候,杜若没有说话,皇后也没有接了皇帝的话,场下的那些人,一个个也突然的像是被皇帝这句话,一下子给吓住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整个场面的气氛突然的就僵住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君墨染突然的一拍了他面前的那桌子,便也就起身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就像是上次中秋宴一样,感觉自己非是要出来维护杜若不可。
不管这个时候,要迎上的人,不是叶骊和薛瑶这种看上去的小角色;不管这个时候杜若是不是站在了他的身边;也不管这个时候,他才输了仗,就连他的储君之位都难保,而迎上的这两个人,还是他的父皇和皇后。
“你们在说什么。杜若是我的人,倘若你们觉得,只是封了她一个公主之位,借着这兄妹的名分,就可以怎么样的话……”君墨染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了出来,可是那震慑之意,却是萦绕在众人的心间。
也就是君墨染这么一说,那给杜若倒茶的侍女,被他这话一吓,那茶水便就倒得多了,流出了杯子之外,滴流到了杜若的裙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