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没辙,却又感觉燕寻说的好似很有道理,无法反驳。但这练习骑马之术对于她来说感觉总是太过辛苦,她一生中都没跌过几次大跤,燕寻却要告诉她,要想学会骑马,就得先学会摔跤。本是再也不想学了,想要一走了之,却又想起燕寻说的那话,学会一门本领,本就是困难的,就像是她虽然讨厌庶母,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对她人生起的最重要的作用的人确实是庶母。并且,燕寻说要她学了这骑马,才肯告诉她,什么与君墨染生死相关的事,为什么尚书府不允许扶梦进门,这些事确实有些诱惑她。
想必燕寻也不会骗她,毕竟她也没什么好骗的。燕寻自然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再说钱这事,燕王府的开销大着呢,杜若还怀着心,说是不是将那铺子还给陆尘语,便是只能自己看些书,试着要管一管铺子了。倘若说是要求官做,或是贪图了杜若的美色,却也不可能,毕竟燕寻那股无欲无求的样子,杜若觉得他是做不了假的。
学骑马那么苦,那君墨染也自然是这么苦过的吧?如果好好的学,倘若下次再要出征,她也骑着马送君墨染几程吧。那送的路便可以更远,两人可以叙的可以更多情,并且君墨染要是知道了她会骑马了,也会很开心的吧。
杜若转过身来,拉过那匹马,走到燕寻身前。“许是我错了吧。我想学,也想让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事与君墨染的生死有关,事关重大,你确定你要知道吗?”
“他是我的夫君,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知道?”
燕寻叹了口气,“或许什么都有不相像的地方,但这点却是像极了。”
“像什么?”
“你不必知道这些,一切都会好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到底有什么是与我夫君有关的事情?”
燕寻思索了一番,只道,“他这番去南疆,所要面对的敌人是南蛮的老一代经验丰富的战神,对当地的地形什么的知道的极为清楚,战术谋略一流,只是身子老了,才退居二线许久,原来南疆被君墨染打的节节败退,这次派来的战神,是他们考虑许久,觉得最能克制君墨染的将军。”
“你此言可当真?”杜若问道。
“没有半句假话。”
“那又怎么和兵部尚书府不准许扶梦进府有了关系呢?”
燕寻思索,表面上却显得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杜若一般的纠结,终于他想到了,便言道,“刑尚书和大家正在想了解决的法子。事关机密。”
只机密二字,燕寻便将杜若那一肚子的疑问都挡了回去,杜若将那马的缰绳放开,提了裙子,完全忘了身上的疼痛。就朝着原来过来时的那间茅草房奔了过去,跑着跑着,却觉得自己实在是跑的太慢了些,这马场又辽阔,她和燕寻练马都不知道跑了多远。
杜若便又提了裙子,跑了回来,在燕寻还处在诧异的时候,她握住那匹浅色的马的缰绳,抬脚便上了马,双手握住缰绳,就像是燕寻当时与她讲的那般,她将那缰绳拉住,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那马就慢慢走了起来,杜若见这马走的又实在太慢,便腾出一只手来拍了一下那匹马,马儿受了刺激,便跑了起来,跑的越发的快了。
燕寻看了她这自找死路的骑法,与这马感情都还没有培养起来,连慢走都还没学会,竟然敢就想骑了马快跑,虽动作显得挺帅气的,但确实是有了危险的,燕寻马上上了另外一只马,拉了缰绳,便冲着杜若骑马去的那个方向奔去。
两人到了后来倒不像是要回了那茅草房,却更演化成了一场赛马比赛,燕寻一方面觉得杜若做的动作极有勇气,也很好,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担心,倘若杜若这要是一摔,那就比前面那一摔,事情就大的多了。
杜若果真还是没有掌握好骑马的要领,不知道什么时候马的前蹄突然一软,不知是踩了什么,还是怎么了,杜若的缰绳也顺势脱了手,这么一来,杜若便要向下摔去,杜若只记得说要拉住马的缰绳,那一瞬间竟眼疾手快的扯住了那缰绳,只是这一扯还不如不扯,缰绳牵绊住她,让她要摔的更近,而这摔的近的后果,便是两种,倘若那马还能走上一段,便会踩过杜若。而那马要是不能再走,翻了身,便会压着杜若。
杜若本就在先前摔了一跤,浑身疼痛,别说躲了,看样子是在劫难逃了。
这次却并不算的上是个小事故,燕寻的马本就骑在一边,那一瞬间似乎根本容不得燕寻思考些什么,燕寻便飞身下马,拉了杜若的手,将杜若救出于马蹄之下。果不其然,那匹浅色的马儿翻了个身,虽对于马儿没什么特别大的危害,马儿只是翻了个身,便抖抖自己的毛,又似乎精神抖擞起来了。但,倘若是杜若适才没有被燕寻救下,估计那马儿翻身的时候压着杜若,就不是什么好说的了。
此等英雄救美的事迹,在小说中本是极美的,只是杜若被吓着了,而燕寻动作也简单,只是快,根本就毫无美感可言。燕寻拉了杜若出来,便松开了杜若的手,叹了一口气。“离那茅草房也不远了,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燕寻边说着,边牵了那两匹马走了。
杜若被惊吓到了,还未回过神来,燕寻好似有想到了什么,“明儿未时,再来这马场,我再好好的教你吧。”
杜若站起身来,看了燕寻一眼,“好。”
两人转身,便是各走各的,相距越来越远。
杜若回到茅草屋之后,扶梦可能是等了许久,喝水又实在无趣,只好伏在桌子上,睡着。瞧着扶梦这模样,杜若轻笑着,便叫醒了扶梦,与自己一同回去了燕王府。
在杜若心里想的,满满的都是要给君墨染寄上一封家书,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这些消息,让他好生防备。或许连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去想,她从燕寻那里了解的,确实很重要,与君墨染的生死相关,但是在战场上的君墨染或许早该就知道了这些消息。或许她只是怕,怕君墨染太多轻敌,根本忘了去了解敌人。
而另一边走远的燕寻脑海里却是一片鸿图。他特意只告诉了杜若这些不痛不痒的消息,既告诉了杜若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却没告诉她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比如,皇帝对君墨染的排斥,跟南蛮的联合,倘若君墨染还有命回的来,那皇帝必然会在那半道设下伏击,总之是让君墨染有去无回。
小郡主,你若是跟燕王和王妃那一般爱的深沉,会阻止君墨染的死,那便让我们帮你一把吧,让君墨染死去,让君墨染手下的人与皇帝的人斗起来,我们便顺着这个时机而出,助你登上女帝之位。
君墨染本就不是你该爱的人。当你登上了女帝的位子,你便可以忘了他吧,我瞧着那陆尘语便就适合那皇夫之位。
燕寻想了极其的多,将那马放回了马厩,又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将脸上涂了一层的灰。又去换回了原来的衣服。他便走回了尚书府。这时候,兵部尚书府的人看见了他,简直是看见了自己的命回来了一样,他们恭迎了他,问着他去做了什么,燕寻只道,“去练了练武。”
众人将他带去了厢房,他原来住的地方,便去了刑尚书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