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门乃仙界西方门户,与灵山第一峰东来峰遥遥相对,间隔亿万里之遥。
猛觉仙界镇卫结界仙气波动,便见清华大帝、真武大帝联袂落入西天门。猛然看见两位帝尊降临,在南天门守卫的仙游天君与千桦天君连忙出迎。
“西天门仙游、千桦见过两位帝尊!”
两位天君微微施礼,瞬间看见清华大帝怀中九天玄女,登时呆立当场。
“龙华会生变,迅速通报昊天上帝。”清华步下不停,冲他二人交代两句,身影登时消失,原地一阵波动,已是与真武大帝一同消失。
两位天君身为仙界七十二大罗金仙之一,却也没有机会参加龙华盛会。而如今听得龙华盛会出事,脸上均已失了血色。
看着两位帝尊消失的地方,千桦天君咬了咬牙,冲仙游天君道:“我去凌霄宫,你在此处,如有惊变,直接敲击景阳钟。”
景阳钟乃仙界四天门所有之物,但闻惊变则敲击此钟,可传声遍及仙界各处,自天庭创立至今,四座景阳钟无一敲响过。如今两位天君均是看见九天玄女已然受创,已不敢放松。当下千桦天君便一点头,匆匆离去。
仙游天君转头向西,脸上阴晴不定,长长叹出一口气。
天上五霄宫,东极清霄,西极雷霄,南极神霄,北极紫霄,中极凌霄,分别为上天五帝住处。
而真武和清华的目的地便是清华的清霄宫。
清霄宫却与紫霄宫差不太大,只是紫微垣紫夜银星,景色大不相同。清霄宫四处清华流韵,便如雾中一般难窥全貌。宫前六位仙人,远远看到清华和真武到来,虽然有些惊疑,却也同时涌来见礼,不过一眼看到玄女,便一如西天门两位天君登时呆住。
真武自然都认得,这是清霄六宫使,乃是和紫霄宫南斗六司、北斗七元一般的人物。
清华冲几个人略一点头,随即下令道:“严守清霄宫,任何人不得放入。”正待离开,又说了一句:“如果玉皇大帝派人前来问询,便打发他回去,本帝亲自上凌霄宫。”
“属下领旨。”
几人心知出了大事,帝尊本该在西天龙华,此刻却抱着深受重创的九天玄女——这件事绝与佛门少不了干系。
清霄宫自然也是清华布的一界,在此界中便与真武直接瞬移,直奔清霄宫内宫。
看着此处万般不同,四处仙蕴环绕,唯有中间两座玉石高台,真武虽然惊异,却挂怀玄女、东华伤势,不敢细问。
眼见得清华把玄女放置在一座玉台上,真武亦是拿出一方小盒,解开结界,把东华、东岳、碧霞三人放了出来。
“这是?”
东华帝君虽然有伤,却已不甚重,一眼便看到躺在玉台上的玄女,面上一惊。
“这里是‘清霄一梦’。”清华已知是东华,却未回身,左手单手掐诀,周身仙元将玄女团团包裹。
“这就是‘清霄一梦’?”
真武四下打量这清霄宫最神秘的地方,大为惊讶。
“这两座玉台是天庭未建之时我采集到的两块先天玉石,内蕴五行之气,对仙人有莫大好处。”清华一手掐决,一手指向另外一座玉台,“东华,你还有伤,上去自行疗伤。”
东华点点头,身上的数道血痕已被日炎阳袍的太阳真气净化,便盘腿坐在玉台上,凝心疗伤。甫一触及,便感到玉台底蕴之厚三界罕见,便是身为十洲三岛之主的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底蕴深厚的事物。难怪,清华说此是先天之物,于天地之前而生,自然非后天之物可比。于天地万物,都是绝好的东西。当下封闭五音六识,自行疗伤。
东岳虽与清华、真武不熟,却也知道两位帝尊相救之恩,却发现身边碧霞一动不动,才想起来定身符咒还在她身上。连忙出手拿下符印,碧霞便冲到清华大帝身边,问道:“大帝,玄女娘娘这是怎么了?”
却见清华一动不动,脸上神情愈发凝重,碧霞心下一沉,心知不好。
直到片刻之后,清华大帝缓缓撤手,玄女周身的仙力却并未散去,反而愈发厚重了。
真武见清华面色凝重,低着声音问:“玄女如何?”
清华摇了摇头,皱眉拧起,却是不说话。
几人互视一眼,都是心中沉重。
以玄女混元金仙的修为,仅次于天庭十御的地位和实力,佛门众人竟然能伤她至此,仙界众人岂能不心惊。
清华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拂衣袖,玄女周身仙力散去。众人随他目光看去,却是玄女紧握成拳的左手。
清华把手一指,玄女那紧握的手便悄然张开,从中飞出一件事物,直飞到众人眼前定住。
“这是……一枚戒指?”
碧霞看着那件东西,心中仿佛被什么牵住了,目光流转,却离不开那枚戒指。
“此戒名曰‘紫清寒光’。”
“当年女娲娘娘有补天之功,剩下数件,其一便是这两张玉台,其二便是此戒原身‘寒光玉’。”
“可这分明有你和紫微的气息。”真武眉毛一挑,“究竟如何?”
清华大帝点点头,道:“此玉被女娲娘娘制成一枚玉戒,托紫微转交给玄女。紫微变便来请我注入万类之力,说是为了给玄女祝贺生辰。”
祝贺生辰,又是祝贺生辰!
真武大帝和东岳帝君都看着碧霞,却见这丫头咬着下唇,分明已有感怀。
清华大帝亦是瞟见了,后面的话却还得说:“我却是没想到这次龙华会,却是玄女用了此戒之力。”
“此戒之力?”真武皱着眉头,却把眼盯着碧霞:“紫微……恐怕也注入了万星之力吧。”
“自然。”清华看着一旁入定的东华,“我能感觉到万类之力的爆发,东华也感受到了,万类之力和万星之力交错迸发,其实常人能接得?”
东岳却是为了转移话题,插嘴问道:“敢问此戒能有大帝几成威力?”
清华嘴角扯了一下,低声道:“全力。”
东岳哑然。
“月光肯定接不住。”真武道,“难怪原先琉璃佛身能与我僵持,后面却被我一击龙吟崩毁。恐怕是药师琉璃佛去替月光菩萨接下了,故而琉璃佛身无人主持,被我击毁。”
想起药师琉璃佛之威,几人均是心中有感。轻易击败东华帝君,接下可谓是紫微大帝与清华大帝两大混元金仙联手的全力一击,这份修为可谓高绝了。
“那玄女……”碧霞心不在戒指之上,却不知怎地挂怀于玄女身上了。
真武看着东岳,冲碧霞努了努嘴,东岳却是满脸苦笑,摇摇头。真武看着东岳模样,不禁哑然。连碧霞亲兄长都不知道碧霞为何反常,他自然更不知道了。
“玄女一定是急于收回这枚玉戒。”
清华声音虽轻,周遭几人却也听的清楚,除却碧霞都把眼睛看他,知道他有下文。
“寒光戒的作用在于存储我和紫微的绝招。我的‘万类清霄’和紫微的‘银河九天’,两大神招联合冲击,对手又是药师琉璃光王佛此等人物,反震反噬之力便是极重。”
“玄女当时所处位置本就是极近,反噬之力必不小。她的‘垂天之剑’已出,本就难以抵挡反震之力。何况她急于收回寒光戒……”
话到这里,清华便不再往下说。真武、东岳都是心中有数,玄女若不收回寒光戒,反震之力的目标便是寒光戒本身,但她一收回寒光戒,已把反震之力强加到自身,若不是混元金仙的功体撑住,换做寻常天仙,都也灰飞烟灭、形神俱无了。
碧霞看着玄女绝美的容颜,竟有些望得痴了。
“玄女心中……一定,也是爱着紫微的吧。”
她痴痴笑着,浑不觉眼角已有清泪滑落。
真武、清华心中感叹,均是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东岳站在碧霞身后,本想伸手去拍她肩膀,伸到一半便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碧霞面向玄女那沉睡的容颜,幽幽长叹:
“唯有这般身份、地位,方才是配得上他的吧。”